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寶沒有想到事情遠沒有相像的那般順利。他本想詐死,來一招金蟬脫殼,從此遠離這些麻煩事情。可是突如其來的變故打亂了他的思緒,一切計劃都必須暫時擱下。
次日一早,薛小寶站在晨霧中眺望遠方,看着西面陡峭的山峰,雲霧中好像有東西在動……,薛小寶不禁看得入迷,心神漸漸失守。
孟胖子從帳篷裡出來,環顧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彷彿置身於仙境之中。他緩緩閉上眼睛,靜靜享受着晨霧給他帶來的奇妙感覺。
孟胖子並不知道一望無際的雲霧中藏着一個會動的生物。薛小寶見雲霧中的生物離開之後,方纔回到帳篷裡。盤膝而坐,靜靜思考。
太陽出來後,晨霧漸漸消散。孟胖子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回頭望向帳篷,只見薛小寶正在打坐。便不敢打攪他,來到鄭偉的營區,孟胖子笑呵呵與鄭偉打了聲招呼,便跑去看廚師烹飪早餐。
鄭偉這人非常隨和,孟胖子不討厭他,他們兩人一邊吃着早餐,一邊聊着閒天。當然,孟胖子自然不會忘記在外人面前顯擺自己。
聽着孟胖子講述以往的經過,鄭偉不禁拍案稱奇。恭維讚美之聲不絕於耳,孟胖子的虛榮心再一次得到滿足,可是在鄭偉的追問下,他也說了許多不該說的話。人一旦自大,就不會太謹慎,比如有些不該說的細節,他也全都說了。而且仔細反覆的講,生怕鄭偉聽不明白。
他們兩人從早上聊到中午,看他們那副相見恨晚的樣子,就差燒黃紙招妓拜把子了。好的就跟一個人似的。
薛小寶從帳篷裡出來,看了看天色,心說:今天又不能走。哎,那夥人什麼時候才能到啊。當初火急火燎的趕來,來了之後卻如此拖延,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琢磨不透就不琢磨,這是薛小寶最大的優點。看了看四周,沒有發現孟胖子的身影,嘟嘟喃喃地說道:“這傢伙到底幹什麼去了?”
孟胖子和鄭偉喝着酒杯,好不痛快。
“我給你說啊,別看薛小寶這麼牛掰,他呀,離開我就不行了。”孟胖子兩杯酒下肚,便有些飄飄然,口無遮攔的自吹自擂。
“那是,孟公子的本事令我深深折服,相像你去過的地方,那可都是九死一生之啊,哎!我老了,沒有膽量去了。”鄭偉說道。
“哎!話不能這麼說。您才五十出頭,正值壯年。以後有的是機會……”孟胖子說到這裡,微微低頭,看着手裡的酒碗發呆。
“孟公子,你有心事?”鄭偉問道。
孟胖子聽了鄭偉的文化,依舊不爲所動。沉默很長時間後,長嘆一聲,道:“說心裡話,我也有些厭倦這種生活。”
“爲什麼?”鄭偉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如此驚險離奇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經歷的。平常人恐怕一生都無法享受那種感覺。雖然很危險,但是你都活着回來了,日後必將在歷史的長河中留下光輝燦爛的一筆。”
孟胖子一聽,咧嘴笑道:“我起初也是這個想法,可是經歷的太多,就會有些厭倦,你看這一次又要經歷那些驚險離奇的事情。老哥,你可要做好準備,我估計這一次能活着回來的人恐怕……”
“不至於吧。”鄭偉睜大眼睛問道。
孟胖子點了點頭,說道:“恐怕沒有人能活着回去。你看這裡十萬大山,進去容易,出來可難了。先不說這裡的瘴氣瀰漫,野獸橫行。就算我們真的能找到傳說中的神龍,又能如何?”
鄭偉聞言,陷入沉思。他心裡明白,這次行動非常危險。死一些人那是正常的,可是聽孟胖子說的意思,好像這一次要全軍覆沒。這未免有些誇大其詞。
“哼,你還不信,那咱們走着瞧。別說你們要死,就連我和小寶都沒有活着出去的可能。咱們剛剛進山,你可能看不到潛伏在山林裡的危險。”孟胖子說着,喝了一口酒,又道:“我今天給你說的話,覺對不能向外人透露。否則,薛小寶會打死我的。”
鄭偉聽了之後,連連點頭,並做出保證。且隨即問道:“薛公子還打你?他……他怎麼能這樣?”
