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道:“他爹啊,肯定是根兒心裡悶,所以才這樣的!”這話說了誰信啊,心裡悶,就找粉頭,這是什麼邏輯?而且看這情況,這葉根肯定不是第一次這樣了,熟門熟路啊,大家都好奇他找粉頭的錢是哪裡來的。不過隨即又想到,這有什麼好想的,不就是郭氏給的嗎?
但是老爺子卻不這樣認爲,“我就給了老四縣試用的錢,還有一點兒零用,他是哪裡有錢去花天酒地的?”郭氏眼神閃爍,老爺子一看郭氏這個樣子就明白了,“你這個老婆子,你私底下給他錢幹啥?你不給他錢他不就不能那樣了嗎?”看看這話說的,竟然是因爲錢多了的原因,一點兒都不找人本身的原因。
而葉柱的心更冷了,原來這娘有錢,還有錢給四弟,讓他能去酒樓。記得他有一次去酒樓,就點了一碗麪,就用了幾十個錢,現在四弟喝酒點菜,還有找,找粉頭,那得多少錢?
其他幾個兄弟都各有各的想法,郭氏這個時候哪裡還顧得上別的,哭着對葉老頭說道:“根兒他爹,現在根兒還在大牢裡啊,咱們要把他揪出來啊。”意思是說現在說別的都是瞎扯,要把兒子給救出來。
葉老頭很嘆了一口氣,看了看其他的兒子,對老大葉勇說道:“老大,你看這,”
劉氏給葉勇使了個眼色,老爺子還真是,這個時候用到自己的男人了!但是大家的怒火現在已經到了很高了,就想這麼算了?大家辛辛苦苦攢的錢,被你小兒子用去喝花酒了,怎麼着也得給個說法吧。
真當大家都是好欺負,好愚弄的啊。這事兒就是翻了天去,也說不過個理。
葉惠兒見大哥猶豫着沒有說話,就瞪着她二哥葉柱,“二哥,你傻了?爹說話,你都不吱一聲!”這是看平時葉柱最好說話,所以就這樣沒大沒小的。
吳氏聽了皺着眉頭對葉惠兒說道:“小姑,再怎麼說,也是你二哥,你說話能不能客氣一些?”
“我說話咋不客氣了?我跟我二哥說話,你管的着嗎?”
葉柱說道:“惠兒,那是你二嫂!”
“哼!”葉惠兒扭過頭去。
家裡的娃子們都在自己的屋裡,葉小橋看見小麥帶着兩個妹妹小花和小草正在偷聽。
而小鳳,小米,小蝶幾個都在一起。
小麥聽了一會兒就過來對大家說道:“我聽到了,大家都說四叔在和別人爭粉頭才被抓走的,你們誰知道粉頭是啥?”要不是葉小橋心理年紀大,要是也是這鄉下孩子,肯定也不知道這粉頭是什麼玩意兒,但是她現在知道啊。可是卻不能當知道了,忍的很是辛苦,這小麥才和姐妹倆個有了矛盾,過了幾夜就又跟沒事兒一樣了,小鳳和小橋也不想和她理會。
只是葉小橋對四叔更厭惡了,還讀書人呢,連一般的莊戶人家都不如。小小年紀就玩女人,果然不是個好東西,這下子大人們肯定是要忍不住了吧。
那邊郝氏是最先忍不住的,什麼玩意兒啊,大家節衣縮食,自己和娃子都吃不飽,供着這讀書人,現在好了,人考不上了,也不想着回來,還拿大家的血汗錢去找婊、子!今天姑奶奶要是忍了,就過不下去了!
“大家都別出門!今天這事兒要是不說清楚了,這日子沒法過下去了!好啊,平日裡說的好,老四讀書是個料子,咱們幾個當兄嫂的說了什麼了沒有?
