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馴夫記
關秀秀身體一僵,含糊的應了兩聲,心中卻在苦笑,這手藝,還是在前世練出來的,當年家中的銀錢都被郭志彬搜刮乾淨,兩個小兒嗷嗷待哺,她無奈到了城外,只想撿些山蘑野菇回去,卻不成想陰差陽錯下,捉了只田鼠,那田鼠生的肥肥大大,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好料。
她按捺下心中懼怕,把田鼠剝皮洗淨,做給了小兒吃,只哄騙兩個孩子是山雞肉。
得了甜頭後,關秀秀開始嘗試着捉田鼠,更讓人驚喜的是田鼠的洞穴裡,往往儲有糧食,那一年,她一家就靠着挖鼠洞度過了春荒。
野味雖然新鮮,吃起來卻往往有些腥臊苦澀,她便變着法子的嘗試烹炒灼烤各種手段,若論起處理野味的手段,倒是比她居家的手藝強上許多。
想起往事,口中食物頓時有些難以下嚥,關秀秀把盤子往郭志彬手裡一塞:“我吃飽了,你吃吧。”
郭志彬不疑有他,拿起關秀秀的筷子,狼吞虎嚥的把剩下的飯食一掃而光。
關秀秀看着他大嚼大咽的樣子,心中柔軟,拿起帕子給他擦了擦脣角,溫言勸道:“慢慢吃,不着急。”
又拿了早先放涼的開水,喂着郭志彬吃了兩口,郭志彬嘴巴里塞得鼓鼓的,擡起頭,對着她一笑。
用罷了飯,關秀秀主動的收拾利落,這次沒有再支使那幫子的少爺,她知道,方纔是他們有所求,所以才支使的動,剩下這些雜活,還是自己料理了好。
關秀秀到底騎術不精,回去時,依然坐在了郭志彬身後,一干少年照顧她。有意放慢了馬速,嘻嘻哈哈的往城裡趕去。
因了這麼一耽擱,到了城裡時,天已經徹底的黑了下來,衆少年便在城門處分道揚鑣,鄭能下了馬。目光炯炯的看了眼關秀秀,再次詢問郭志彬:“喂,不就一個丫鬟麼,有什麼捨不得的,大不了。小爺欠你個人情!”
一旁的陸大爺幾乎要笑破肚皮,郭志彬這傢伙求了十多年才求來的老婆,怕是用皇位來換都不肯的。
郭志彬似笑非笑的看着鄭能。睜眼說着瞎話:“世子,你醉了。”
鄭能半天才反應過來,醉你妹啊,小爺今天還滴酒未沾!他一轉身,氣哼哼的上了馬,打定主意,明天叫管家去牙市看看,他就不信。有錢還買不到一個善於處理野味的廚子!
回到了家中,下人早燒好了熱水,郭志彬趁着關秀秀疲憊乏力的當。強抱着她一起跳入了澡盆內。
關秀秀在馬背上顛簸一天,又操持了十幾人的飯食,實在是一根手指都擡不起來了。無力的靠在郭志彬身旁,任由他玩弄。
關秀秀的裡衣被打溼,貼在了身上,半明半透間,身上肌膚若隱若現,比脫光了更引人遐思。
郭志彬如同着了魔一般,乾脆的拽下了關秀秀的褲子,又把自己的褲子往下一拽,直接入了進去。
關秀秀被他死死的頂在了木桶壁上,也不知道入了幾百下,最後郭志彬一聲低吼,泄了出來,兩個人俱都大汗淋漓,又叫丫鬟換了桶水,重新洗過,這才抱着關秀秀上了牀。
這一覺睡的甚是踏實,等關秀秀醒過來,郭志彬已然出了門,她自行下地穿衣,渾身上下卻痠麻不已,待梳洗整齊了,外面傳來了玲瓏的聲音:“奶奶,大奶奶派人叫您了。”
關秀秀這纔想起今日還要宴客,不由在心中把郭志彬臭罵了一頓,算他跑的快。
她強撐着身子到了郭大奶奶平日裡會見管事的花廳,妯娌二人見過禮後,郭大奶奶遞給她一份宴客名單,笑道:“妹妹先看看,這是今天要來的客人,大致有個數,到時候我自會爲你引薦。”
關秀秀淺笑着謝過,拿過來隨手翻了翻,名字後一串頭銜,先說夫家官職,再說孃家來路,一眼望去,無一不是夫家顯貴孃家亦是聲名赫赫。
郭大奶奶拿了盞熱茶,慢條斯理的喝着,看着關秀秀的側臉微微出神,像是弟媳這樣的寒門女嫁入學士府的,只怕是絕無僅有。
也不知道二弟是如何想的,竟然想把弟媳介紹給那幫夫人太太們認識。
關秀秀看完名冊,送回到了郭大奶奶手中,笑道:“今天還要大嫂挑大樑了。”
郭大奶奶神色和緩下來,這個弟媳,倒知道進退,這樣就好辦多了,就怕沒本事還一來就要爭權的。
二人又說了些宴席的事情,便有婆子來報,說已經有客人到了,郭大奶奶便攜了關秀秀一起前往二門迎接。