“打?打還算輕的。那傢伙下起手來黑的很。以前他對我動手,只要我哭了他就會停止毆打,可是現如今,那傢伙簡直不把我當人看看待。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用拳頭讓我分享他的快樂,他不悲傷的時候,總會讓我替代他想哭的心情。”孟胖子一肚子苦水,沒玩沒了的向鄭偉傾訴內心深處那些不爲人知的事情。
鄭偉聽着他哭訴血淚史,除了安慰,便只能表示愛莫能助。
薛小寶在帳篷外面聽着屋裡的對話,他本想進去把孟胖子拖出來教訓一下,可是當他聽見孟胖子的哭泣聲後,突然覺得很內疚。
孟胖子擡手擦拭了一下眼淚,嗚嗚咽咽地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了。反正這一次我是回不去了。”
鄭偉好言安慰,並且起身相送。來到帳篷外面,孟胖子正好看見薛小寶離去的身影,不由得一怔,心說:這傢伙一定在外面聽了很長時間,看來今天晚上我不能回去住了。
他轉身看向鄭偉,說道:“你這裡還有多的帳篷沒?我今天晚上要住在你這裡。”
“好好,只是我不明白……”
鄭偉一句話尚未說話,孟胖子急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收拾,神神秘秘地說道:“如果你不收留我,我只好去樹林裡住了。小寶正等着我回去,我可不想被他活活虐死。”
“啊,這麼嚴重啊。”鄭偉狐疑道。
“哎,真是言多必失,悔不當初啊。”孟胖子嘆息一聲,轉身走向帳篷。
鄭偉隨即吩咐人爲孟胖子準備帳篷。將他安置好之後,便去找薛小寶談事情。可是當他還沒有走進帳篷的時候,便聽見薛小寶正在和別人說話。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豎耳聆聽。
“薛公子,遇事不要急。一切都會走上正軌,又何必急於一時?況且多休息幾日,養精蓄銳,並不是一件壞事。”耿直勸說道。
“我不是急,我想知道我們要停留多久。我關心的是這個,十天還是半個月。倒是給個準確的時間,哪怕你說在這裡等上十年我也沒有任何意見,一個沒有期限的等待誰都受不了。”薛小寶解釋道。
“這個……具體時間連我也不清楚。這樣吧,一有消息我就會通知你。不要着急,年紀輕輕要沉住氣。”耿直說完,起身就走。
鄭偉急忙走了過去,正好跟耿直碰了個頭,“哎呦!原來是老耿啊,今兒怎麼有閒心出來溜達了?”
耿直呵呵笑道:“老鄭你不也是很有閒心嗎?”
“呵呵,彼此彼此。”
兩人寒暄了幾句,耿直便走了。鄭偉走進帳篷,見薛小寶嘴裡叼着煙,眼睛微閉,眉頭緊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鄭偉回頭向外面看了看,確定耿直已經走遠,方纔對薛小寶輕聲說道:“小寶,我不想說閒話。可是有一點我要告訴你。耿直這個老傢伙不簡單,你可不能掉以輕心啊。”
“謝謝您的好意,我現在哪裡還有心思防人啊。現如今我死的心都有了。”薛小寶懶洋洋的擡起頭,淡淡的看了鄭偉一眼,淡淡地說道。
鄭偉微微一笑道:“哪能啊,且比我活的長久。”
“您也別光說好聽的,坐吧,找我有什麼事,該不是又要請我吃飯喝酒。”薛小寶笑道。
“如果你不嫌棄,那就請吧。”鄭偉說道。
“哎,喝酒吃飯就免了,還是說說正事吧。”薛小寶說着,將手裡的菸頭掐滅,正色道:“她什麼時候來?”
“三天之內就到。呃……,還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鄭偉吞吞吐吐地說道。
“什麼事情?”薛小寶問道。
“你是不是有個妹子叫安妮。”鄭偉輕聲問道。
此話一出,薛小寶蹭的一下從地上坐了起來,擡手點指鄭偉,冷聲喝道:“說,你把她抓了?”
“不不不……,您誤會了。”鄭偉嚇了一跳,沒有想到薛小寶一言不合,說翻臉就翻臉。毫無徵兆。
“是這麼回事,安妮要來找你,她怕您不同意,所以來請示你。”鄭偉說道。
該死的,師弟你他媽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了嗎?你他媽也太沒用了。薛小寶在心裡咒罵小神仙辦事不利。可是眼下說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