寧願自己和娃子們捱餓,也要供着老四上學。平時裡他吃的比咱們都好得多,我們也沒有說啥,知道他讀書不容易。好嘛,就算他平時裡啥事都不做,一回來就擺老爺款,我們都沒有說啥,體諒他是老幺,年紀小,連我三歲的冬至都要天天跟着我幹活兒,他一個十五歲的大小夥子,估計連扁擔是啥都不知道吧,哦,上面說的都算了,誰讓他是讀書人,是金貴人!
幹得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兒。我們不指望沾光,我們就是覺得讀書人大家都尊重他!咱們這些人有多久沒有吃一頓肉了?
娃子們饞,我背地裡都打他們嘴巴,說他們是饞鬼!可是,四弟可是隔幾頓都有肉的!老四的侄兒侄女都是新衣服穿爛了就穿大的舊衣服,衣服上補丁加補丁。老四是讀書人,體面,每年四季都有新衣服,還不帶重樣的。
嗯,是爲了我們老葉家的體面,那都是因爲他是讀書人,是老葉家的文曲星!但是今天這個事兒,大家誰都別想給這樣含糊過去。這十里八鄉的,哪個讀書人讀書的時候還找粉頭?
說出來都丟人,我們辛苦供着這樣一個人,我還不幹了我,今天不給大家一個說法,誰都別想出去。我今天就豁出去了我!這都過的是什麼日子!上次我說分家,娘說我是不孝敬她,是不想老四讀書了,今天這事兒咋算?
老四這做的是丟人的事兒嗎?咱們就是再大字不識一個的,也不會做出這麼丟臉的事兒。傳出去,十里八鄉的不笑話死?想一句話就帶過了,沒那麼容易!”
郭氏氣得嘴直哆嗦,“我知道,你們都嫌棄我是後孃,都恨不得我去死啊,都嫌着我們娘幾個了!”
郝氏說道:“娘啊,您別轉移話題,咱今天可是就是論事兒,可和嫌棄不嫌棄你不是一個事兒。您今天就是找族長來說理,咱還是這個理,老四嫖女人難道還做對了?你沒聽大腳劉說的,好多人都看到了,到時候咱老葉家的臉都丟盡了,也不怕多出一個了!”
郭氏見這郝氏油鹽不進,就對吳氏和劉氏說道:“你們當嫂子的都不管管她!”
吳氏道:“三弟妹說的也對,我們也想要個說法,咱家裡娘一直說沒錢,沒錢,窮得很,連老四去縣試的錢都不夠,爹還讓立夏他爹去縣城裡找大姐和二姐要錢。但是現在我看不是這回事兒,老四不僅去縣試錢都夠夠的,連去喝花酒的錢都有,我想搞明白,咱家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
而劉氏也沒有好氣的說道:“不說別的,咱家沒分家,這錢都是大家夥兒的,老四拿着大家夥兒的錢去花天酒地,這我們當哥哥嫂子的總有權利知道吧,咱們好歹是大的,不能沒頭沒腦了!”
奶奶個腿!你連給你兒子找女人的錢都有,還把大家夥兒剋扣這麼狠,以前也知道這郭氏是攢錢,但是都想着是爲了給老四讀書用的,現在竟然還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換做誰都受不了,一大家子勒緊了褲腰帶,起早貪黑的,連自己的孩子都不能讓他們吃飽了,養出來這麼個渾人,泥人還有三分性呢,何況大家都不是泥人!
郭氏見三個兒媳婦都反了,而趙氏是個不中用的,就要撞牆,“老爺子啊,這當哥哥的都不管兄弟了啊,我兒要救不回來了啊。我兒不回來了,我也不活了啊。”
郭氏撒潑了半天,但是幾個兒媳婦都不爲所動,就是三個兒子也沒有說自己的媳婦是頂撞老人。
葉老頭看這情況,知道今天不給個交代是不行的了,就對撒潑的郭氏吼道:“行了,別嚎了,都是你教的好兒子,現在出了這麼丟臉的事兒!這事兒是你們四弟和你娘錯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你們四弟給弄回來,其他的等人回來再說!就這麼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