濱海市。
蘇弦月送走了房東阿姨,關好門之後興奮的跳起來了,捏着脖子裡上掛着的小鈕釦:“小哥哥,月兒回來了!回來了!”
手心裡的鈕釦帶着她的體溫,讓她安心和知足,所有的一切在十二年後再次回到原點,這一次她一定要傾盡全力去找他,哪怕天涯海角。
趴在窗臺上看着對面破敗的景象,心裡五味雜陳,那就是曾經收養過她的孤兒院,十二年之後早就沒有了曾經的模樣,不過這塊地依舊是廢墟。
還記得房東阿姨看她的神色,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也許她心裡還猜測爲什麼一個小姑娘會住在這裡吧?因爲十二年前的那一場大火,這一片都成了不祥之地,連帶着這些老樓的住戶基本都搬走了,在這裡租出的都是外地來打工的。
不過這對蘇弦月來說是最好不過的地方,房租低廉,又方便找線索。
房間是一居室,因爲樓太老了,有的地方牆皮都爆裂了,不過好在採光不錯,牀也夠大,房東阿姨還體貼的準備了新買來的被褥,一臺老式的冰箱是豆綠色的,還能用。
蘇弦月拿起筆把家裡需要的東西都寫出來,然後興高采烈的出門,在這棟老樓的不遠處有個大市場,平民最愛的地方。
買了窗簾和油鹽醬醋,又折騰回來一些米糧和蔬菜。
一個小下午的忙碌終於是把這裡捯飭的有了家的樣子,一碗白水煮麪吃的心滿意足。
手機響了,蘇弦月拿起來急忙掛掉,又跑到樓下買了一張電話卡,立刻回過去:“康妮,我是弦月。”
“你個死丫頭!怎麼着?我聽良翰說你結婚了?不等我給你做伴娘也就算了,還一個人跑了?你想害死我和良翰啊?”康妮小鋼炮的聲音傳來,蘇弦月不得不把電話拿開遠遠的,甚至能腦補出來康妮那精緻的小臉和扭曲的表情,她永遠都是那麼誇大其詞。
“好啦,好啦,下次結婚一定讓你當伴娘,你回來的挺快啊?”蘇弦月安撫着康妮的情緒,不懷好意的小聲說:“別和我裝了,我這個超級燈泡一走,你還不馬上下手?良翰可是很搶手哦。”
“你可拉倒吧,還下次,蘇弦月,你的心可真大啊!你知道良翰現在做什麼嗎?”康妮不買賬,不過聲音倒是小了很多。
蘇弦月趴在牀上隨手拿過來一本雜誌,看着封面上的厲慕晨險些一口氣沒上來,丟到一旁:“幹嘛呢?”
“在樓下應付你老公!”
蘇弦月眼前發黑,一骨碌坐起來抓着電話:“康妮,你說厲慕晨去咱家了?”
“廢話!人就在樓下呢,來者不善,黑着臉也不吭聲,我真沒見過這麼擰的人,都說你走了他還不信,你說怎麼辦吧?”
“什麼怎麼辦?讓他隨便找,找不到就滾蛋了,千萬別說你有我電話,好了,拜託你了啊,等我賺錢請你吃大餐。”蘇弦月立刻掛掉電話,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氣。
厲慕晨去找自己?他腦袋沒病吧?
康妮看着傳來忙音的電話神色誇張的都要哭了,怎麼回事?這就是傳說中的落跑新娘嗎?
悄悄走出房間往樓下看去,發現只有年良翰坐在沙發上,剛纔那個男人不見了,這才鬆了口氣。
“良翰。”嬌滴滴的一聲呼喚之後,穿着睡衣就跑下來了。
年良翰皺眉,擡起手止住要撲上來的康妮:“打住!你說話小點兒聲音是不是不行啊?這下好了,弦月倒黴了,把她電話給我。”
康妮臉黑,揚起小臉:“不行!本大小姐就是高嗓門,要電話是嗎?來!這裡啵一下給你。”說着,還指了指自己的嘴脣。
年良翰無奈的轉身,拿起旁邊的衣服:“我明天也搬家!”
“年良翰!”康妮怒了,見他停下腳步立刻跑上來:“給你就是了,別嚇唬我好不好?”
年良翰伸出手,康妮乖乖的把電話遞給他:“第一個就是了,她換電話了。”
蘇弦月抱着一本室內設計的書正看着,電話又響了,緊張的立刻拿起來:“康妮,那個人走了嗎?”
“走了。”年良翰的聲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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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弦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髮,小聲說:“良翰,對不起啊。”
“沒事,不過你確定在濱海市沒問題嗎?他好像很生氣。”年良翰想着厲慕晨聽說蘇弦月走了的時候的表情,忍不住心裡憋得慌,果然是棘手,不單棘手還不要臉,明明是假結婚還纏着不放,看來自己得早點兒回去和蘇弦月把事情說開了,不然辛苦守了四年的小傢伙要飛啊。
蘇弦月纔不管厲慕晨生氣不生氣呢,只要走了就行:“放心,我絕對安全,不和你說了啊,康妮一定沒吃飯呢,你要照顧好她,拜拜。”
年良翰看着身後坐在沙發上抱着爆米花一臉怨念的康妮,脫掉了外套去廚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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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慕晨萬萬沒想到她竟然走了,自己還巴巴的跑去找人,甚至還賤次次的幫她辦了交換生的手續,人家別說領情了,連面都不露,話也沒一句就跑了!
坐上車,眉頭緊鎖,被耍得太具體,忍無可忍。
驅車來到機場,直接辦理了登記手續回去濱海市。
本來想要休息一下,可是蘇弦月的樣子毫無徵兆的蹦達出來了,第一次見面時候的那種無知無畏的精神,在蘇家畏首畏尾的可憐蟲樣子不斷交替,惹得他心煩意亂,猛地張開眼睛恨恨的咬牙,這個女人太善於僞裝自己了!對!就是這樣!
厲慕晨望着窗外的夜空,冷冷的笑了,她想逃是嗎?那也要看他願意不願意!
濱海市機場,厲慕晨坐在貴賓休息室裡喝着咖啡。
封玉關坐在旁邊:“大哥,今天早晨蘇弦月到的濱海市,我剛纔查過記錄了,是一個人。”
“嗯,給我找,我要把這個女人找出來!”厲慕晨起身不管一臉莫名其妙的封玉關大步離開。
小樣的,竟然真的敢跑來濱海市,那就別怪自己不客氣了。
封玉關拿起電話吩咐下去,找個人嘛,對於他來說的確不難。
出租屋裡,已經熟睡的蘇弦月被一個噴嚏憋醒了,懵懵的看着陌生的環境裹緊了被子,剛剛竟然有種涼颼颼的感覺,琢磨着明天該換一牀稍微厚點的被子,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某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