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呼的嘯着,兩人就這般立在長安城城樓之上,那擋住蕭巽的男子道:“看來,我那幾兩酒錢,得付出些努力了。”說着,他一揮手,那剛纔踩在腳下的扇子,便突然飛了起來,帶着呼嘯之聲,向着蕭巽砍去。
看着這飛來的扇子,蕭巽朗聲道:“好傢伙,不錯。”說着,手上一動,那棍子似的東西便發着紫青色光芒,向着那扇子飛去。
兩廂相撞,那棍子似的東西,卻是穿過了扇子,向着那男子衝去,而那扇子,也向着蕭巽砍來,這般情景,兩人都是一驚,直接向着下方空地上落去,各自召回法寶。
那男子收回法寶之後,一雙眼睛在扇面上不停的尋找着,突然,雙眼睜大,卻是向着蕭巽走來,一邊還哭喊着:“嗚嗚,我的山河扇啊,你這傢伙,還我山河扇。”
蕭巽不知他這是何意,只得讓他越走越靠近自己,這時,那男子卻是突然一揮扇子,一跳大河便從那扇面之上,向着蕭巽洶涌澎湃的衝來,這般變故來得太過突然,他完全來不及反應,眼下想要躲過,怕是不可能了,沒想到這傢伙盡然有這般心計,看來師孃說的不錯,這世間的人,都很狡猾。
眼看那洶涌的河水,就要落到自己的身上,他手上一動,手中棍子似的東西突然變大,向着那扇面之上,水的出口處衝去。
見了這般情景,那男子大驚,手上法印一變,快速收回扇子,他深知那棍子的厲害,剛纔確實把自己的寶貝傷了一次,若是再傷一次,那可就真的得不償失了。
兩人,就這般對立着,眼中皆是凝重之色,他們,都遇上了對手。
那男子突然看着蕭巽道:“哎,我說小子,你那黑乎乎的,是什麼東西啊,不如你給我,我便不抓你了。”
蕭巽看着他,道:“我倒是想給你,就怕你不敢要,你這不是讓我爲難嗎?”
這傢伙臉上的笑容即刻消失,對着蕭巽道:“哼,你不就是仗着法寶厲害,這樣,我們不用法寶,比拼道法怎麼樣?”
蕭巽看着他,不知他又想搞什麼花樣,卻答應道:“好啊,我也想試試,你用什麼把我抓回去。”
兩人都收起了法寶,看着蕭巽把那棍子似的東西收起來,這傢伙卻是暗暗叫好,手上一動,一座大山卻是向着蕭巽突然壓了過去。這是他剛纔留的一手,這山河扇本就可以召喚任何山水,不管收不收,只要念動口訣就行,這一次,他覺得,自己已經勝利了。
看到這突然的變故,蕭巽大驚,沒想到自己又上了這傢伙的當了,這時,要是再祭出法寶,已經是不可能了,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大聲喊道:“紅火,上。”
他話音一落,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雜蕭巽的身前,巨尾猛的一甩,那巨大的山峰,便在瞬間,化作漫天飛石,如落雨紛紛般緩緩降落。
火紅擋下這一擊,卻沒有停下的意思,向着那男子,緩緩走去,它甚至還故意用力踏着地面。看着蕭巽身前突然多出的龐然大物,他心中大駭,沒想到自己盡然遇上了這麼一個怪物,大聲道:“我認輸了,認輸了。”
聽到這話,蕭巽對着紅火道:“好了,回來吧。”
蕭巽的話一出,紅火似乎很不願,但還是緩緩變小,之後,跳到他的肩頭,嗷嗷叫着。蕭巽用手摸着它的頭,笑着說道:“你真行。”
它似乎很在意蕭巽的誇讚,高興得一蹦一跳的,那男子看着變小的火紅,抹了一把汗,看着蕭巽道:“我一直以爲,我花榮是最無恥的人,沒想到你這傢伙比我還無恥。”
蕭巽看着他,道:“現在,你還要不要抓我了?”
“當然要抓。”他睜大眼睛說着,看着蕭巽指了指紅火,馬上道:“可是抓不到,當然就不抓了。”
“既然不抓,那在下就此告辭了。”蕭巽說着,真有要走的意思。
“等等。”花榮突然叫道。
蕭巽停下身子,看着他,道:“閣下還有什麼事嗎?”
“呵呵。”他乾笑一聲,道:“那個,其實也沒什麼事情了,只是,只是,你剛纔一不小心呢,就把我的寶貝弄壞了,你看,是不是意思意思呢?”
“那你想要我怎麼意思呢?”蕭巽一邊摸着火紅,一邊道。
“你看,我爲了抓你,一天都沒吃東西,現在又把寶貝弄壞了,怎麼說,你也得請我吃頓飯,喝幾壇酒吧。”花榮有些委屈的說道。
蕭巽看着他,道:“你這樣,我能說是你想和我做朋友麼?”
