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馴夫記 116 二貨弟弟(225粉加更)
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柳副將從大帳之中鑽出,對着關秀擐了招手,只是眼神頗有些怪異,關秀秀立刻低頭看着自己全身上下,忍不住問道:“可是哪裡不妥?”
柳副將欲言又止,長嘆一聲,親手打起了帳簾,示意關秀秀進去。
關秀秀狐疑的走了進去,入目卻是一個十六扇的錦繡山河大屏風,把視線擋的嚴嚴實實,關秀秀微微一怔,頓時明白了柳副將方纔奇怪的表情因何而起了。
關秀秀一陣失落,同時又想到,皇家天顏,本就不能輕易冒犯,所以擋個屏風纔是正常。
她一邊寬慰自己,一邊習慣了帳中的氣息,那是一股混合了無數美味的味道,各種氣味自成一體,卻又彼此交錯,鋪天蓋地的向她席來,彷彿這大帳之中,本就是個飯館。
許是世子殿下在此宴客了吧。
關秀秀模糊的想着,雙膝已然屈了下去,恭聲道:“民女關秀秀拜見世子殿下。”
屏風後沉默半晌,一陣低低的笑聲傳了來,男子的聲音比起當初的少年低沉了許多,也更富有魅力了:“起來吧,你也有這麼老實的一天。”
關秀秀應了,站了起來,一時之間,卻囁囁的不知道如何開口,彷彿這一道屏風隔開了二人,也隔開了昔日的親密。
還是世子先開了口:“你當掉玉佩來尋我,有什麼事情麼?”
關秀秀略一躊躇,張口道:“近日本應是麥收的時節——”
她聰明的住了口·軍士們強割麥子的事情,朱高熾不可能不知情。
朱高熾專心致志的聽到一半,卻沒了下文,眉毛揚起,暗罵了聲小女還是那麼多狡,提高了聲音道:“到了麥收時節又怎樣,怎麼不說了關秀秀低下頭,“世子殿下明察秋毫。”
朱高熾笑了:“戰事吃緊,爲了剿滅奸佞·大軍遠征千里,爾等小民,爲前線的將士們捐出些許米糧,又算得了什麼!”
朱高熾的握住玉佩的手逐漸收緊,接下來,外面的那丫頭怕是要利用他許下的諾言來要挾他了吧!
真是無趣啊,當年那個伶俐可愛的小丫頭怎麼就不見了呢,朱高熾看了一眼自己,人終究都會變的麼?
朱高熾脣角浮現了一抹嘲諷的笑意,皇族的許諾·想承認的時候,就是君無戲言,不想承認的時候,那就是一句空話。
垂下雙目,朱高熾靜靜的等待着關秀秀的要求,半晌,屏風對面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告別聲:“那民女就先退下了,世子大人還請多保重。“朱高熾一陣恍惚,追問道:“你不要求我收回軍令麼?”
關秀秀背對着屏風,一腳已經快要踏出帳外·低聲道:“您教過我,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頓了下,關秀秀平靜的道:“秀秀告退了。
朱高熾低低的呢喃着:“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我教的東西,那丫頭倒是還沒忘呢。”
略一躊躇·朱高熾擡頭看向身旁的柳副將·命令道:“下令農人自行收割,賦稅提高三成!”
柳副將一怔·“王爺那裡?”
朱高熾哼了一聲,伸手捉過一大片滷牛肉·狠狠的咬了一口:“反正軍糧數目籌劃夠了,父王也不會說什麼!”
柳副愣了下,莫名的想到,莫非世子殿下一開始就打算這麼做?先斷了所有人的活路,再給他們一點希望,這樣增加賦稅就不會引起反彈。
發愣間,朱高熾又喚住他,擦了擦手,把身旁的玉佩遞了過去:“給那小丫頭送去,告訴她,本殿下還欠她一個願望。”
柳副將無言的接過了玉佩,轉身要走,卻又被朱高熾喚住:“那丫頭,長成什麼樣子了?”
柳副將怔了下,恭敬的答道:“高了,也,也漂亮了。”
他偷看了朱高熾一眼,把那個犯忌諱的字生生的嚥了下去,柳副將很想問上一句,既然您這麼好奇,爲什麼不親自看上一眼。
終究還是忍住了,這幾年王爺看世子越來越不順眼,世子在王爺面前也越來越恭謹,私下裡卻變的喜怒無常起來。
候了片刻,見世子沒有其他吩咐了,柳副將彎腰退了出去。
朱高熾又掃了一眼自己,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嘆息,隨手捉起了一塊桂花糕,心不在焉的吃着,高了,漂亮了,那是說,也瘦了?
