所有參加酒會的人,此時都把目光集聚在大廳門口那兩女一男身上,尤其那個像傷兵一樣萎在高義身上,一瘸一拐,又滿臉淚痕的女孩最引人注目。
因爲衆人都清楚,今天這場情人節酒會,是高遠集團董事長高在遠專爲兒子高義舉辦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借此機會見一見兒子的女朋友,而這個女朋友很顯然就是萎在高義身上的這個女孩。
對於高家的家風門規,政商兩界可是盡人皆知的。從老爺子高建華開始,就曾立過家規,尤其在男女之事上,務必是寧願人負我,不許我負人。高家人但凡定下了親事,對方如何反悔且不管,但高家人一律不準違背誓言,必須真心誠意待人家一生一世。
所以高家人對結親一事是慎之又慎,無論男女,在二十二歲之前絕不許談戀愛,怕的是高家子孫年少無知行事草率,最終違犯了家規。
可一旦二十二歲之後,若是兒女往家裡領來了異性朋友,那就代表這親事十有八九是定下了。
主要是因爲高家家規限制,高家兒女不敢輕易反悔。再者高家本就大富大貴,誰都巴不樂得能夠攀龍附鳳,很少有人不願意跟高家聯姻。
所以,蕭楚兒未在高家露面,衆人早已先入爲主的把她稱作少夫人了。
而這位“少夫人”理所當然是今天晚上這場酒會的主角了。所有在場衆人,包括高府的主人高在遠和夫人洛青,都是翹首以盼這個主角儘快出場。可偏偏中途出現了露露那一齣兒,弄得好事變成壞事,少夫人因爲誤會了露露和高義的關係,一下子失蹤了,弄得高府上下亂成了一團。若不是酒會上有那麼多的貴客要招待,高在遠和洛青恨不得親自出門去找這個準兒媳。
此時坐在沙發上的高在遠和洛青,遠遠看見兒子扶進來一個女孩,連忙站起身,扶着眼鏡仔細觀望,高在遠洛青雖是第一次見到蕭楚兒,但也暗暗的點頭讚賞,兒子的眼光不錯。
蕭楚兒雖說剛剛哭過,又崴了腳,是顯得有點狼狽,可她高雅嫺靜的氣質依然未減分毫。尤其是她眉清目秀相貌姣好,整體看上去又亭亭玉立,清純無瑕,彷彿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絕美超凡的仙子偷下了凡塵。
蕭楚兒也第一次如此狼狽的出現在衆目睽睽之下,真想自己能縮小到讓他們視而不見,也想着能忍着痛,好好站直
了走路,不至於讓人家把她看成個傷員病號,可這些無非都是癡心妄想,她今晚只能是如此不合時宜的出現在這裡了。
偏偏這時候,不知是誰引頭,先是大廳裡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緊接着所有客人都一齊鼓起掌來了,這讓本來就羞得想藏身匿形的蕭楚兒更加無地自容,她的臉紅得像一朵含苞未放的玫瑰,更顯得嬌羞而美麗。
洛青幾步搶上前來,扶着蕭楚兒,埋怨高義道:“你呀,就不會照顧女孩子。你看看楚兒都崴腳了,不帶她到房間裡上點藥,好好休息休息,非要領到這兒來,一會再嚴重了可怎麼辦吶?”
那洛青看出來是真心疼這個準兒媳,也不顧衆人在場,蹲下身就去看蕭楚兒的腳踝,一邊揉捏着一邊問楚兒:“這裡疼嗎?這裡呢?”
原來洛青退休前可是軍隊醫院的骨科大夫,對這種傷筋動骨的病可是經驗十足,揉捏了幾下便知道蕭楚兒的傷勢不重,只需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無大礙了。
“嗯,沒什麼大事,不過可不能隨便亂動了。來,楚兒,快跟我到沙發上坐着。”洛青站起身,不由分說就扶着蕭楚兒往沙發那兒走,一邊走,一邊衝旁邊喊道:“李念,你還傻站着幹嘛,快去把我那紅藥噴劑拿來呀!”
