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
米詩詩指了指她手裡的電話,輕笑着擺了擺手,似乎示意着她不要提及自己,慕詩有些糾結的背過身去,輕咳了兩聲。
“啊,剛剛信號不太好。”
聽着慕詩的聲音平安反而有些狐疑的追問了一句:“我跟你講,在這件事上你可別私藏她了,這樣縱容她不好,畢竟她身體……”
“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別說了。”
慕詩似乎是因爲心虛,連忙呼喊着掛斷了電話,似乎鬆了一口氣一般,轉而神色凝重的看向了米詩詩,而她正笑着看着自己。
只見她身上穿着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一件羊絨披肩,烏黑如墨一般的長髮傾灑在腰間,尤其是她那一張原本長相清甜略顯蒼白的臉頰,趁着整個人都柔和的過分。
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跑了一樣,雖然昨天剛在醫院見過她,但是當時在醫院還沒有怎麼察覺。
現在一看,她似乎,有哪裡不太一樣了。
原本的浮躁彷彿被嫺靜的溫柔所取代,那原本精靈的眸子也沉澱了下來,越發柔和了。
“你怎麼偷跑出來了?還穿的這麼少?”慕詩連忙跑了過去,將米詩詩左右轉了個圈,她也就這麼隨着她擺弄。
“我原本只是想下去吃個面就回家的,沒想到晝夜溫差有點大。”米詩詩輕笑着說道,眼角染着些許無奈。
你應該在醫院好好修養啊,聽說平安他們找你都要找瘋了,你……”
“咳咳……我有點累了,可以收留我,讓我睡一會兒嗎?”
不等慕詩說完話,米詩詩便直接出聲打斷了她,她有些恍惚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慕辰,後者亦是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去我房間睡吧,我通知下他們,等你睡醒了就送你回醫院。”慕詩無奈的領着她進房間,然而米詩詩的腳步卻突然停頓住。
“不要告訴他們,我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
米詩詩神色嚴肅的看着慕詩,這似乎並不容許她質疑,慕詩只能鬼使神差的點了頭,她這才滿意的進了房間,順帶關上了門。
“她這到底是怎麼了……我還從沒見過詩詩這個樣子。”慕詩有些糾結的轉過身,慕辰看着她不由得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別亂想了,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就算是着急也沒有辦法。”
慕詩聞言擡頭看向了他,隨即有些紅着臉拍開了他的手冷哼了一聲:“你一個臭男人知道些什麼。”
“雖然我是臭男人,但是我還是個愛情小說家,你忘了嗎?”
米詩詩聽着門外兩個人調侃着離開的聲音,緩緩的坐在了牀上,有些恍惚的蜷縮在了被子裡。
其實她並不是不知道景緻涵生氣的原因。
這或許對他來說是原則性的問題。
但是他忽略了,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是原則問題。
如果重來一次,她依舊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去救安陌沫,因爲她不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朋友,他朋友的女人去死。
所以,不光是爲了自己,就算是爲了他,她也依舊會那麼做。
如果這是冷戰,那就繼續吧,她不會是妥協的那一方。
……
“都已經找過了,監控錄像也查過了,少夫人確實是自己從醫院走出去的,出去的時候身上只穿着病號服……”
陳琛有些神色複雜的看向了面前的景緻涵,果然只見少爺的臉色很是難看,微微抽搐的額角隱隱爆起了青筋的樣子。
她這是不要命了嗎?
景緻涵雖然有一瞬間的失態,但很快便調整了過來,就好像是剛剛的表情只是錯覺而已,陳琛只好繼續往下說了下去。
“查了一路,最後好像是回了少夫人居住的地方,只不過在那裡也沒有找到人,只是有人看到她在那裡出現過。”
“我知道了。”
景緻涵淡淡的應了一聲,陳琛躊躇了片刻,看着他這副沉沉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應該出去了,便輕嘆了一聲推門而出。
夏暖端着咖啡杯看着陳琛從景緻涵辦公室離開不禁有些好奇,連忙拉住了一旁一個職員:“今天陳琛去辦公室的次數怎麼這麼勤?出什麼事了嗎?”
“這個不太清楚,不過好像是在讓陳秘書找什麼人。”
找人?
夏暖緩緩鬆開了手,那職員也轉身離開了,沒過一會兒她便見着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這一次出來的人卻是景緻涵本人。
只見他神色凝重,似乎十米之內的人都能夠察覺到他周身散發出陰沉的氣息,而在附近的員工們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畢竟他們的總裁可是在辦公室待了四天了,除了夜晚不清楚,但白日幾乎沒出去過,這可是閉關後第一次出門,當然全員警備。
然而總裁似乎並沒有心思關心他們的工作,反而面無表情的坐着電梯離開了,夏暖看着他消失的背影不禁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連忙拿起了手機。
“幫我查一件事。”
車子穩穩的停在了樓下,明亮的車燈也驟然被關上,瞬間整個小區再次恢復了安靜,車門緩緩打開,只聽到景緻涵那精緻的皮鞋落在地上清脆的聲音。
他有些目光陰沉的緩緩上了樓,直到停在房門的那一刻,他反而莫名的緊張了起來,最終還是用鑰匙打開了門。
走廊的燈光映射在地毯上,然而上面只有兩雙拖鞋靜靜地躺在那裡,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像是有些慌張的大跨步走了進去,就連鞋子都沒有換。
可是即便是這麼緊張,他也沒有出聲呼喚她的名字,薄脣微抿成一條線,繃直的表情似是在堅持着什麼。
當他走到臥室裡,看着那牀上微微隆起的時候,卻好似鬆了一口氣一般,緩緩上前一把將被子掀開。
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兔子玩偶,並沒有他臆想之中人兒的身影,他手指微頓,大腦一片空白,緩緩無力的坐在了牀上。
目光突然注意到了一旁凌亂的衣櫃,散落着一套病號服,他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緩緩的捂住了自己的臉頰,整張臉都埋在了手心。
沉吟了許久,他才猛然擡起了頭來,那陰霾的眸子透着些許危險的氣息,卻又忍不住夾雜着那濃濃的擔憂之意。
不在這裡……
“你到底,去哪裡了?”
不,你還能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