他把滿口的桂花糕吞嚥了下去,這樣很好。
關秀秀摸了摸胸口的玉佩,看着外面的一片昏暗,下了馬車,對着柳副將躬身一禮,輕聲道謝:“這次麻煩您了。”
柳副將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湊近了她,低聲道:“回去吧,明天就有好消息了。”
關秀秀不敢置信的擡起頭,卻見柳副將一雙眼又黑又亮,對着她眨了眨眼,關秀秀大喜過望,推門進了自己家,連聲叫道:“姆媽,爹爹,我回來了!”
吳氏和關家老爹正擔心着,見到關秀秀,不由鬆了一口氣,吳氏歡喜的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下次老大家再有什麼事情,她是堅決不管了,竟然要一個十一歲的孩子出面,吳氏等關秀秀的這一日內,心中一直後怕,悔的不行,卻是打定了主意以後再不管老大家的事情。
柳副將看着院子裡投射出的昏黃的燭光,聽着關家母女的嘰嘰喳喳,心中一陣溫暖,他隱隱有些明白,爲什麼世子殿下會在意這小丫頭了。
能夠說動世子殿下改了軍令的,這還是頭一份。
因昨天回來的晚了,關秀秀第二日便起的有些晚·在她端起吳氏煮的米粥的時候,聽到外面一陣歡呼之聲,關秀秀手一頓,面露喜色,看來世子殿下真的改變主意了。
未幾,關家老爹推門而入,滿臉喜色:“那些被軍士們強收的莊稼都退了回來,你大伯也回家了,餘下的麥子許我們自行收割。”
吳氏和關秀秀歡喜的對望了一眼·問道:“真的?”
關家老爹笑眯了眼:“自然是真的,只是——”
他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只是賦稅提高三成。”
吳氏一怔,歡喜之色褪掉了許多,也幸好今年收成好,不然三成的田稅依然會逼死很多人。
不過,和先前顆粒無收的情況相比,卻是好了許多,至少勉強還可以餬口了,也莫怪村人彈冠相慶了。
糧食入倉·沒幾日,便有軍士上門,挨家挨戶的收着糧草,眼見糧倉中的麥子少了一大半,一家人卻終於安下心來,好歹日子還有個盼送走幾名軍士,院門再次被叫響,關家老爹和吳氏對望一眼,狐疑的起身,開了院門·卻見關大寶滿頭大汗的站在門外,看到父母,眼睛瞬間溼潤:“爹爹·姆媽!”
吳氏手一鬆,門旋即大開,她邁出一步,一把抱住了比自己還高了半頭大兒子,直接就哭了出來:“我的兒,你可算回來了!
關家老爹看着母子二人,連聲催促:“快進屋,進屋再說!”
吳氏抽了兩下鼻子擁着關大寶進了門只一雙眼不斷的在兒子身上巡視,看看哪裡瘦了。
聽到響動關秀秀也迎了出來,只是到底年紀大了不像是小時候一般,直接投入哥哥的懷中,傍在了門口,雙眼亮晶晶的看着關大寶,歡喜的喚了句:“哥哥!”
關大寶痛快的應了,緊走兩步,把妹妹好一番打量,伸出手,摸了摸妹子的頭,在懷裡摸出了一包麻糖,塞入了妹妹手中,便看着妹妹只是笑。
一家人圍着八仙桌坐定了,關秀秀打開糖包,取了一塊麻糖,先往吳氏口中塞了一塊,才又撿起一塊把自己的嘴巴塞得滿滿的。
關家老爹到底是一家之主,咳了兩聲問道:“你怎回來了?”