“哎。”應聲的那位正是蕭楚兒在一樓看見的那個長眉細目的中年人,他聽了洛青的吩咐之後,馬上快步走出了大廳。
蕭楚兒當然不知道過來扶她的這個慈祥的貴婦人就是高義的母親,只是覺得這個中年女人太熱心了,讓蕭楚兒對她油然而生出一種溫馨的親近感。
當蕭楚兒被這母子倆個一左一右的扶坐在沙發上之後,高義這才站直了身板,對坐在蕭楚兒身邊的洛青和高在遠“彙報”:“媽,爸,她就是蕭楚兒。”
蕭楚兒一聽這話可吃驚不小,沒想到剛剛爲她看腳踝又扶她走路的這位熱心貴婦,竟然是高義的媽媽,這太讓她受寵若驚了。
蕭楚兒連忙忍着腳疼,站起身道:“叔叔阿姨好。”
洛青忙扶她坐下來,說:“別這樣,你這腳還傷着呢,趕緊坐,別亂動。其實咱們家沒有什麼繁文縟節,你就像平常一樣,千萬別拘束。”
她撫摸着蕭楚兒的手,又說:“其實早在兩天前,小義的跟班就跟我透露,說有個女孩天天早晨陪着小義跑
步,我這心裡就樂開花了,咱家小義這榆木腦袋總算是開了竅了。
“我就讓他們幫我查查你的情況,我這才知道我們的小義眼光不錯,找的姑娘門第好,學歷也不低,做人又正派又純潔,我就打心眼裡喜歡上你了。
“我是真怕小義不會哄女孩子開心,放走了你這樣的好姑娘,提心吊膽到了現在。現在好了,楚兒終於來嘍。”
洛青說到這裡,便開心的笑了起來。
蕭楚兒心裡暗自嘀咕,豪門到底是豪門,自己和高義還沒怎麼着呢,人家的耳目就自己的底細打探得一清二楚了。
蕭楚兒是個冰雪聰明的女孩,馬上覺察到洛青的這些話裡另藏玄機,意在告誡她,我兒子對你是真心誠意,你可千萬不能辜負我兒子,我手底下的耳目可厲害着呢,一有個風吹草動,你絕逃不過我的法眼!
蕭楚兒識破了洛青的伎倆,不禁暗自好笑,這不明擺着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嗎?我喜歡上了你的兒子,就從沒想過要做對不起他的事兒,我還怕他對不起我呢!
那個高在遠長得和高義就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似的,也是黑黑的臉龐,濃眉大眼,英氣不凡。唯獨不同的是,他身上比高義更多了幾分老成持重,尤其那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看人一眼,幾乎能探到人家的心裡頭,讓人輕易不敢與他對視。
高在遠說:“我們高家有個不成文的規矩,但凡是高家人,在愛情婚姻這個問題上必須慎重,不希望家裡出現婚姻破裂的情況。只要是承認了彼此的關係,就務必一生一世,不離不棄。所以在這個問題上,你千萬要考慮周全,只要是確定了關係,可就不能再改了。”
蕭楚兒沒想到這高家還真有這麼個奇葩的規矩,心一下子落了地,看着一往情深的高義,瞬間那種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又襲漫上來,她臉色嫣紅的轉向了高在遠,重重的點了點頭說:“嗯,不改了。”
正說話間,那個“鹽水鴨”帶領着組織好的樂隊走上了大廳前方的舞臺上。
等衆姐妹拿好了樂器,正要準備演奏,那個“鹽水鴨”看到了臺下坐在沙發上的蕭楚兒,和站在她身後的林初甜,石破天驚的抻脖喊道:“嘿嘿,你們倆怎麼回事?都演出了,怎麼還跑這裡坐着了,你丫的你真把自己當客人啦?還傻愣着幹嘛呀?上臺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