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沉浸在苦痛中久久不能回神,抱着允祿始終不願放手,只怕一切只是幻象,自己鬆了手便是永別。
允祿便也就任由她抱着,一行人隨即便返回了住處。倒也不去管那盛戰怎樣!
其他人知道,現在的情況定是要他二人自己解決,他們是幫不上什麼忙,便也就各自散去,該休息的休息,該養傷的養傷。倒是煉刃皺緊着眉頭,看着允祿抱着雨霏離去的身影許久,似是下定決心般轉身,疾步走向前方慢步的諦幽蓮……
允祿抱着雨霏回到房間,纔想放下她,卻被雨霏抱得愈緊。於是他便抱着她坐在榻上,撫着她的髮絲輕聲安慰她:“雨霏,沒事了,我回來了!真的回來了!”
懷中的雨霏卻是抽泣不斷,又使勁往他懷裡鑽了鑽。其實雨霏被一路帶回來時,已慢慢從那虛實交接的悲痛中回過神來了。只是,這仿若前世情今生續的感覺,讓她仍是心中不安!
她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時可以到這個地步,這祈盼時間停駐的地步!
察覺到懷中的雨霏似乎安定了許多,允祿才扶起她,看着她哭花的面龐,哭紅的雙眼,不由心疼地親吻她:“爲夫真是該死,竟讓娘子等了這麼久!你那天喊的話,我都聽到了,而且牢牢記在心裡……只是雖然被煉刃他們救了回去,卻因爲傷勢太重,不能及時去救你……娘子莫怪,好嗎?”
雨霏卻是再次擁緊允祿的脖頸,放聲哭訴:“我一直在等你……一直等……就算雲戟說你也許不會來尋我,我也依舊在等你……可是你一直不來……我等了好久你還是不來……我肚子都大起來了,孩子都會踢我了,你還是沒來……我經常腳抽筋,走路會很累,那時總想你爲什麼還不來……後來,後來雲戟告訴我,你被救走時身受重傷,根本就活不成了……我不知道……不知道爲什麼腦海裡就有了你被人斬下首級的一幕……然後……然後就忘了你!忘了我在等你……允祿……允祿……”低聲的哭訴轉爲無助的呼喊。
伸手再次抱緊懷中的人,允祿聲音哽咽地回答:“我在,我在……”
允祿只覺着胸口忽然間被堵住,悶得難受,卻不知該如何發泄。下意識地吻着雨霏的髮絲,隨後是她的額頭,臉頰,鼻端,嘴角,最終攫住她的脣瓣,似乎終於找到了可迴應發泄的地方,淺淺的啄吻後便是激烈而又纏綿的索取。
雨霏緊閉着雙眼亦是急切的迎合。此刻的二人便是感情最激烈之時,曾經太多的事令他無法徹底敞開心扉,如今卻是真正的水到渠成,摯情摯愛!經歷了曲折,也讓他們更加珍惜彼此,珍惜彼此可以在一起的時時刻刻,何況還是在二人這仿若生離死別般的再次複合後,便是曾不願承認的情愛,此時早已堅定爲此生摯愛。
天色漸暗,屋外寂靜的沒有一點聲響,屋內同樣是沒有一點聲音。
允祿側躺着,透過屋外映射進的昏暗光線,靜靜觀察着雨霏熟睡的面孔。時不時伸手輕輕拂過她腮邊的髮絲,卻是忍不住笑着親吻熟睡的她。一個下午的纏綿,雖然中間也有休息,卻還是累着她了吧。頗爲自責的自我反省着,允祿面上的笑意卻是越來越重。
而屋外的淬辛已站了足有一刻鐘了,卻是依舊不敢敲門。允祿醒來,也自是因爲淬辛到來的緣故。再次親了親雨霏的脣角,允祿終於翻身下牀,只是着了裡衣,放下屋子中央的綢帳,便去開門。
房門打開的那一刻,淬辛驚喜的叫道:“諦君,你醒了啊!還好……這是晚飯,幽蓮姐讓我送過來的!”
隨意地瞥了眼淬辛,伸手接過食盒便關了房門,這讓淬辛不禁愣在原地許久不能回神。回神時卻是大悲之色:“諦君莫非生氣了?爲什麼?”
剛剛地說話聲自是將雨霏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翻了個身,便看到允祿緩緩走近,坐在牀邊撫着她的髮絲柔聲問她:“餓了嗎?先起身吃點東西再睡吧!”