戰事雖起,城內倒是還好,沒什麼大的波折,有一些學子回家了,還有一些卻還堅持着,關大寶便一直在書院裡讀書。
關大寶臉上現出一片迷茫,他從十一歲開始讀書,到今年,也有六七個年頭了,本想着下場考個舉人進士回來,光宗耀祖孝敬父母,誰知道卻一再耽擱。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一五一十的說了:“今年本應舉行鄉試,就爲了這個,書院裡纔有好多同學沒有離開,大家都抱着一線希望,萬一燕王和皇上和解了呢——“剩下的話他沒有說出來,關家老爹和吳氏大眼瞪小眼,關秀秀卻是聽明白了,她追問道:“可是旁的地方已經考過了,卻獨獨漏了我們這邊?“關大寶艱難的點了點頭:“只要是燕王的地盤——”
關大寶低下頭去,他今年已經十七了,錯過這科,意味着下次再考要等到三年後,那個時候,他都二十了。
現在兵荒馬亂的,三年後什麼情況,誰又能說的清楚。
而且,一家人供他讀書不易,他能讀到十七,還能再讀到二十麼?!
關大寶只覺得對不起父母,花了那麼多心思供他讀書,最後卻一事無成。
吳氏和關家老爹面面相覷,只是關家老爹生性淳樸,吳氏又一片慈母胸懷,見兒子自責成這樣,哪裡還會多說什麼,吳氏先溫和的開了口:“讀了這麼多年也蠻辛苦了,不如在家休息段日子,再作打算。”
關家老爹更是直白:“跟爹種地去,家裡有田,餓不死。”
關大寶擡起頭,看着父母,眼眶泛紅,“爹,姆媽!”
爹孃都不責怪他,他卻不能原諒自己,總覺得,若就此放棄,心中實在不甘。
關秀秀含着麻糖,甜絲絲的味道從舌尖沁到了心裡,她心中卻是另外一番盤算。
記憶中,關大寶在洪武末年中了舉人考進士落榜,然後經過了四年戰亂,學業也荒蕪了下來。
在永樂時埋首苦讀,又考了兩次,才考了個同進士出身,也爲一般的正途晉身的同僚所不恥。
現在和上一次卻截然不同,最大的區別就是郭家,郭浩儒尚在家中,而不是像是上一世一般直到燕王登基,纔回到家中。
關秀秀打定主意,慢條斯理的吃完了口中麻糖,插口問道:“哥哥,郭家也回來了麼?”
書院既然已經沒有了學生,郭浩儒就沒必要再呆下去了。
關大寶愣愣的點了點頭,“回來了,郭先生說,現在在城裡還不如鄉下好活。”
關秀秀點了點頭,毅然道:“反正現在農忙已經過了哥哥不妨繼續跟郭先生讀書。”
父母兄長齊齊向着她望來,關秀秀慢條斯理的又補充了一句:“就算是考不出來,多學點東西,將來也可當個坐館先生。”
吳氏眼睛一亮,坐館先生,那可是大戶人家請了在家裡教導子弟的,待遇好,風吹不着日曬不着的,可比在地裡刨食體面多了。
她二話不說,拍了板:“好就聽你妹妹的!”
關大寶哭笑不得,自己長年不在家,看樣子家裡的事情,都是十一歲的妹子在做主了。
只是他心中,到底也是想繼續讀書的,家人替他拿了主意,關大寶頓時也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吳氏行事向來乾淨利落,當下捉了兩隻雞,又擔了些米糧蔬菜,喚着關秀秀一起:“走跟我去看看你李家嬸嬸。”
關秀秀一怔想起上次和郭志彬的不歡而散,直覺的就要反駁只是到底大了幾歲,不能像小時候那般任性了想了想,還是應了。
母女二人走在前面,關大寶提着東西跟在後面,母子三人很快到了郭家門口,剛一叫門,李氏便迎了出來,看到吳氏,頓時親的不行:“嫂嫂,我請你幫忙照看房子,你還給我屋前都種了菜,這下可好了,回來正愁着呢。”
關秀秀詫異的看了吳氏一眼,關家老爹和吳氏心疼她,地裡的活計不讓她碰上半分,沒想到姆媽做了這麼多事。
若是單單照看房子,只要隔上一段時日看看門戶即可,若是種上了菜,卻是要天天澆水的。
