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皺着眉頭走來,拉了一下薛小寶。而一直保持微笑的約翰開口了,地道的中國話。
“安妮,你的哥哥很幽默。”約翰微笑道。
此話一出,薛小寶一愣,傻眼了,這傢伙是個中國通,動中國話。丟人丟大發了,本來薛小寶以爲約翰聽不懂中國話,所以胡亂說了一通,可是沒有想到,面前這位英俊的洋鬼子竟然說了一口流利的中文。
既然說了,那就等死扛到底。
安妮瞪了薛小寶一眼,然後對約翰說道:“約翰。請你原諒我哥哥的無禮,我在這裡替他向您道歉。”
“沒事的,中國有句古話,不打不相識。”約翰一直帶着微笑,彬彬有禮。
正因爲約翰的紳士風度這讓薛小寶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麻痹的。老子這是真性情,純爺們,從來不裝犢子。
薛小寶在心裡自我安慰,因爲人與人畢竟有差距。他又道:“約翰兄弟,既然來了,就進屋坐一坐吧。順便咱們切磋一下中國話。”
約翰從來沒有進過這座莊園,因爲今天也是他第一次來。當他走進客廳的那一瞬間,不禁爲屋中的擺設爲之驚歎。
“太美了,這是中國文化的魅力。太美了。”約翰情不自禁地讚美道。
薛小寶知道他不是裝的,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屋中的擺設。其實有很多外國人癡迷中國的文化,國際上有很多拍賣公司,藝術品專家對中國的文化知之甚深。尤其是我國老祖宗留下來的文化藝術品,古董,外國人深深癡迷其中。
約翰就是一位從小對東方文化很有興趣的一個人,尤其是對瓷器,看着滿屋擺設,他愛不釋手。
“安妮,我能用手摸一摸嗎?”約翰期待的看着安妮,問話用的是英文。
安妮含笑點頭。約翰掏出白手套,慢慢走近那些瓷器。他極爲小心的拿起大清乾隆年制的五彩碗。
薛小寶笑道:“這傢伙還真不錯,這滿屋子古董。清晚期的瓷器頗多,但是大清乾隆年制的五彩碗卻是最爲珍貴。”
擺着客廳裡的東西檔次自然有些低,好寶貝誰會放在大廳裡,當然也會放一兩件精品撐門面。
“太美了。”約翰愛不釋手,讚美道。
“那當然,這是官窯精品。”薛小寶道。
“薛先生,您對古玩很有研究,能不能教教我。”約翰問道。
“不行,我不收徒弟。”薛小寶高傲地說道。
安妮咬着嘴脣,含怒走來,低聲道:“不吹牛能死啊。爺爺說過,不要請別人來家裡,你……哼!”
“麻痹的,我他媽就客套了一句,誰知道這傢伙蹬鼻子上臉,連客套話都聽不出來。”
“哼!我不管,待會你跟爺爺去解釋。”安妮說着,又用英語對約翰說了幾句話,然後去了樓上。
薛小寶想着怎麼把他弄走,萬一二爺怪罪下來,自己少不了挨頓罵。
“約翰兄弟,時候不早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改天再來。”薛小寶笑呵呵地說道。
“不……我不累。”約翰道。
他孃的,你不累老子累了,這洋鬼子真是實心眼,一點彎都不拐。薛小寶這下子難辦了,自己已經說的夠明顯了,這洋鬼子卻聽不明白。
“約翰,今天就到這吧,改天再來。”薛小寶懶得在於他拐彎抹角,直接下逐客令。
“哦,好的,好的。再見了,很高心認識你,薛先生。”約翰的臉上依然掛着迷人的微笑。
薛小寶現在有種錯覺,這傢伙是不是天生的喜歡笑,麻痹的,老子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他還能笑呵呵的,一點尷尬的表情都沒有。這就是所謂的紳士,我看是他缺心眼。
送走約翰,二爺從樓下走了下來,薛小寶見狀,忙跑過去攙扶。
“二爺,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薛小寶輕聲問道。
“年紀大了,睡眠很差,一天也就睡四五個小時。來,坐下來陪我聊聊天。”二爺笑容可掬地說道。
“好咯。”薛小寶笑道。
“小寶啊,你認爲那個年輕人怎麼樣?就是剛剛被你趕走的那個小夥子。”二爺問道。
薛小寶抿了抿嘴,道:“不怎麼地。從他進屋到走,他就一直面帶微笑。如果說這就是紳士風度,那西方人所謂的紳士也太虛僞了。”
“噢,說說看。”二爺一聽薛小寶的話,覺得有點意思,便叫他繼續說下去。
