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之回來之後,先去了趟上房,上房的丫頭說少奶奶病了,今兒一早就請了大夫,這會子小廚房恐怕還煎着藥呢。
林謙之想了想,只好先讓小丫頭進去回個話,無非是告訴一聲自己回來了,若少奶奶急着問外邊的事情,自然會傳見,若不急,他也不敢貿貿然進內宅去見少奶奶。
之後便先回自己的小院子去換了身衣裳,又覺得肚子餓了,便想要去廚房找點吃的。不想還沒出門便聽見外邊有個丫頭問了一句:“林叔回來了嗎?”
林謙之便答應一聲,說道:“回來了,誰呀?”
外邊一個十二三歲的小丫頭臉生得很,林謙之看了看想不起她是哪屋的丫頭,於是問道:“你有事兒?”
“沒事兒。”小丫頭笑嘻嘻的進來,手裡提這個大大的籃子,進門後把籃子往桌子上一放,又笑道:“我姨娘知道林叔剛從外邊回來,定然是沒趕上午飯,所以叫我給您送些吃的過來。”
林謙之打開籃子看了看,見裡面有一隻香噴噴的烤雞,一盤油炸花生米,還有兩個醃製的小鹹菜並一壺酒,一大碗白米飯。於是奇怪的問道:“你姨娘是誰?”
“我姨娘林叔都不認識?”小丫頭笑嘻嘻的看了林謙之一眼,轉身便走,似乎是有意的賣關子。
“哎哎哎——你叫什麼名字?”林謙之心想這肯定是廚房上那個婆子的外甥女,那些老女人一個個兒都是如狼似虎的主兒,林謙之這個盧家大宅門裡的翩翩美男子被一衆娘兒們婆子們暗戀也不是什麼大驚小怪的事情,況且王氏活着的時候都有過這種事兒,如今這些女人們肯定更是明目張膽了。
林謙之心裡明白歸明白,但總要知道送東西的人是誰纔敢吃。這年頭,誰也保不住有沒有人在背後使個壞心眼兒。所以他一把拉住那小丫頭問她的名字。
“我叫蓮花兒。”小丫頭笑笑,說了名字又急着走。
“蓮花兒?你是少奶奶剛買進來的丫頭?”林謙之想,這上上下下的丫頭自己心裡都有數,並沒有叫蓮花兒的小丫頭子。是誰這麼奇怪呀?
“我不是這府裡的丫頭。難道天底下都是盧家的,是個人便是他們家的丫頭不成?”
“那可奇了!”林謙之的臉一下子放下來,極爲嚴肅的問道:“你是誰家的親戚?怎麼能胡亂走動?你來串門倒也罷了,怎麼還幹起替人送東西的事情來了?快說實話我就饒了你,不然我傳進人來,狠狠地打你一頓,看你說是不說?!”
林謙之正發狠的嚇唬小丫頭,卻聽見院子裡又有女人的笑聲,聽那聲音便猜到了來人是誰,於是心中越發煩悶。冷冷的說了一句:“姨奶奶又有什麼打算?一而再再而三的糾纏不休,到底要怎麼樣?”
張氏一腳踏進了屋門兒,看着林謙之的冷臉,無所謂的笑了笑,對那小丫頭說道:“蓮花兒,你且回去吧,替我跟你姨娘問好。”
“好,不過林叔好像不怎麼喜歡我姨娘給他送來的酒呢,發那麼大的脾氣,真是嚇死人了。”小丫頭笑嘻嘻的拍了拍胸脯,好像是真的被林謙之嚇壞了一樣,轉身跑開。
“哎——你不能走,你……”林謙之還沒弄明白那個小丫頭的姨娘到底是誰,張氏卻讓她走了。她這一走,林謙之就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了。
“行了行了!不過是一壺酒一隻雞而已,也值得你如此謹慎小心?難道你害怕有人給你下毒要了你的命呀?”張氏嬌嗔的笑着,走到桌子跟前把酒和烤雞都拿出來,那酒還是熱的,籃子裡有兩個酒盅,張氏便拿自己的帕子把那酒盅擦了擦,親自斟了一盅酒送到林謙之面前,又含笑道:“大管家一路辛苦了,吃一杯酒暖暖身子吧。”
林謙之瞪了張氏一眼,轉身躲開,袖子一甩哼了一聲,沒有理會這位張姨奶奶。
“怎麼?生氣了?還是真的怕這酒有毒?”張氏卻並不生氣,好像打定了主意要給林謙之賠小心似的,又輕移蓮步轉到了他的面前,嫵媚的笑了笑,接着說道:“你不放心,那我就在你跟前喝一杯。我死不了,你也就死不了,你說——是不是呢?”
林謙之此時終於明白,那個叫蓮花兒的小姑娘根本就是張氏放的一個煙霧彈,或許這院子里根本就沒她的姨娘,也或許她本來就是張氏從外邊弄回來的一個小丫頭,兩個人一前一後根本就是唱戲來了。
於是他皺着眉頭看着張氏喝下那杯酒之後,方淡淡的問道:“張姨奶奶又是打定了什麼主意來的?可又是來調查林謙之是不是要挾持幼主毒霸盧家的家產?”
“喲,人家一時賭氣說的氣話,你還記着呢?”張氏剛好喝下了那杯酒,聽林謙之提起之前爭吵的事情便撲哧一笑,轉身又倒了一杯酒遞到他的脣邊,說道:“我今兒是給你賠罪來的,行不行?順便也給你接風洗塵,嗯?”
“不敢當……”林謙之說着,剛要再次轉身躲開,張氏卻忽然伸一隻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溫軟馨香的身子靠在他的胸前,酒杯也緊緊地貼着他的嘴脣,林謙之雖然風度翩翩平日裡那些女人也一個個兒都喜歡和他搭訕,卻從沒有誰像張氏這樣主動地投懷送抱過。而且這次不比那日在莊子上,還是大白天的,他猛地嚇了一跳,頓時全身僵硬不知該如何是好,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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