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休養生息

“幫伯母收拾好行裝,我會派阿迪隨你一同送伯母回彤城。待安頓好伯母,你便立即返回!”

此話對殺無來說,無疑是特赦令!能重回允祿身側,這也是他除了醫治好母親外的唯一願望!不僅因爲父親教導他要重拾殺家忠誠,他不會忘記冒險將自己從山崖拽回的主子,更不會忘記那時他心中立下的誓言!

當年舉家被遣,他便想過終有一日定要再回去!對此父親一直在努力,他也在努力。如今父親失蹤,而他爲了救母淪落至此。當知道獵物竟是主子之時,他真有以死謝罪的衝動。時至今日,他不但沒能出人頭地,卻讓主子碰到他這般窘樣,這也是他自始至終不敢擡頭看向主子的原因,他無顏面對,尤其是當初離開時主子鼓勵的話:“殺無,你當混出一番模樣,定可再回來!”

允祿不等殺無有何回話,便率先離去。殺無知道,主子定是對他失望,卻不知允祿個性冷漠,已經完全不是殺無記憶中模樣,如今能讓他有所動的,怕只有雨霏了!

而允祿急切而去,自是爲了雨霏。

推開虛掩的門,見雨霏靠坐在榻上,看神情似神遊天外。允祿雖不想打擾她,卻還是忍不住上前,靠近她坐在牀榻邊沿,想着就這麼靜靜陪她坐着也罷,只是這種感覺雖說不壞,但他卻更希望可以和雨霏說說話。

“娘子怎麼不躺下休息?”

想也不想地丟出句“不累”,話出口後雨霏又有點後悔,畢竟是在關心自己,應該有更好的回答吧!可是仔細想了想,卻也沒想到更好的回答。不管找尋怎樣的藉口,始終逃不開“她在等他”這個深意。難不成要她坦誠說因爲是在匪窩,所以害怕?

“我們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嗯,等你傷勢好一點。”順手幫雨霏理了理披散的髮絲,有點愛不釋手,忍不住挑起一綹輕輕摩挲,頓時一臉滿足。

說起傷勢,雨霏臉色頓時苦悶。她如今左肩都不敢動,稍有動作,便會帶起一陣刺痛,而且是從內向外撕扯的痛感!

“你我倒真是夫唱婦隨,竟都受傷!”

雨霏這纔想起,允祿身上也是有傷的。她如今也算是深有體會,知道受傷的痛苦。也算是雨霏第一次這麼關心一個人吧,雖然有點不知所措,有點難說出口,“你的傷口沒事吧?有沒有因爲打架裂開什麼的?”

對此允祿受寵若驚,怕雨霏看到自己得意的表情,於是埋首於雨霏肩頭,聲音有點顫抖地說:“好像,有點痛。”

“我看看,也許傷口裂開了。”雨霏說着便要轉身,卻被允祿從身後擁住。

下巴抵在雨霏的肩頭,允祿輕聲說道:“沒關係,讓我這樣待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雨霏很懷疑這話的真是性,不過怕自己的掙扎會傷到他,便也就任由他抱着。

這個狀況下,兩人自是一起吃了晚飯,然後順理成章的在一個房間休息。其實雨霏也有猶豫過,但是見允祿那副理所當然的

樣子鋪牀整被,而她心裡也確實希望他留下,主要還是因爲她害怕,所以便也默許了。

按照允祿說的,他們要在此停留幾日,但是因爲有傷在身,所以雨霏也只能一直待在房間裡。允祿怕她寂寞,便也就陪在她身邊。

只是,兩個人就這麼坐着,總有點奇怪和尷尬,於是雨霏便隨便找了個話題,讓允祿說說他跟真正的趙雨霏的過去!雨霏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麼問,只是想着說什麼時,便想到這個問題。

其實,當在意一個人的時候,便會下意識的想知道這個人的一切,尤其是那讓人最在意的事情。

允祿倒是沒想到雨霏會問他這個,心下盤算許久,開口卻是兩三句話繞開了話題,只說不知道怎麼說,倒是很好奇雨霏所說的自己的來歷!

於是,話匣子似乎就此打開了,雨霏略帶興奮地開始講解自己的過去。連自己也沒意識到,她將自己從小到大的經歷竟全盤托出,只是當說到自己那個世界的好處時,便再也止不住興奮,一臉自豪的講解着……

而一旁的允祿隨時面上驚訝的應和着,心裡卻是疑惑倍增!

他怎麼也沒想到,雨霏竟真的說的頭頭是道,聽起來就想真的在那裡生活一樣!原本他以爲雨霏只是腦部經脈受損,造成精神幻覺。所以,他只是想試探試探,從雨霏的說法中找出什麼來,卻沒想到竟得到這般迴應,這怎麼聽都該是真實的事情!雖然這些東西讓人很不可思議。

若根據醫生的說法,倒是很有可能是真正的雨霏在被送來他身邊之前,或者說是在送來的路上就已經逝去,而那時現在的雨霏藉機重生,也就是,借屍還魂!

