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

做飯

久晴必有大雨,這些天天天大雨,好在雙搶結束,就當老天給人們的假期。小喬這幾日都在刺繡,大雨致使流水整日歇在家中無所事事。

這日早上食過早飯,小喬欲收拾碗筷,流水攔着,“今日我來罷,成日沒事幹,太無聊了,你去刺繡吧。”

小喬聞言點頭,遂去房中拿出刺繡開始繡起來。流水收拾完,便拿來一個小板凳坐在其旁,搗鼓這草藥,“你這是在繡什麼?”

小喬不曾擡頭,繼續繡着:“這是被套收尾部分。前幾天大家一起在水兒姐家合力繡完,就剩一些收尾,我們每人分攤一些帶回,繡完直接送文秀家就行了。”

流水哦了一聲,復又道:“沒想到你還會女紅。”

“自小母親教過一些,你呢?”

“我可不會,自小便當男孩養,之前爹會簡單幫我補補衣裳,一個人後村裡嬸嬸幫忙縫縫補補,現在自己學着簡單縫縫補補。”

小喬聞言一頓,後又繼續繡着,沉默下來。流水又想起前幾日李叔所言,遂鬼使神差的問道:“小喬,你家中還有何人?”

小喬聞言停下,擡頭看着流水,流水忙道:“隨便問問。”後低下頭搗鼓草藥。

小喬聞言又低頭繼續刺繡,“四年前都去世了,現在只有我一人。”

流水頓住,急道:“對,對不起……”張張口還欲說什麼,可無話可說。

“沒事,你不是說過都過去了麼,都過去了。”心中又道‘真的都過去了。’

說到四年前,上任魔教教主周雄,被用計調虎離山,教主夫人趁機被抓走,後爲救夫人,周雄深受重傷而歸,最後一刻將全身功力盡傳於其女,只道教內有叛徒,便撒手人寰。周夫人悲痛欲絕,“小喬,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旋即拿出匕首殉情而死。

一時小喬和流水之間又沉默起來,流水搗鼓完草藥,無事可做。流水估算快到巳時,直想無事可做,時間真慢啊。今日雨也不若前幾日大,下着下着這時雨也稍稍停了下來。想想連日大雨,家中早已沒有肉食給小喬補身子,流水見外雨勢稍停,去屋後的菜園捉了些蚯蚓,由於大雨,導致蚯蚓都轉出地面,不用挖,就能找到蚯蚓。

流水將蚯蚓用草木灰處理了下,戴上斗笠,披上蓑衣,“小喬,雨勢稍停,無事可做,我去山下湖邊釣些魚回來,雨後的魚兒最容易釣。”

小喬擡頭嗯了一聲,“稍等”,見流水蓑衣沒披好,放下手中刺繡,至流水身前,幫其整理,“注意安全。”

流水嗯了一聲,點頭,臉上笑容燦爛,拿起魚竿便出門了。流水至出家門臉上笑容就未停過,剛巧遇見往回走的大牛。

“流水,甚事這麼開心?”

“啊,大牛哥”流水這才注意到走來的大牛。

大牛打趣道:“你小子撿到錢啦,這麼開心。”

流水擺手道:“沒,沒有。”又道:“雨勢稍停,我去釣魚。”

“我還以爲甚事呢,就這事。”復又打趣道:“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小喬要成親了呢。”

流水急道:“怎,怎可亂說。”

“啥亂說,流水你可抓緊了,過了這村可就錯過這店了,小喬可是個難得好姑娘,我聽我媳婦說,小喬能文能武,女紅又好,這樣媳婦那裡找。”復又道:“我今天問一句,你對小喬到底存着哪種心思?”

流水一時問住,搖頭,“不知”又急道:“小喬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你可曾表白?”

流水臉紅搖頭,大牛見狀,道:“你不曾說,小喬如何知曉,難不成你還得人家姑娘先向你表白不成。”

“不,不是。”流水又急忙藉口遁走,“大牛哥,這雨也停不了一會,我得趕緊去釣些魚回來給小喬補補身子,我先走了。”旋即立即遁走。

大牛見流水背影重重嘆了口氣,自語:“這麼盡心盡力不是對小喬存了那般心思,又是如何,這傻小子。”

流水今日多釣了幾條魚回來,午時才歸,回至家中,剛遇小喬從廚房端着一盤炒蔬菜出來,“小喬,這是你炒的,沒想到你還會做菜。”

小喬嗯了一聲,“第一次進廚房,你來嚐嚐味道如何?”

流水將魚放在木盆裡養起來,脫下蓑衣和斗笠,抖抖水,放於一旁,走至桌前,拿着筷子夾了一根,剛入口鹹得只想吐出,忍忍吞下,“好吃。”

流水菜入口之時,小喬迅速捕捉到其異樣,又聽流水這般說,拿起筷子自己嚐了一口,菜剛入口,就吐了出來,流水急忙端來一杯水,讓其喝點水。小喬放下杯子,“好吃?”