允祿的聲音傳進耳內的瞬間,雨霏便已徹底清醒了,自然也是知道自己如今是個什麼狀態的。下意識拉了拉被子,捂着胸前,卻是不敢擡眼看他,羞紅着面頰讓她此刻只想再睡過去。
似是沒有發覺到雨霏的窘迫一般,允祿俯身親近她,一陣親吻,曖昧而又旖旎,聲音極是誘惑地問:“娘子,可是有什麼不舒服嗎?”
雨霏一時被迷惑了,竟小聲回答:“嗯……”
“哪裡?”繼續誘哄。
“腰……”
“呵……”只一個詞便讓對方忍不住輕聲偷笑,雨霏這纔回神,發現自己竟是被誘惑了,一時間害羞變憤怒,抓着對方的手臂張口便咬。
雖然是隔着裡衣的,允祿還是感覺到了那頗具威脅的利齒,卻也忍着沒有動作,任對方發泄。
雨霏肯定是下不來狠的,但是也定是讓人能感到痛纔對的,只是對方那眉頭都未皺的樣子,讓她很是挫敗。可是又忍不下心去咬第二口,只好縮回被窩獨自生悶氣。
允祿見狀忙將人拉出來,擁在懷裡輕聲問道:“怎麼了?娘子若還是不開心,可以再咬的!”
“誰要咬啊,說得人家跟狗似的……再說,咬你,你還不是沒感覺……居然取笑我!”
“爲夫冤枉啊,爲夫怎敢取笑娘子!”
“你剛剛明明就有取笑我!”
“好好,是爲夫的錯,不該逗弄娘子!”
“本來就是你的錯啊!”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道歉,娘子要打要罵隨娘子喜歡!娘子莫在生
氣了好嗎?”
對於哄勸雨霏,允祿卻是樂此不疲,甚至很喜歡這種感覺。雨霏衝他撒嬌任性,便是讓他心中滿足,甚至欣喜。若真是一輩子如此,他也不覺着厭倦,甚至期盼着今後平靜而又溫馨的生活。
雨霏雖是疲累,卻最終還是起身,忍着渾身不適吃了晚飯。好在期間允祿命人準備了熱水,雨霏吃完便泡進熱水中不願起身了。
允祿確實趁機去了前廳,並命人將煉刃等四人喊來。
彼時殺無正在練劍,焚英坐在屋頂冥想,淬辛躲在房內反思……而下人卻是四處尋不到煉刃的身影。
於是幾人等在前廳,不多時允祿便失了耐心,因爲雨霏獨自留在房內,他着急回去陪她。
“算了,不等他了。”允祿着急幾人來,自是有要事告知。
不等允祿說他的要事,焚英忽然插話:“煉刃,可能在幽蓮那裡。”
幾人不禁都看向焚英,淬辛滿面不解,煉刃平時躲都躲不及那大小姐,今天怎麼會主動跑去?而殺無則是責備,既然早知道,爲什麼現在才說。
倒是允祿思索許久,才恍惚地擡首,良久無奈地擺擺手:“罷了,只是想告訴你們,接下來的目標是那雲戟!若我所料不錯的話,地炎功本冊應該是在那雲戟手上了。雖然不知道那無冊樓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竟將地炎功法給了那雲戟……應該是想利用那雲戟來對付我吧!但是,不管怎樣,我們此次目的便是奪回地炎功本冊,所以不管本冊是在誰手中,都必須奪回!”
三人默默點頭。
“焚英,連夜將拜帖送往天府地閣,先禮後兵總是沒錯的!若他們不願意歸還,那也只能動手了!”
焚英皺着眉站在原地,許久後爲難道:“諦君,拜帖這類需要動筆撰文之事,只有煉刃做得來!”
允祿泄氣般扶住額角,這時卻見煉刃緩緩走進廳堂,不急不慢地問道:“諦君急招屬下有何要事。”
允祿揮揮手,示意焚英告訴他。於是焚英用他那特有的淡定而又諸事無我的語氣,將允祿剛剛說的話大意概述:“要從天府地閣拿回地炎功本冊,先送拜帖討要,不行便動手!先禮後兵!”
“哦?”煉刃怪笑着,“諦君竟要先禮後兵?難道不是應該殺上門去,將那雲戟除掉,奪回本冊,順便清了心頭忌憚!”
“本君是如此殘暴之人嗎?”
煉刃一愣,隨即恍悟,看來他家主子與夫人已是真正的情投意合,彼此攤開,消了心間疑惑與忌憚!否則,以諦君的脾性,管他什麼道義不道義,禮節不禮節,一早奪了本冊,速速回宮了。如今這般,倒真應了那一物降一物!
再看看自己這邊……怕是還得些時日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