眉頭越皺越緊,他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情!想着還是等淬辛來之後,先幫雨霏鍼灸,修復腦內筋脈,再論斷也不遲吧!

當然,允祿是不會將自己半信半疑的態度展現出來的,好不容易博得雨霏一些好感,可不想就此斷送。

幾人在此一呆就是三天,第三天的時候,雨霏實在是在房間裡悶不住了,軟磨硬泡讓允祿帶她去房外。而結果便是允祿雖然答應了她,卻是抱着她在寨子裡的前門後院轉了個遍,期間竟都未讓她腳碰到地。

瞥見寨子裡的人看着他倆笑談不止,雨霏就有鑽進房間這輩子也不出門的打算。

允祿末了竟還說:“不盡興的話,可多轉轉!”

雨霏嚇地連連搖頭,她可沒有被人當猴看的嗜好!爲此,雨霏回到房間後獨自生起了悶氣。允祿本想勸慰,不想這時煉刃來報,焚英和淬辛來了!

囑咐雨霏好好休息,允祿便匆匆出了房間。房內安靜了一會兒,雨霏卻笑着擡頭,撇嘴自語:“哼,不讓出去?我自己沒長腳嗎?”於是,輕手輕腳了出了房間。站在門前,感嘆了下山中空氣的清新,感慨了下週圍環境的靜謐清幽,便閃身走向屋後。剛剛允祿抱着她轉的時候,她看到幾個婦女抱着木盆和衣物去了那邊,應該是有河流之類的,而且

都是女人的話,也就可以放心點靠近了。

走出不遠,便出現稀疏的樹林,隱約可見林內有人在洗衣服。走進樹林,雨霏才發現樹林側面是山,林中的小河便是自那山中蜿蜒而出,小河對面是崎嶇的斜坡,看樣子鮮有人過去。

雨霏走近時,那些女子自是發現了她。回頭後卻皆是笑着問候:“姑娘身子好點了?”“出來沒問題嗎?”“你相公會擔心哦!”“呵呵,小心他抓你回去,像剛纔那樣!”

一時間,林中一片笑鬧聲。

雨霏害羞的臉紅了,卻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來。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在一旁。經過剛纔的調侃,她與這些人也算是熟絡起來。

“我剛剛看到大頭領好像回來了!”一個年輕女子說到。

“是啊,大頭領已經將他母親送到醫生那裡了吧!所以回來了。”

“不過聽說大頭領要離開了。是跟着原先的主子。”

“哦,那個人啊……”這麼說着,一羣人都看向了雨霏,一副瞭然的表情。

雨霏倒是聽得一頭霧水,不禁問:“你們說的那個大頭領,是那個最厲害的人嗎?打架很厲害那個?”雨霏的概念裡,一般強盜頭子肯定是功夫最厲害的。不過,倒也是讓她蒙對了。

“是啊,大頭領很厲害!我們這些人都是靠他,才能活下來的。”

女人都是感性動物,一句話帶起情緒,便開始絮絮叨叨說起了往事,更何況這裡有一堆女人,這個說完那個補充,老的有老的見解,年輕的有年輕的心思,細細碎碎,差不多將那個所謂的殺無大頭領家底抖落了個乾淨!

雨霏認真聆聽,不明白再問,短短半個時辰,便搞清楚了事情來龍去脈。心中的第一個想法便是去找允祿理論,居然都沒告訴她那個強盜頭子殺無居然是他的屬下!雖然那是從前,一開始他沒告訴她也就罷了,做什麼都帶他住進這裡,也不告訴她一聲,害她一直擔心,睡覺都不安穩!就怕哪天那強盜一個不爽,半夜將他們掛起來……

只是雨霏回到房間不等她質問,允祿那邊先發起了火!原因,自然是因爲她悄悄出門,好在允祿正要派人去找時,她回來了。否則這寨子裡估計又得雞犬不寧!

委屈地聽完訓誡,雨霏一句話也不敢說。允祿有多生氣,她自然聽得出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他有多生氣,便有多擔心她。

見雨霏低垂着臉,允祿也不忍心再說下去,拉着她坐下,最後又勸誡道:“以後不準亂跑!”

雨霏諾諾點頭,這才發現房裡還有其他人。除煉刃外,其中一人是那強盜頭子,也就是允祿曾經的屬下,叫殺無的。總算現在是沒那麼怕他了。雨霏這麼想着,又看向剩下兩人,一個面無表情,一個滿臉笑容。

這也是屬下?允祿的屬下會不會多了些!不對,多才對,問題是怎麼感覺倒像是允祿是頭領,手下有着一幫將才的感覺!這些人難道都是雲戟家那個天府地閣的不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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