花榮笑了笑,道:“勉強算是吧。”
“既然這麼勉強,那就算了吧。”蕭巽道。
“你?”花榮看着離開的蕭巽,右手食指指着蕭巽,咬牙切齒的,蕭巽幾乎能聽到他牙齒摩擦發出的聲音,一邊走一邊笑着道:“走吧,我來的時候,看到前面有一家酒舍,酒可是不錯哦,晚了,人家可要打樣了。”
“真的嗎?等等我。”華容說着,追了上去。
一般路邊,都會有茶社酒舍一類的東西,給行人提供歇腳之地,同時也賺點小錢,養家餬口,這家酒舍,老闆是一個老翁,已經年近古稀了,他有一個孫女,見人就笑,雖然長得不算美,但卻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兩人進了酒舍,她便笑着上前,道:“兩位小哥喝點什麼?”
酒舍,當然是喝酒的地方,除了酒之外,一般酒舍中,都會有些下酒菜,只是,這下酒菜,都是簡單便宜的,一般普通百姓,或是那長途跋涉的旅人,都能吃得起,要一碗老白乾,帶上一碗豆角,那滋味,沒體驗的人,是不能感受的。
當然,就是再差的酒舍,也會有那麼一兩罈好酒,也會有那麼一兩隻野物,有時遇上一些有錢的商人或是官爺,便拿出這些東西。
蕭巽看着她,道:“給我們兩壇上好的竹葉青,再來兩隻野味。”
花榮看着蕭巽,道:“你這小子,小小年紀,能喝竹葉青這麼烈的酒麼?”
蕭巽卻是笑着說道:“我不喝,那豈不是便宜你這傢伙了麼。”
“好,好,我花榮行走江湖多年,還沒遇上一個像你這般有趣的人,今天,一定喝個痛快。”花榮卻是笑着說道。
“你若是痛快了,我可就不痛快了,哎,這人,可真難做啊,可你若是不痛快,那我便覺得對不住你,到時,又該不痛快了,所以,只有讓你痛快了。”蕭巽笑着道。
“你們痛快了,老朽可就不痛快咯。”這時,這酒舍的老闆卻是道。
“老丈這話何意?”二人皆是不解,蕭巽問道。
“你們若是痛快了,便要喝酒,喝酒了,便要醉,醉了之後,我這酒就浪費了,你說,這麼好的酒,浪費了,我能痛快麼。”酒舍老闆道。
“呵,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做生意會做到不痛快的,你這老丈倒真奇怪。”花榮道:“放心吧,你的酒,還醉不了我。”
蕭巽卻是笑着說道:“老丈放心便是,錢我會先給的。”說着,掏出了些散碎銀子,放到桌上。
那老丈撿起銀子,笑着道:“現在,老朽也痛快了。”
“你痛快了,我們可還沒有痛快呢。”花榮這才知道他是怕喝醉了之後不給錢,是以,沒好氣的道。
“客官稍等,酒菜就到。”說着,便進了廚房,忙着去了。
沒一會,酒菜就放到了桌上,那女孩也拿過兩隻碗,兩雙筷子,放到桌上,蕭巽拿起酒罈,就花榮倒了一碗,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道:“我敬你。”
花榮擡起碗,道:“幹。”
兩人就這般喝着,吃着,不知喝了多久,不知吃了多久,只覺得那天際的星辰,都落下了,只覺得那東方天際,已經緩緩泛白。野外,那酒舍已經關了門,兩人卻是抱着酒,在酒舍不遠處的一棵樹下,一口一口的喝着,似乎,他們都有些醉了。
“哈哈,我花榮可是好久沒有這般痛快了,兄弟,來,乾杯。”說着,花榮舉起罈子,與蕭巽撞了一下。
蕭巽卻是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睡了。”說着,連着酒罈,一起倒在了地上,差點壓着紅火,紅火看着倒在地上的蕭巽,坐在地上,滿臉不滿。
花榮看着倒下的蕭巽,道:“你真差勁,之後看着一邊的紅火,道:“小子,來,你陪我喝。”之後他又笑着說道:“忘記了你不會喝酒,呵呵。”說着,自己舉起罈子,灌了一口。
紅火似乎不滿他的話,雙爪捧起蕭巽放倒在地上的罈子,仰頭喝了一口,之後,它似乎覺得這酒的味道不錯,吱吱吱吱叫了幾聲,便又舉起酒罈,喝了一口。
花榮看着他,笑着說道:“呵呵,不錯,不錯,再來,再來,幹。”說着,自己連着罈子,也倒了下去。
酒舍中,那女子突然變了一個聲音,就連容貌,也都變了,竟然便是那叫蝶舞的女子,她對着那老翁道:“左長老,看出什麼了嗎?”
那老翁搖了搖頭,道:“以我的修爲,看不出來。”
“那走吧。”蝶舞說着,便看了蕭巽一眼,與那老翁,離開了。
蕭巽與花榮都醉倒了,只有紅火,還在那裡喝着,喝完了蕭巽的,便又拿起花榮的喝,喝得雙眼通紅,步伐不穩,卻還在喝着,他搖了搖蕭巽,沒有反應,又用腳踹了踹花榮,都沒有反應,便自己搖晃着身子,接着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