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裴元是個明事理的人。因爲中午原本說好一起坐下來好好地吃一杯的盧峻晨沒有出現在飯桌上,便已經感覺到了什麼事情的發生。於是中午這頓飯自然不會耽擱太長的時間。只吃了幾杯酒便叫柳雪濤傳飯。然後吃了一碗胭脂米的米飯後便說一路上趕路趕得累得很,要立刻回去好好地睡一覺。
柳雪濤忙親自送至靜怡院,兩個姨娘聽說夫主回房休息,自然也不敢多耽擱,便匆忙用了飯趕過來伺候。
柳裴元便讓柳雪濤自去忙,又讓方氏稍作休息之後同柳皓波一起趕回自家去收拾房屋,留安氏在一旁服侍。
柳雪濤又勸了幾句讓他留下多住些時日的話。柳裴元便笑道:“同在紹雲縣,又不是多遠的路。要見就見了,又何必在這裡住起來沒完?你家裡事兒也多。再說了,難道你就不想回家去瞧瞧你自己的屋子?當初出嫁的時候百般不捨,此時竟隻字不提了。”
柳雪濤自然不敢多說,便知做嬌羞狀推了推柳裴元的臂膀,叫了聲:“父親……”便低下頭去。
柳裴元呵呵的笑着,搖頭道:“好了好了,你且去吧,讓爲父我好好地睡一覺。反正這些日子我也不急着出門了。有空你來家,咱們父女倆說一天的話兒,讓你安姨娘再給你做你喜歡吃的玲瓏丸子還有糖醋鱖魚好不好?”
“嗯,好!”柳雪濤高興地點點頭,站起身來又同安姨娘作別,方帶着丫頭出了靜怡院直接回自己的旭日齋。
盧峻熙早就沐浴完畢穿着家常衫子等在屋裡,聽見柳雪濤及丫頭們的腳步聲和小聲的說笑,便把手中的書一扔,腦袋一偏裝作睡着的樣子歪在柳雪濤平時午休的榻上。
柳雪濤進門後問了小丫頭一聲:“少爺呢?”小丫頭微微笑着朝臥室裡努了努嘴巴,便替她掀起簾子。柳雪濤擡腳邁進了房門,卻見翠色的窗紗下檀木色的貴妃榻上側臥着一個極美的少年。
一月不見,他整個人看上去更加俊美。不同於之前的純淨清秀,而是多了一點成熟的味道。精緻挺翹的鼻尖上泛着珍珠般的光澤,細長眼眸,薄薄的眼瞼,眼尾微微上挑,宛如小狐狸的媚眼一般頗爲勾人。
柳雪濤微笑着輕着腳步走近他的跟前,駐足凝視着,心中輕輕一嘆:這就是我的小屁孩哦!短短几日不見,居然長大了不少。
沒有聽見預想中的動靜,盧峻熙有些裝不下去了。緩緩地睜開眼睛,剎那間流光飛轉,周圍的美景頓時黯然失色,狹長的雙眼,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散發着慵懶的光芒,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光,薄薄的脣,泛着柔潤的光澤。
一身玉白色的雲紋長衫鬆鬆散散的穿在身上,衣帶尚未繫好,閒適卻又透着說不出的優雅、高貴,微微有些衣領處稍嫌凌亂的中衣立領掩着突起的喉結,耳後凌亂的碎髮帶折射着耀眼的陽光,凌亂地魅惑着每個人的眼睛。
美少年顯然是對柳雪濤偷偷凝視自己的目光而感到幾分驚訝,還有幾分不自然的羞澀。臉頰稍微泛紅,欠身擡手抓住柳雪濤的手臂一用力把她帶到跟前,硬生生的拉進懷裡,且有些發狠的摟着她的腰,沙啞着嗓子問了一句:“想我不?”
柳雪濤微微的笑着,擡手用自己的帕子擦了擦他略帶細汗的鼻尖和額頭,卻柔聲嗔怪道:“叫你少喝點,偏要逞能。這會子怎樣,頭暈不?”
“丫頭們已經服侍我喝了醒酒湯,怎麼——你不喜歡酒味?你也喝了不少呀,一個女人家,居然能跟男人一樣的喝酒。一點都不給爲夫留面子。”
“我不過是喝了兩杯嘛……”柳雪濤撅嘴。
“唔……還嘴硬?”盧峻熙佯怒,一邊質問着一邊湊上來以額頭抵住柳雪濤的額頭,低聲嘆道:“娘子,這一個月我可真想你。”
“想我什麼?”柳雪濤被他嘴裡的酒氣衝的也似乎有些醉了,說話也有些不知所云的感覺。
愛戀的視線,模糊了他的雙眼,密密匝匝的情意,重重疊疊的感慨。他緊緊地摟着她柔軟的嬌軀,覺得自己彷彿被一泓溫泉充盈和包裹住了,每一寸肌膚都感受到了溫暖和輕柔的觸摸。
“想你的這裡……”盧峻熙說着便直接吻住她的櫻脣,輾轉吸吮,纏綿不絕。
而她卻雙手環住他的脖子,乖乖的沉溺在他的懷裡,待他吻夠了放開她的脣時,方低低地嬌笑着,問道:“相公,想要了嗎?”