轉念一想,姆媽也真是煞費了苦心了,只爲了郭浩儒能夠盡心盡力的教導哥哥。
李氏打趣道:“早知道我連那籠雞也留下了,讓嫂嫂一起給我養了好了。”
吳氏笑了,仲手一指關大寶手上的兩隻雞:“這是拿給你的,都是下蛋雞,你好好養着,一天兩個蛋呢。”
李氏甚是高興,見家中雞籠亦是完好,上面帶了修補痕跡,知道都是關家做的,心中越發感激。
關大寶把兩隻雞放入了雞籠裡,跟在婦人們身後進了堂屋。
李氏待吳氏坐定後,便把兩個兒子喚出來見禮,關秀秀的手縮在袖子裡,下意識的握成了拳頭,暗道,來了。
片刻之後,郭家兄弟一起走了出來,吳氏定睛看去,卻見前面的郭志禮已經長開了身條,斯文白淨,滿身書卷氣卻是和父親郭浩儒有八分相像。
後面的郭志彬卻是隨了母親李氏,臉生的還要好些,俊眉修目,俊俏的讓人挪不開眼。
兄弟二人規規矩矩的給吳氏請了安,吳氏笑的合不攏嘴,她最是喜歡郭家的氣派,關家村裡,旁人家誰家串門子還特意叫了孩子出來請安也就是郭家,做出來理所當然,換了旁人家,只會讓人笑掉大牙。
從那兄弟二人出來,關秀秀便垂着眼皮,宛如老僧坐定,聽到那人平靜的聲音,心中方起了些許微瀾,終是忍不住擡頭瞥了一眼,卻見郭志彬眼觀鼻鼻觀心,整個一坐禪的僧人。
關秀秀心中莫名的悵然若失,以往他日日癡纏,她還覺得煩膩,等他終於轉過了身,又覺得不自在了。
李氏看着吳氏笑道:“你我多日未見,不如讓孩子們自行玩耍去吧。”哥哥,聰明,哥哥。”
到了後來卻是細如蚊蠅,郭志禮大笑出聲,拍了拍郭志彬的肩膀,“有句老話叫做癡女怕纏郎ˉ——”
郭志彬立刻出言打斷他,滿臉不服:“我都纏了她幾年了!”
郭志禮馬上還擊:“那她現在對你,和最初對你,態度可有改觀?!”
郭志彬一怔,想起幼年時,他若是說上一句,秀秀,我喜歡你,我要娶你做媳婦,關秀秀定然是張牙舞爪的撲上來,狠狠的揍他一頓才肯罷休。
現在卻不過是瞪他兩眼,這麼一說,的確是大有改觀啊。
郭志彬瞬間滿血復活,一下從牀上蹦了下來,湊近了自家大哥,討好的叫道:“好哥哥!再教教我嘛!”
郭志禮裝模作樣的看了郭志彬一眼,手指把桌子上的空茶杯往前頂了頂,郭志彬立刻伶俐的給他斟滿了茶水,雙手舉了起來,奉到兄長面前。
郭志禮心滿意足的接了過去,怪不得爹爹老是算計姆媽,這被人伺候着,的確舒服啊。
郭志禮吃了一口茶,慢條斯理的講了起來:“你眼中只有關秀秀,便只對她一人獻殷勤,這點卻是大大的不好。”
郭志彬一愣,滿是委屈的道:“可是我只喜歡關秀秀啊!”
郭志禮氣的在他腦門上一彈:“那你喜歡不喜歡姆媽,喜歡爹爹麼,喜歡哥哥麼?”
郭志禮說上一句,郭志彬就點上一下頭,直到最後一個問題猶豫半晌,在哥哥惡狠狠的注視下小心翼翼的點了下頭。
郭志禮大是不爽,捉住弟弟在懷裡揉搓半天,邊掐着郭志彬光滑水嫩的臉蛋,邊道:“你喜歡你的父母家人,關秀秀自然也喜歡她的父母家人,若是她家人異口同聲的說着你的好處,她又會怎樣?”
郭志彬迅速的學會了換位思考,馬上應道:“自然也是覺得我好了郭志禮鬆開弟弟這小子倒是沒傻到家,他語重心長的道:“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她父母都認爲你是難得的乘龍快婿,她再不樂意,也得嫁給你了。”
郭志彬的眉頭皺了起來:“可是我想要秀秀心甘情願的嫁給我。”
郭志禮實在忍不住,捉起了桌上的一本策論,照着弟弟的腦門砸了下去,“你個蠢貨,若是我們還在京中婚配的對象婚前連面都見不到,哪裡來的這般挑三揀四,你且生米煮成熟飯,再生下兩個孩兒,她自然心甘情願了。”
郭志彬雙手摸着腦袋,傻傻的看着自家哥哥,是這樣的麼?