流水臉頰微紅,乾咳幾聲,“我口味比較重。”

小喬輕嘆一聲,端起菜,“倒了罷。”

流水急道:“第一次做菜,難免的,你炒的菜色澤很好看,就是放鹽稍稍控制就好。”

小喬倒掉蔬菜,“我和你學做飯菜吧。”

流水聞言驚道:“啊?!”

小喬轉身看着流水,“嗯哼”

流水被看得臉頰一紅,急忙轉身,屋後菜園,“好好,你等會,我去摘些菜。”

流水從屋後摘了兩個茄子,又從盆裡起了兩條魚,從處理食材教起,再教其生火和控制火候,後教炒菜和鹽的把握,最後教其洗米做飯。

“你看煮飯入水量,只要用食指量一下就可以。”流水將食指沿鍋邊緣放入,指尖觸米表面,用拇指比量,“這麼些水就可以了。”旋即將水倒入其中,“萬變不離其宗,做菜把握火候和鹽量,煮飯把我水和火候。”

小喬嗯了一聲點頭,跟在流水身邊認真的學着。

午飯,流水做了一道魚湯、紅燒魚和一道炒茄子。食盡,流水收拾碗筷,小喬則去刺繡。收拾完,流水無聊就拿着小板凳坐於其旁,看着外面雨發呆。

一下午的時間,小喬將被套收尾弄好,疊起來,“流水,你等會有事麼?”

流水看看外面天道:“估計快到酉時了,等會我去做晚飯。”

小喬把被套遞給她,:“這會雨停了,你去把刺繡送去文秀哥家,我來做飯。”

流水擺手道:“不用你來弄,送完回來我弄。”

小喬促狹:“嗯?!你不信我?還是認爲我弄不好。”

流水急道:“不,不是,那我去文秀哥家了。”旋即出門。

小喬見狀止不住的笑意,至廚房生火做飯。

流水行至李家,瞧見屋內正在坐在凳上,看孫子嬉戲的李叔,“李叔”

李叔瞧見流水來了,站起來“流水,來屋裡坐。”又朝廚房喊道:“老婆子,流水來了,煮壺茶。”

流水聞言擺手,“不用,不用,我就來送個被套。”旋即將被套遞過去。

李叔接過被套,朝廚房喊道,“老婆子,流水送來被套,你收起來。”

李嬸立即從廚房出來,接過李叔手中的被套,瞧着上面的圖案和針線活,喜道:“小喬真真一個心靈手巧的姑娘啊。”旋即拿進房裡,放起來,待晴天訂被。

李叔道:“流水,坐。”

流水坐下,李嬸從房裡出來,“小喬難得好姑娘,流水你得趕緊了。”

“不急不急。”

李叔佯怒道:“什麼不急,文秀與你一般大都快成親了,村裡十八還沒成親獨你一個了,你還不急。”

流水無奈,“李叔,這事真不能急,小喬還不知願不願呢?”

李嬸道:“那你可曾問過她?”

流水推辭道:“還沒,我與她才識半月有餘,這便表白,不顯得浪蕩了麼。”

李叔道:“這怎麼能顯得浪蕩,男子這方面就該主動點,我與你嬸當年還沒見過面,不就成親了麼,你們年輕人就是理多。”

流水又道:“就算小喬答應,她一武林之家,成親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父母都不一定答應。”這時文兵媳婦翠兒一壺茶進來,“嫂子。”

“流水”行至桌邊,各倒了一杯茶,“流水喝茶,我先去忙。”旋即又去了廚房。

李叔李嬸也不再言說此事,李嬸欲進廚房,:“流水今晚就在這吃,把小喬也叫來。”

流水站起,“不了,小喬在家做了晚飯等我回去呢,天也不早了,那我先走了。”

李叔起身道:“那你回吧。”

流水回去,李嬸嘆道:“唉,小喬真是個好姑娘,與流水也不知成不成。”

流水至家,見桌上除了中午的炒茄子,還做了一道雞蛋炒韭菜。

小喬從廚房端出新做的魚湯,“開始吃飯了。”

“我去盛飯。”流水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自告奮勇道。

整盤韭菜炒雞蛋小喬只夾了一筷子,其他全進了流水的肚子中。普普通通一盤韭菜流水吃得格外香,不知香其菜,還是香在其人。整頓飯,流水直道好吃,小喬只是嘴角勾起,不曾說話。

食盡,流水道:“從今天起,只需晚上食藥慢慢調理,明年春估計就會全好。”居有間,流水想起什麼,又道:“看着天,明後天估計就會天晴,天晴我去城裡賣米,中午會回不來,你去麼?”

小喬點頭嗯了一聲。

流水收拾碗筷,“我進去熬藥。”旋即進了廚房。

夜晚流水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裡全是大牛白日的話,“你對小喬究竟是何種心思?”腦子裡想着關於小喬的一點一滴,倏然想通,心裡哭笑,自己若真是男兒多好,一滴淚滑落枕頭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