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夜幕降臨,今天的比賽,也就進入了尾聲,剛纔三十四人,此時,除了共同晉級的楊明威與曾俊雲之外,淘汰掉了五人,就只剩下了二十九人。這二十九人中,七人成功晉級,其中,有金雲峰一脈的三人,水雲峰一脈一人,木雲峰一脈一人,火雲峰一脈一人,土雲峰一脈一人,因爲掌門一門無人比試,是以,無人晉級。其餘的二十二人,會在明日早晨,淘汰掉六人,只不知,這六人中,會有誰了。
夜晚。
風清。
月明。
月華,如紗,似水。
蕭巽正在房中打坐練功,突然,有人叩響了門。
蕭巽覺得奇怪,這麼晚了,誰回來找自己呢,找自己又有什麼事呢?
“小師弟,睡了嗎?”他還未說話,門外就響起了方靈若的聲音。
“師姐,你稍等一下。”說着,他急忙跳起來,隨便收拾了一番,就跑到門前,打開了門。
門外,站着的,正是那方靈若。如紗的月華下,她一襲水綠長裙,就那麼,悄然而立。她一雙深邃的眼瞳,似乎有憂愁萬千,又似乎,有萬千感情,就那麼,含情脈脈。那月華,似已失了色彩,那清風,似已失了溫柔。
門內,蕭巽站着,望着那人兒,他的眼中,有激動,有欣喜,又似乎,還多了一分無奈,無奈中,夾雜着一絲的情感。
“沒打擾你吧。”她問。
“沒,沒有,我還在練功呢。”他答。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道:“師姐,快請進吧。”
“不用了,謝謝,我是路過這裡,看你燈還亮着,所以......”她停下,接着說道:“我明天比武,你會來看麼?”
“當然了,師姐比武,我一定會看的,只要師姐願意,我一輩子都......”他突然不說了,似乎,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
“好了,我回去了,你早些歇着吧。”她眼睛中,閃過一絲光華,之後,又慢慢的消泯了。
看着她緩緩遠去的身影,看着她漸漸消失在月華中的身影,他的耳邊,似乎還在蘊繞着那些話語,他的心裡,似乎還在感受着那一份溫柔,只是,他的眼中,似乎,有些後悔,後悔剛纔的話沒有說完,他小小的年紀,盡似乎已懂得了許多,或許,從四年前開始,他就已經懂得了許多。
月光,還是那般溫柔。
秋風,還是那般清爽。
只是,那個人,卻已消失,無蹤無影。
似乎,有那麼一聲輕輕的嘆息,只是,卻被關門的聲音,給泯滅了去。
* * * * * *
次日,清晨。
蕭巽跟着方靈若,一起到了那土字擂臺下,今天,是方靈若比武,也正是在這土字擂臺之上,她的對手,是那土雲峰弟子黃大志,這黃大志,大家都不認識,也不知其道行深淺,方靈若的心思,可見一斑了。人總是這樣,對未知的事情,總是有些期待和害怕的。
一件事情,如果你知道了,就算明知是輸,也會從容面對,可若是不知道,那情況就不一樣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辰時已到,比武已經開始,土雲峰的黃大志,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擂臺之上,方圓闊臉,人高馬大,看上去,給人一種厚實之感。他的背上,是一柄黃褐色巨劍。
方靈若看對手已經站在擂臺之上,看了蕭巽一眼,也緩緩的走了上去。那一眼,是爲何?