女客們接二連三的到來,時間卻並不分散,對於這種大範圍宴客的時間,太太奶奶們早已經有了默契,否則盞茶功夫就來一個人,做主人的自是應接不暇,也難免招待不週。
是以,賓客都會根據自己和主人家的關係遠近,選擇個時間點前來,越是親密的,來的越早。
最先到的這位,就是郭大奶奶嫡親的姐姐,嫁到了國子監祭酒家中的林大奶奶。
郭大奶奶爲二人引薦了,林大奶奶立刻牽住了關秀秀的手,笑道:“我這妹子早就盼着你過門了,一直說什麼樣的人品才配的上二爺,今天可算看到了,真是個拔尖的。”
關秀秀大大方方的任由她打量,反手握住了林大奶奶的手,笑道:“我家嫂子一品人才,我就知道姐姐一定也是不俗。”
郭大奶奶暗暗點頭,官家內眷往來就是如此,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互相捧着,大家才親熱起來。
把林大奶奶送入了後宅,關秀秀藉口查看菜色,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了郭大奶奶姐妹二人。
林大奶奶瞄了眼左右,見都是郭大奶奶的親信,笑道:“先前聽了那些謠言,還以爲你這弟媳是個不知禮數的,今天見了,還真讓人意外。”
郭大奶奶就笑了:“我們二奶奶生了副玲瓏心肝,連國公府的老太太也喜歡的不得了呢。”
林大奶奶眉毛揚起,頗有些不信,國公府那邊是什麼樣的人,她妹妹這樣的人才去了,也不過是面上情,她不信,這鄉下來的二奶奶就能翻出花來。
兩個人正說着,又有客人到了,郭大奶奶撇下姐姐,自出去迎客。
忙了一個早上,七七八八的到了二十多個夫人太太,都是平日裡和郭府走動多的。
關秀秀始終陪笑着站在郭大奶奶身側,來人總要對她誇上一誇,一個早上下來,本就疲憊的身子越發站不住腳,臉上的笑也僵掉了。
戲班子早就到了,見客人們來的差不多,郭大奶奶便引着衆人去了花園入座,關秀秀則把李氏請了出來。
待客人們入座後,主人自然而然的穿插而坐,郭大奶奶示意她坐到兩個年輕婦人中間,關秀秀看了一眼,便明白過來。
那兩個婦人,一個約莫二十出頭,麪皮白淨,五官秀麗,只是眉間略有些鬱郁,倒顯得比她的年紀大了。
另外一個更加年輕,約莫十六七歲,五官生的極好,只是一臉的拘束,板直了身體坐着,連眼睛都沒有亂轉一下。
這兩個,年長些的婦人卻是陳子賢的娘子,另外一個,則是孫青剛過門不久的嬌妻。
關秀秀心道,大嫂做事還真是周全。
男人們在外面交際,女人便在內宅裡應酬,通常來講,男人們關係親近,內眷也會比旁人來的親密。
郭大奶奶怕旁人給這弟媳氣受,安排了和二爺關係好的朋友的內眷,這番照拂之意,不言而明。
關秀秀走了過去,笑着打了招呼,陳五奶奶神色淡淡,孫三奶奶低着頭應了聲。
這兩個婦人,一個冷漠,一個靦腆,倒是叫關秀秀不好開口了,一時間,三人所在角落,成了坐席上最安靜的地方。
戲班子的班長把戲摺子送了來,郭大奶奶奉上李氏先點,第一圈點戲的,要麼是年紀長者,要麼是身份貴者,關秀秀三人既不佔長,也不佔貴,自然輪不到他們點戲。
郭大奶奶卻是會做人,穿花蝴蝶樣的滿場飛舞了一遍,到了關秀秀這邊,彎腰笑道:“剛纔母親點了一出三孃教子,安遠候夫人點了出穆桂英掛帥――”
三言兩語的卻是把劇目報了一遍,又對着幾名年輕奶奶笑道:“有什麼想看的,只管跟二奶奶說,等下午太太們睏覺了,咱們再看!”
關秀秀雙眉揚起,郭大奶奶這番話說的爽利至極,視線內的年輕奶奶們都露出歡喜的神色,國公府的大奶奶果然非同一般。
戲還沒開鑼,便有婆子一聲接一聲的高聲通報進來:“三元府的蟹黃包――”
“一品齋的杏仁奶羹――”
一道又一道,足足二十四道熱氣騰騰的點心被奉了上來,在衆位太太奶奶們面前的小几上擺的滿滿當當。
林大奶奶捻起塊菊花糕,笑道:“沒想到今天還有這等口福,這裡隨便一樣,想吃的話也得早早的叫丫鬟去排了隊買,你可真有心了。”
未等郭大奶奶應聲,一個婆子到了李氏面前,聲音響亮的道:“太太,這些點心,都是二爺給二奶奶送來待客的。”
呵呵呵呵,陳渣渣和孫渣渣的娘子都出現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