“二爺,你看我說的對不對。咱們中國人講究的是英雄氣概,大豪情。你再看看西方人所謂的紳士一個個太假。說白了就是道貌岸然陰險狡詐。那個叫約翰的小夥子,其實是個挺不錯的人,但是他裝的太過,我趕他走兩次,第一次我感覺他是裝不懂,等我第二次趕他走的時候,他好像是故意的,早有準備,所以他連尷尬的表情都沒有。如果這就是休養,這就是底蘊的話。那這世上豈不是全都是僞君子。二爺,這種人城府太深,不能和他交往。”
二爺含笑點頭,猶豫了片刻,道:“小寶啊,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人人都像你說的,英雄氣概,大豪情。一切都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確是英雄所爲。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像約翰這種人爲什麼存在,爲何要存在。西方人指的紳士是:彬彬有禮,待人謙和,衣冠得體,談吐高雅,自身修養,知識淵博,見多識廣,有愛心,尊老愛幼,尊重女性,無不良嗜好,人際關係良好。是心地善良、舉止優雅的男士。”
“這就是我們說的君子?可是咱們國家從古至今稱得上君子的人屈指可數。”薛小寶道。
“呵呵,小寶啊。君子不可怕,小人更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套着君子外衣的小人。僞君子。”二爺解釋道。
“慢着……慢着……”薛小寶越聽越不對勁,感覺二爺這話有所指。他疑惑的看着二爺,問道:“你該不是想讓他成爲約翰那種人吧。”
二爺笑了笑,沒有回答。
薛小寶蹭的了一下站了起來,正義凜然道:“寧做真小人,不做僞君子。”
“這是你爺爺教你的?”二爺問道。
“薛家的男人頂天立地,決不當僞君子。”薛小寶正色道。
“好,坐下說話。一驚一乍的,我可是上了年紀的人。”二爺語氣平和,看着薛小寶道:“你和你爸爸一樣,脾氣倔,認死理。算了,算了,陳年舊事不提也罷。小寶,薛家要倒黴了,這一次難了。”
“二爺,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國安局既然盯上我了,爲何不抓我呢,難道僅僅爲了盜墓。若是那樣,我在機場的時候,他們就應該抓我。”薛小寶鬧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
“小寶,你還太年輕,看事情太侷限。你們要找的東西是傳說中能讓人長生不死的寶物。我們國家歷朝歷代都相信這件事,即便那些人嘴上說無稽之談,但心裡多多少少都會保持懷疑,都想弄清楚傳說是否真實。國安局如果把你們抓了,誰幫他們驗證這個傳說,到時候他們還要請你們幫忙,那是國家就被動了,除非他們斷定世上根本沒有長生不死的事情,那時,他們就會抓你們。現在只要有一點希望,他們就不會放棄?對了,你不是有個仙女姐姐嗎?她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據。”
“哦。原來如此。那二爺的意思,他們知道了我仙女姐姐復活的事情?”薛小寶問道。
“當然,你身邊有他們的臥底。現在除掉臥底,逼他們來找你。”二爺說道。
薛小寶皺着眉頭,仔細思考這件事。喃喃自語道:“找我?那他們就被動了,我就可以向他們談條件了,反正死路一條,先把好處撈足了再說。”
“小寶,你很聰明。我現在考慮的是如何保住你,事情複雜難辦,有些事情必須先考慮在前。”二爺說着,指了指茶几上的茶杯。
薛小寶忙將水壺加熱,給二爺沏茶倒水。
“那您老想到什麼好辦法沒有。”薛小寶緊張地問道。
二爺搖了搖頭,道:“不管你和他們有什麼約定,等事情完了之後,你總逃不過一死,即便是你躲在我這裡,也不安全。因爲這個秘密牽扯太大,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該棄的時候一定會棄。”
“卸磨殺驢,這是政府一貫的手段。”薛小寶道。
“嗯。”
“二爺,您有所不知,我就是屬驢的,牽着不走打着倒退。倘若這件事到了不可收拾的局面,我一個人全擔下來。”薛小寶道。
“傻孩子,你一個人能承擔嗎?就算你想承擔,到那時別人也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