盧峻熙只覺得小腹間似乎有一團火越燒越烈,而這女人如此簡單的一句話更是火上澆油。
“想,這一個多月來每天都想……”盧峻熙情難自禁地抱住他懷裡的嬌小身軀,抱緊抱緊再抱緊……
然後相擁,來了個法國式的溼吻,吻畢,兩人都氣喘吁吁地倒在榻,啜着氣。
柳雪濤在盧峻熙引導下替他寬衣解帶,玉扣開,衣衫落,半年的相處她早就摸清了他所有的敏感點,伸出舌頭,一口含住他的耳垂,接着在他耳內溼溼一攪,手是早已下探,在他硬的不行的小哥哥附近流連着,似躲還迎。
“想要?嗯……”柳雪濤咯咯嬌笑,伸出雙手圍繞着盧峻熙的頸項,湊上因喝酒激吻而紅灩灩的脣,摩挲着他的嘴脣,親吻着,“你想要是不是,我幫你。”
她的舌頭在他的嘴裡探索着;縮着腮吸吮着他的唾液,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伸到他腰際揉捏他腰上精瘦的肌肉,香脣的觸感、嬌體的糾纏、酥胸的輕拂……太多太多令人陶醉的感覺,反而讓盧峻熙全身失去知覺一般僵硬、麻木了……只有一處堅硬如鐵卻又爆炸般的難受。
她的食指從他的胸線滑下,覆上他的灼熱,緩緩地上下移動。軟軟的手,硬硬的寶貝,緊緊地包裹、毫無間隙地貼合,他粗喘着,“雪濤……”然後忘乎所以地埋首於她的香肩裡,火燙如炙的氣息一陣陣噴吐到吹彈得破的嫩膚之上,唔嗚悶聲道,“我的妖精,我的命,我的劫數……”
一場翻雲覆雨本來就是在所難免。而這次盧峻熙最大的驚喜就是他的娘子之前一向不喜歡這種運動,而今天卻忽然主動起來。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沒有告訴他她的思念,卻用這種方式火熱的表達出來。
凝睛啼,恁孜孜含笑,渾似呆癡。
見慣的君王也不自持,恨不得把春泉翻竭。
恨不把玉山洗頹,不住的香肩嗚嘬……
歡愛過後的女人是最美的,青絲蓬鬆,肌膚緋紅,香汗點點。
尤其是柳雪濤此時雙眼還蒙上一層水霧,眉若春山,眼若秋水,眼波流轉,楚楚動人。
盧峻熙摟着如此嬌妻真是愛不釋手,只是又怕這春日午後稍涼的天氣會讓她受不住,於是輕輕捏了捏她粉色的臉蛋兒,說道:“娘子,陪爲夫去牀上睡一會兒吧?”
櫻脣輕咬,柳雪濤鼻中嬌嗯一聲,低聲埋怨,“峻熙,我腰痠……”精巧的眉頭緊蹙,小腰扭着朝他貼來,“你抱我過去……”
這柔柔軟軟的聲音軟中帶糯,糯中帶矯,嬌中帶怨,盧峻熙就覺得,這心肝脾肺腎——全身上下四肢百骸都像是有一雙小手在揉搓着,軟軟的疼着,酥酥的化了。
這會子,別說抱抱,這會就是讓他幹啥他都願意。
有人說,用上半身征服女人的男人是上品;用下半身征服女人的男人是精品。
用上半身征服男人的女人是佳品;用下半身征服男人的女人是極品。
讓上品的男人忘了思考,讓精品的男人沒了思維的女人是尤物。
秀豔天然魅,丹霞玉膚染,癡醉綿無力,桃蕊胭脂紅——此時的柳雪濤可不就是尤物?
碧晴色如明豔天空般的帳子裡,一牀杏子紅綾被裹住了小別重逢的小夫妻。
柳雪濤偎依在盧峻熙的肩窩裡合着眼睛淺睡。盧峻熙卻摟着她睜着眼睛默默地沉思。
張氏的事情,他進門前只是聽小廝說了個大概。初時覺得不過是張氏這次太過愚蠢,居然會逼死金蝶兒致使泄露了之前她用毒設計陷害自己和柳雪濤的事情。爲了逃避牢獄之苦她選擇自盡一了百了。
當然,這是柳雪濤安排的最官方的說法,那小廝一直跟在盧峻熙身邊,當時剛剛回來自然還沒來得及打聽這其中的真實原委。
但午飯後,柳雪濤送柳裴元去休息時,林謙之奉柳雪濤之命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字不差的告訴盧峻熙後,盧峻熙卻是大大的意外了。
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
他的妻子看上去柔弱不堪,不過是個弱質女流,卻能把一件事情安排的如此滴水不漏。
聲東擊西,請君入甕,上房抽梯,關門打狗……然後又爲了顧全盧家的名聲,又快刀斬亂麻,讓張氏甘心自盡又讓花泥鰍心甘情願的服了啞藥鋃鐺入獄……
其實,要了張氏的命並不難。把花泥鰍送進監獄也不難。難的就是讓他們這樣的人心甘情願的死的死坐牢的坐牢……
之前自己母子合力再三計劃的事情都沒做到,今天都讓柳雪濤一人做到了。從這件事情來看,盧家裡裡外外從族長到下人,可都是被柳雪濤給收拾的收拾收服的收服了。
盧峻熙暗暗地讚歎道:‘女中諸葛’四個字,她真是當之無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