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帆一身校服鬆垮垮的套在身上,一雙桃花眼上下打量着蘇弦月撇了撇嘴兒,陰陽怪氣的說:“看來不錯嘛,聽說厲家那小子很帥,坦白告訴我什麼時候勾覀搭上的?”
蘇弦月只覺得頭大,甩開蘇千帆的手:“說話注意點兒!”
“好,好,我親愛的姐姐有本事,不嫁則已,一嫁就是厲家,以後不知道我家那個尾巴翹上天的姑姑是不是會逢人就吹了,看,我們蘇家女兒多有本事!養女都是厲家御用的!”
這話,難聽到人神共憤,可蘇弦月不打算和他計較,邁步往客廳走去。
蘇千帆緊走幾步跟上來,一把扯住蘇弦月的手:“給你找面子,別不領情!”說着,依舊是挎着蘇弦月的胳膊往客廳走去。
在小池塘旁邊,福伯推着阿椿往不遠處的一個房間走去,到了門口,福伯輕聲說:“老爺,阿椿來了。”
裡面蒼老的聲音緩慢的傳來:“讓她進來。”
福伯看了看阿椿,阿椿點頭,這才推開門讓阿椿進去。
蘇玄放下手裡的念珠,轉過身看着坐在輪椅上的阿椿:“你心願達成了,接下來是不是該離開蘇家了?”
“老爺,我無兒無女,留在蘇家還有一口飯吃,不打算離開。”阿椿的臉上沒有任何謙卑的神情,眼底涌動着的是怒火,盯着蘇玄手裡的念珠,一字一頓,把自己無女兩個字咬的很重。
蘇玄坐在旁邊的紅木椅子上,上下打量着阿椿,最後竟是嘆了口氣。
“蘇家對不起你,不過我也答應你的要求放小月那孩子一條生路了,你還想怎麼樣?”
阿椿的兩隻手扣着輪椅扶手,微微前傾的身體盯着蘇玄:“最好多給蘇家祈福,虧心事做了太多難免有冤魂回來索命!你放過月月了嗎?沒有!她還是嫁給了厲慕晨!”
“嫁給厲致遠我同意,是你不聽我安排!”蘇玄啪的一聲把念珠摔在桌子上,也盯着阿椿:“現在我讓她離開蘇家算是給你面子了,別以爲你女兒死在了蘇家,你就是拿捏住了蘇家的把柄!”
“我倒是要看看你蘇玄敢不敢把我也淹死在小池塘裡!”阿椿說完,站起來往門口走去,到了門口回頭看着蘇玄:“除了我女兒的命,還有我外孫的命!”
蘇玄臉色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蘇弦月和蘇千帆挎着胳膊進門,曹姐立刻過來拿過來拖鞋。
“等我一下,我要看看這個厲慕晨是什麼鬼。”
蘇千帆說完,大步流星的上樓,曹姐眼裡都是不屑的掃了一眼蘇弦月的腳下,不冷不熱:“大小姐,換鞋吧。”
蘇弦月恨透了曹姐這樣的女人,勢利眼!自己打開鞋櫃拿出來一雙拖鞋換上,甩都不甩一眼去了旁邊的衛生間,打開水龍頭洗手。
出門準備去餐廳,就見蘇千帆跑下樓梯,換了一身淺灰色的居家服,伸手把蘇弦月的手抓住了,兩個人往餐廳走去。
蘇家的餐廳和客廳隔着廚房,所以蘇弦月進來的時候餐廳的人看不到,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聽到裡面傳來了鍾紫心的聲音:“我去看看月月回來沒有,這孩子總是愛耍點兒小脾氣。”
蘇千帆斜睨了一眼蘇弦月,冷哼了一聲俯身在她耳邊:“喲,你還有小脾氣兒?”
雖然比自己小一歲,可是蘇千帆比自己高出一個頭,蘇弦月不理他往餐廳裡走去,蘇千帆更放肆的擡手攬住了蘇弦月的肩膀,那樣子要多親密就有多親密。
餐廳的門打開了,鍾紫心看着兩個人搭肩摟背的進來的樣子臉色頓時不好看,冷聲:“千帆!你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
“什麼規矩?我們姐弟情深不行嗎?閃開,我要看看厲慕晨是個什麼東西,敢娶走她!”蘇千帆說着,用另外一隻手推開了鍾紫心,就看到了坐在對面的厲慕晨。
厲慕晨眼底清冷,目光落在蘇千帆摟着蘇弦月的手臂上,淡若無痕的收回目光轉頭和蘇景說話,完全沒把這兩個人放在眼裡一般。
蘇千帆也不管鍾紫心掐了自己的腰就那麼摟着蘇弦月大刺刺的坐在了餐桌旁邊,還覺得不夠,抓着蘇弦月的手把她扣在自己手心裡。
蘇弦月徹底凌亂了,這小子是瘋了吧?每次見到自己不是揶揄就是諷刺也就算了,竟然在厲慕晨面前來這一出,真是夠混了。
“喲,這就是厲慕晨吧?你要娶我姐姐?”蘇千帆不管蘇弦月在桌子底下玩命掙脫的小手,目光盯住了厲慕晨,挑釁十足的開口了。
厲慕晨聽他說話纔回頭,沒看蘇千帆,目光落在蘇弦月的臉上:“過來。”
蘇弦月臉迅速浮起一抹淡淡的紅,自己倒是想過去,可是這邊兒都把手給捏的發白了,自己也過不去啊。
“這麼橫?你也想欺負她是嗎?”蘇千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擡起手啪的就把兩隻還牽着的手放在了餐桌上,微微擡起頭:“我能欺負,你不能!”
厲慕晨嘴角浮現了笑意,看着蘇千帆:“那你想怎麼樣?”微微正了正身直視他的眼睛:“難道蘇家有這樣的嗜好,蘇少爺,她現在是厲太太,你要不要看看註冊證?”
蘇景老臉都黑了,起身不是,不說話也不是,可是卻像是被捏到了軟肋一樣只能瞪眼,鍾紫心急忙過來拉蘇千帆:“千帆,你就是再心疼你姐也不能對姐夫這麼說話,鬆手!”
蘇千帆楞了一下,他昨天晚上得到的消息,怎麼這會兒蘇弦月就成了厲太太?轉過頭看着蘇弦月,發現她耳朵尖都紅了,鬆開手:“你真有本事!”
蘇弦月憤恨的瞪了一眼蘇千帆,起身繞過餐桌坐在厲慕晨身邊,像是個小鵪鶉一樣低頭不吭聲。
厲慕晨輕笑,伸手把她那隻被蘇千帆捏的泛白的手拿過來輕輕的揉了幾下:“你太調皮了,給我下馬威也不能找個小男生吧?”
蘇弦月猛地擡起頭看到厲慕晨帶笑的眸子,恨不得伸手掐死他,這哪裡是什麼下馬威?自己是受害者好不好?
啪的一聲,瓷碗摔在地上,聲音刺耳,蘇千帆瘋了一樣站起身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餐廳。
厲慕晨像是沒聽到一樣,眼睛一直盯着蘇弦月的神色,手指一下一下的撫着她的手背,傾身過來在她耳邊吹了口氣,用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他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