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些。”
米詩詩只覺得自己的後背緊貼着他的胸口,只聽着他低沉的嗓音就在自己的頭頂來回徘徊,惹得她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不過還好,因爲米詩詩裡三層外三層裹了很多衣服,所以蘇星沉也並沒有任何肢體接觸,只覺得自己抱了一個大棉花一樣。
“那個,你可以鬆開我了。”
米詩詩嘗試着自己坐起來,然而因爲她穿的太多,完全用不起力,她似乎能夠理解,爲什麼烏龜翻了殼就起不來了。
然而蘇星沉的手並沒有任何鬆動,反而陷入了糾結的狀態,就在米詩詩疑惑他在糾結什麼的時候,忽而只聽到不遠處南笙那奶聲奶氣大喊的聲音:“快放開我小嫂嫂!”
“都說了叫姐姐!”
米詩詩只覺得自己額頭青筋暴起,而蘇星沉卻忍不住笑了笑,畢竟上次在飯店裡,他是見過南笙的。
“看來姐姐不太願意你叫她小嫂嫂。”米詩詩聽着蘇星沉帶着些許逗、弄的語氣,她忍不住抽搐起了嘴角。
總之,說話能先放開我嗎?
“放開她。”
就在米詩詩心中吐槽的時候,這時南與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了他抓住自己棉衣的手上,米詩詩卻不禁有些疑惑。
怎麼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自己被吃了豆腐一樣?
他只是抓了一團棉花呀。
然而就在米詩詩以爲蘇星沉這回會聽話鬆開自己的時候,他卻好像故意和南與較勁一樣,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她彷彿聽到了噼裡啪啦的電流聲?
想多了吧。
米詩詩忍不住自己在腦海裡抽了自己一巴掌,自己又不是什麼言情小說女主角,真是自戀的可以了。
“你們在做什麼?”
而就在米詩詩皺着眉頭胡思亂想的時候,忽而聽到了一陣熟悉而沒有溫度的呵斥聲,她頓時下意識的打了個激靈,朝着聲源看了過去。
只見男人身上穿着棕色大衣,依舊能看到裡面穿着高定西裝,那冰冷的五官,帶着濃濃殺氣的眸子,這不是景緻涵還能是誰?
米詩詩發現,自從自己身邊莫名其妙認識的男性多了之後,他的這種眼神表情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呵,正牌男朋友來了,你還不放開她嗎?”
南與帶着些許調侃的語氣看向了蘇星沉,後者沉默了半晌,有些無奈的鬆了手,然而就在這時,米詩詩整個人像是坐着滑梯一般,不可抑制的噗通一聲坐在了地上。
她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一擡頭便看到蘇星沉那滿是歉意的眸子。
啊,原來是怕她滑下去才一直抓着她啊。
只見南與正是這種表情。
不過還好,米詩詩暗自感嘆,今天穿得多真是個正確的選擇,就在她打算自己爬起來的時候,一個黑影突然將自己整個人籠罩其中。
下一秒她便整個人被他打橫抱了起來,米詩詩有些呆萌的眨了眨眼,看着景緻涵微蹙着的眸子,似乎在思考她今天怎麼這麼沉。
就像是抱着一個大糉子一樣。
就在米詩詩以爲景緻涵會和他們兩個道個別說點客氣話的時候,景緻涵卻給他們兩個人一人一記刀子,便抱着米詩詩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多謝呀!”
米詩詩連忙大喊了一聲,再怎麼說不打招呼總是不好的嘛,景緻涵怎麼這麼不懂事。
南與目光幽深的看着米詩詩和景緻涵離開的背影,一旁的蘇星沉將她眸中的一切盡覽眼底,帶着些許輕笑:“南少爺以後或許應該收斂一點。”
南與聞言怔愣了一瞬,隨即回頭看向了蘇星沉,那雙本該染着邪氣的眸子卻帶着些許嘲諷,語氣也十分的不客氣:“那請問,蘇總呢?”
南笙有些疑惑的歪了歪頭,看着自家哥哥和這個從沒見過的哥哥對視良久,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許久,蘇星沉帶着些許灑脫的微微一笑,目光緩緩望向了不遠處的風景:“我承認,米小姐是我見過最有趣的人。”
“無論是外貌,性格,還是靈魂,我都無法抗拒,和她在一起,總讓我有一種能靜下心來只單單注視着她的感覺。”
言盡於此,南與的目光已經陰沉深邃的彷彿能將人溺死其中。
“但是,她有喜歡的人,我也不會打擾她,雖然我對她有好感,但還不至於去和景總那樣的人爭搶,而她也不會願意。”
“我知道她對我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
說着蘇星沉輕輕拍了拍南與的肩膀,帶着些許讓人看不清的笑意:“不過,如果有一天景緻涵讓我有機可乘,我是不會放棄那個機會的。”
南與的目光緩緩落在了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上,隨即冷笑了一聲,毫不留情的直接拍開:“就算是到了那天,我也不會把機會讓給你的。”
“哦?拭目以待。”
蘇星沉依舊微笑着,不着痕跡的拿出了手帕擦拭着自己剛剛觸碰過他肩膀的手,轉而緩緩離開。
南笙有些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輕輕拉扯着哥哥的衣服:“他是不是想要搶姐姐呀?”
南與怔愣了一瞬,隨即點了點頭,南笙頓時有些氣惱:“不行,姐姐以後一定要做小嫂嫂的!”
說着南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轉而看向了自家哥哥:“哥哥要是再不爭氣的話,以後等我長大了,我就自己去搶姐姐了!”
“……”
是自己的錯覺嗎?
這個剛剛七歲的弟弟的眼神,怎麼帶着那麼點兒鄙視的意味呢?
正當南與打算好好懲治一下這個無法無天的弟弟時,忽而像是看到了什麼一般,猛的朝着某個方向看了過去。
南笙看着哥哥突然的反常也是一怔,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只見正是一顆樹,上面還有些許雪花。
“哥哥你在看什麼?”
南笙不由得疑惑的問出了聲,那稚嫩的聲音迴盪在這空曠的墓地之中,而南與盯着那個方向良久,目光緩緩下移,落在了某個點,轉而不着痕跡的看向了一旁的墓碑。
南與淡淡的看着南父那定格黑白色的笑容,嘴角不禁閃過了一抹滑稽,轉而輕輕揉、弄着南笙柔、軟的碎髮。
“沒看什麼,就是有些惆悵,我的弟弟長大了呀。”
“哼,那當然,我今年可七歲了呢!”
南與的耳朵微動了動,聽着那角落細碎的聲音,這才又重新看向了那裡。
而那潔白的雪上,正印着一個清晰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