他不解,或許,就連她,也同樣不解。
看到自己的對手盡然是一個十三歲左右,還是一個小女孩,黃大志的表情,似乎有些奇怪,眼神不停的閃爍着,不知心中,在想什麼。
方靈若看了黃大志一眼,道:“師妹方靈若,還望黃師兄手下留情。”
“呵呵,方師妹過謙了,早聽說方師妹天資過人,還望不吝賜教。”說着,他黃褐色的巨劍已經祭起。
見了這般,方靈若手上法決一引,那碧綠色的荷葉就緩緩升起,其上光華蘊蘊而生。輕聲嬌喝,那荷葉就緩緩變大,眨眼間,已有一丈大小,如一張毯子一般,向着黃大志籠罩而去。
看着這般變故,黃大志心中大駭,眼中,似乎還夾雜着一絲的羨慕。同時,他手上的仙劍,已經向着那巨大的荷葉衝去,看他的樣子,是想把那荷葉刺穿。
荷葉很快就把黃大志整個一身,籠罩了起來,瞬間功夫,那荷葉已變成了一個球狀,而黃大志,整個人也被包裹其中。
看到這般景象,方靈若手上法決快速變動,口中也細細吟唱,那球狀,盡是越來越小,眨眼間,便已不足五尺大小。那球中,似乎還不斷的傳出聲音,似金鐵撞擊,似碧玉相碰。
看來,那黃大志在這球中,並不怎麼好受。
這樣持續了不知多久,那球變小的速度,盡是越來越慢了,而且,時不時的鼓出一塊。突然,一聲巨響,那球一下爆裂開來,以此同時,方靈若的身體,猛的顫抖了一下,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看得長線的衆人,一陣心痛,其中,莫屬那叫蕭巽的男孩了。
黃大志,此時看去,甚是狼狽。手上握着仙劍,雙腳卻是跪在地上。見此情形,方靈若法決一引,那剛纔破碎的荷葉,此時,又完好無損的回到她的手上。
黃大志面前站起來,看着方靈若,苦笑着說道:“我認輸了,小師妹天資過人,黃某佩服。”
場下,議論紛紜,就有一個老者緩緩上臺,朗聲宣佈:“金雲峰,方靈若獲勝。”
方靈若淡淡一下,之後,就倒了下去,不知何故,蕭巽的心裡,如跌落萬丈深淵,不知是什麼,促使他往那擂臺衝去,可是,他才走出半步,就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擂臺之上,一看,赫然是那方書博。
蕭巽停下身子,心裡,卻是擔心師姐,該不會有什麼大事吧,同時,又在無限祈求,希望只是小傷,不要有何大礙。
比武,還在繼續,只是蕭巽,並沒有任何心思去看了,他守在方靈若的身邊,眼中,滿是焦急之色,方書博等人本就擔心自己的寶貝女兒,但看並無甚大礙,又有蕭巽守在這裡,所以也就放心的去看會武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在廣場之上,並無人知道,有那麼兩個小小的孩子,獨自在後山的房中,一人昏迷,一人守望,那昏迷的人,一臉安詳,她似乎,也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守在她的身旁?
蕭巽看着安詳的方靈若,心中,似乎也欣慰了許多,只是,他卻不願離開她半步,外面那精彩的比武,此時,對於他,盡似乎一文不值。除了眼前的人兒,人世間的種種,都不能讓他再有一絲的動容。
此時,外面的比試也接近尾聲,這一次,金雲峰又增加了一人,便是方靈若,到此,還剩一個沒有進行比試之外,其餘的人,都被淘汰了,十一人,到了第二輪,就只剩下四人之數。
木雲峰晉級了一人,加上那楊明威,總共就是兩人了,從五人晉級到了兩人。
水雲峰一脈,至今還沒有上臺,也難怪,第一輪下來,這一脈就只剩下兩人。
火雲峰一脈,也晉級了一人,加上那和楊明威共同晉級的曾俊雲,便是兩人了。
土雲峰一脈,晉級兩人,第一輪剩下的兩人,也都晉級了,這一脈,直接進入了第三輪的比試。
主峰玄雷峰一脈,進行了兩場比試,只有一人晉級。但是,這一脈,盡然還剩下六人沒有參加比試。
現在,還未進行比試的,只剩下十人了,也就是說,那掌門紫霞真人一脈,至少有一隊對上的會是自己人。
方靈若醒來之時,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直守着她的蕭巽,看着這男孩的臉龐,她的心裡,盡是有萬千情緒,不知是何滋味:“小師弟,現在比武進行得怎麼樣了?”
“師姐,你醒了。”他看着醒來的方靈若,欣喜若狂,道:“我也不知,你出事之後,我擔心你的安危,就一直守着你。”
“現在幾時了?”她看了看窗外,爬了起來,彈指而坐,口中不停的念着:“諸天神靈,地支精靈,萬年的沉睡,聽我召喚,速速醒來。”這便是那清心普善咒了。
這樣吟唱了許久,才停了下來,而她整個人,看上去,盡然也精神了許多。看着方靈若停下,蕭巽才答道:“現在已是午時了。”
“走,扶我出去。”方靈若緩緩下牀,道。
蕭巽本想阻攔,但卻沒去阻攔,只得上前扶着方靈若,向着前方走去。這時,已經快接近未時,第二輪最後的晉級賽,也將開始,廣場上,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
蕭巽扶着方靈若,一直走到方書博與胡若蘭的身邊。看着兩人,方書博道:“靈兒,你身體還沒好,怎的出來了?”之後,他又看着蕭巽,道:“巽兒,你怎麼也不阻止他?”
對於方書博的“問罪”,蕭巽只得把頭低了下去,不做任何的回答。
“爹爹,你就別怪小師弟了,是我叫他帶我出來的,我有孃親傳我的清心普善咒,此時身體已並無大礙了。”方靈若看着蕭巽的樣子,對着方書博道。
蕭巽看了方靈若一眼,方靈若也看着蕭巽,她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之後就將目光看向了胡若蘭,問道:“娘,比賽怎麼樣了?”
胡若蘭本就疼愛這寶貝女兒,此時,正耐心的把剛纔的事情爲方靈若講解。蕭巽則是站在一邊,看着方靈若,那是在爲我求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