沒等郭志彬消化掉兄長的諄諄教導,郭家便熱鬧了起來,關家村裡的族人們聽說郭浩儒回來了,紛紛把家中幼子送了來因是非常時期,只求孩子們不要到處亂跑。
郭志彬看着一羣小蘿蔔頭,其中有三五人和自己同齡卻也和院子中大部分孩童一樣,身上衣裳滿是灰塵,兩隻手伸出,指甲裡滿是泥垢。
郭志彬突然之間福至心靈,明白了郭志禮話中的意思——無需他多做什麼,只要他比這滿院子的孩童都強,關秀秀的父母就一定會選擇他!
因了外面兵荒馬亂,關秀秀整日裡閉門不出給幾個小外甥繡繡東西又或者幫吳氏做做家務,因知曉年紀也大了偶有外人來,便乖覺的避開。
她低頭看着手上的紅色肚兜這是給關蓮蓮的兒子柳風做的,上面繡了幾隻黃色的小鴨子,毛茸茸的甚是可愛,已經繡完大半,還差幾隻鴨腳就要完工。
關秀秀尋找着顏色深一些的配線,卻聽到外面傳來了姆媽的說話聲,她皺起眉頭向外看去,見郭志彬把手裡提着的物什叫到了吳氏手裡,面上帶着淺淺的笑容,甚是討喜。
吳氏接過東西,便把郭志彬往屋子裡讓,郭志彬搖頭拒絕,笑呵呵的往外走去,一雙眼正經無比,丁點也沒有斜視。
關秀秀轉過身子,悵然片刻,便即放到了一邊,現在兩家依然是通家之好,做不成兒女親家也算不得什麼,沒看到郭家隔三差五的送東西,姆媽也熱情的還禮麼。
郭志彬雖然時常來去,卻半步也不往屋子裡進,半句話也不多說,半隻眼也不多看,讓關秀秀逐漸放下了心,只當郭志彬小兒終於長大,再不提幼時的荒唐之語,卻沒有注意到關家老爹和吳氏對郭志彬漸漸看重。
郭志彬回得家來,便向李氏邀功:“姆媽,東西已經給關家送去了。”
李氏把飯碗放到了桌子上,笑道:“你關家伯伯一家素來照顧咱們,現在咱們不缺吃食,倒是要經常回助一二。”
郭志彬輕笑着應了,郭志禮看着他的笑容,微微一怔,老二最近的表情越來越奇怪了,不知爲何,總有眼熟之感。
郭志禮皺着眉頭低頭思索,無意間瞥到李氏放置一旁的鏡子,他腦中靈光一閃,捉起鏡子,對着鏡中的儒雅少年展顏一笑,那笑容淺淡,禮貌周到。
可不就和郭志彬方纔的笑容一模一樣!
郭志禮恍然大悟,這傻弟弟居然在模仿自己!
郭志禮心裡有了計較,注意起了郭志彬的一舉一動,見他行止之間進退有度,不若往日總給人跳脫之感,少年老成的樣子卻是像極了自己,登時無語,同時又有點沾沾自喜,看來自己那日的話起了作用,二弟把他當成了丈母孃們心中最理想的乘龍快婿。
乃至到了晚上,兄弟二人就寢時,郭志禮抱着被子挪到了郭志彬牀上,在郭志彬年幼時,二人常常這樣擠在一張牀上,爲的是郭志彬睡覺不老實,幾次滾到地上,郭志禮睡在外面,便擋他一擋。
郭志彬乖覺的往裡讓了一讓,郭志禮挨着弟弟躺下,笑呵呵的道:“最近去關家怎麼樣,秀秀對你的態度好了沒有?”
郭志彬平靜的應道:“沒有見到她。”
郭志禮愣了一下:“那你每次去都做什麼了?”
“去看我丈母孃。”郭志彬眉毛上揚,言笑晏晏間,眼波流轉,居然出現了一股風流之態,便是親哥哥郭志禮也看傻了眼去,他伸手掐住了郭志彬的臉頰:“忒,何方妖精!敢冒充我弟弟!”
郭志彬被他拽的生疼,瞬間流下淚來,可憐兮兮的叫了句“哥~”,郭志禮看他一副受氣包的樣子,點了點頭,這纔是他家弟弟。
這傢伙居然連欲擒故縱也學會了,郭志禮眸光閃爍,似笑非笑的看着弟弟,“說!你這些日子是不是在學我?”
朱棣非常討厭朱高熾吃東西,有一個宮女給朱高熾偷偷送東西吃,被朱棣下令砍成肉醬了,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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