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出乎意料的答案
一語驚起千重浪，在場的人們都被驚住了。
雖然平時說起來也沒少有人說什麼倒閉、散夥之類的泄氣話，但畢竟說的是賭氣話，聽的也從來沒有當真。現在聽到孟局長親口說出要拍賣服裝廠，人們還是難以接受。可是這是二輕局，是上級主管部門做出的決定，面對廠裡資不抵債，停工停產，發不出工資的現狀，好像也只有這條路可以走了。只是廠子賣了，自己怎麼辦？這麼多的職工怎麼安置？二輕局下屬企業可是有好幾家這樣的企業呢！
樂仁此刻心裡也在飛速的分析着，是不是現在乘機拿下服裝廠？片刻之後，樂仁擡起頭：“孟局長，各位領導，各位師傅，我反對拍賣服裝廠。”
“啊！”
“嗯？”
“什麼？”
一片詫異的眼光中，樂仁迎着孟局長的目光開口道：“我們和石門服裝廠籤協議聯合辦廠的時候我就說過，賬目要清楚，資產要清楚，要經得起查賬，要避免國有資產流失。這話在座的人都知道。”
“對，樂仁說過這話。”劉旭連忙站出來作證。
“是，是有這話，當時我也在場”李師傅開口附和了，幾個徒弟也都跟進。
“沒錯兒，我們都在。”
樂仁繼續解釋：“憑心說，沒有人願意看到廠子被賣掉，包括我這個局外人。我剛纔說賣掉，是最後的辦法，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只要能扭虧爲盈，就沒有必要非要賣掉廠子，留着爲國家創造利潤不好嗎？我們柏鄉商貿公司和服裝廠籤聯合辦廠的協議，就是因爲我們覺得服裝廠還有希望。我們柏鄉商貿公司願意和石門服裝廠共渡難關，打贏這場翻身仗，給二輕局的領導交一份滿意的答卷。所以，請領導給我們一個機會！”說完，樂仁往前邁了一步，站在孟局長的面前。緊接着，在場的服裝廠的人也都不約而同的向前一步，心情激動的重複着樂仁的話：“請領導給我們一個機會！”
孟局長原以爲樂仁會討價還價的買下服裝廠，沒想到樂仁卻帶頭反對賣掉服裝廠，還帶動的服裝廠的人也抱團反對。打好的算盤被攪局了，孟局長心裡有點不爽，但是現在重點是解決服裝廠的問題，也不好對滿口大義的樂仁說些什麼，只好把球拋回來：“既然如此，你們打算怎麼辦呢？”說着目光依次掃過每個人的臉：“銀行已經拒絕再給服裝廠貸款了，局裡面也沒有資金。你們打算怎麼解決資金週轉問題？”
樂仁在大家的注視下站了出來：“發行可轉債。就是由服裝廠算出資金週轉需要多少資金，然後出面借債，債券用服裝廠的固定資產做抵押，如果到期還不了帳或者雙方願意，可以把借的債轉換成相對應的股份。這叫可轉股票的債券，簡稱可轉債。”
“這個好，不用賣廠子，還能籌措到流動資金。好辦法啊！”李師傅激動萬分。
“就是，砸鍋賣鐵就拼這一回，幹不好拿廠子抵債，咱也沒話說了。幹吧！”主管生產的副廠長***也覺得能繼續當廠長（哦，副的）是個不錯的結局。至於服裝廠其他的人，自然是沒有理由反對。
唯一不爽的是孟局長：“那，這個可轉債賣給誰呢？誰肯給服裝廠借這個錢？”
“我們柏鄉商貿公司願意買服裝廠的債券，本來我們兩家就是緊密聯合的兄弟單位，幫服裝廠就是幫我們自己。”
樂仁又一次站出來接下這個擔子，讓大家既理所當然又出乎意料。
理所當然是因爲服裝廠的人已經對樂仁有了心理依賴，凡事都會看向樂仁，彷彿樂仁纔是服裝廠的主心骨。這種依賴心理，恰恰是樂仁一直在致力培養的。
至於出乎意料，是因爲所有的人都不覺得，柏鄉商貿公司真的能夠拿出足夠的錢解決問題。總覺得服裝廠作爲國營大廠（好吧，這是錯覺，二百多人的小廠而已），不是柏鄉商貿公司這麼個剛成立不久的鄉鎮企業能夠抗的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