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林氏所說, 蜜娘就是個富貴閒人,早晨到張氏處請安後,再一道去老夫人那兒請安,老夫人嫌人多了吵, 讓四房一天來一房, 大房佔着嫡長,張氏每日都會去老夫人那兒服侍, 蜜娘和林氏是輪流去服侍。
老夫人早上醒得早, 但容易困, 極好伺候,蜜孃家中就有老人,亦是知如何討老人歡心,老夫人本就喜愛她,蜜娘不覺此事有何勞苦,日日歡喜而來歡喜而歸, 照李嬤嬤的話, 見着三少奶奶, 都能多吃半碗飯。
張氏便是叮囑她:“有空多來陪陪老祖宗。”
蜜娘自是樂意,江垣也還未上職,同蜜娘一道來伺候老夫人,逗得一個屋子都是笑聲, 老夫人樂得不行。
江垣的婚假有七日, 但他也並非日日閒着, 蜜娘發現他的生活作息還是和在蘇州府時一樣, 每日早上起來先晨練一個時辰,下午要辦公,晚上吃過飯後走一會兒,再練半個時辰再回屋。
江垣在他的書房裡再擺了一個案桌,分了一個書架給蜜娘,他辦公時,蜜娘就在一旁看書或者寫字作畫,屋中靜悄悄的,偶爾瞥上一眼,或是相識一笑。
江垣辦完公,活動活動脖頸,見她還在專心地畫,那神色凝重,時而皺眉時而抿脣,她喜愛站着畫,只有畫至細節處纔會坐下精工細描。
見她放下筆一邊揉着手腕一邊觀摩,江垣悄悄繞到她的身後,從身後抱住她,蜜娘嚇了一嚇,下一秒就意識到是他,僵硬的身子又軟了下來,道:“忙好了?”
江垣捏着她的手腕,輕輕地捏揉着,“嗯,在畫什麼?”
“祖母的生辰就快要到了,我得提前準備起來,我琢磨着畫一幅仙子送蟠桃。”蜜娘被他揉的舒服,靠在他身上。
江垣後腿半步,拉着她一道坐下,蜜娘措不及防跌倒在他身上,她回首嬌嗔:“幹嘛呢!我還沒畫完!”
江垣摟住她,他極其喜歡抱着她這般真真實實的感覺,她渾身都是軟軟的,什麼都能配合他,想起此事,江垣腹下竄起一道火。
“這不還有兩個月,急什麼,別太累了,慢慢來。”江垣不想讓她太累,她在家中悠悠閒閒,他不希望因爲嫁入了他家,她就太累。
蜜娘動了動屁股,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他懷裡,“嗯。”
江垣也往上坐了坐,同她說起宅院的事情:“......大致輪廓已經造好了,咱們屋子裡給你準備了一個畫室,這個書房太暗了,你晚上要練瑜伽術,浴房旁邊有個舞房,開了扇小門就能到浴房.......”
蜜娘被擱得不舒服,又是挪動了兩下,屁股往下坐了坐,江垣悶哼一聲。
“你的腰帶擱到我了.......”蜜娘抱怨道。
江垣本就被她磨出了一身的火氣,聽得那聲嬌嬌氣氣的“腰帶”,抱住她,一手按住她的頭,含住她還在說話的脣,舌頭順利地滑入她的口中。
蜜娘措不及防,身子便是如同一灘水一般癱在他懷裡,這樣的姿勢很不方便,蜜娘拗過半個身子,腰就扭着的,江垣身子要前傾。
他索性直接將她抱起來,換了個位置把她放在椅子上,傾身下來,隔着衣衫揉着她身上的敏感點,蜜娘眼中蒙了水霧,手無力地攀着他的肩膀。
江垣鬆開她的脣,舔了舔脣角的水漬,喘着氣,頭靠在她的肩上,輕輕含住她的耳垂,蜜娘顫慄,腳趾都縮了起來,腦袋往另一邊歪,“不,不要。”
江垣輕笑一聲,沙啞着喉嚨道:“沒有腰帶,夫人何日給爲夫做一條腰帶?”
蜜娘如何不知他的“腰帶”是何物,還未褪去的紅又上來幾分。
以前蜜娘說要自己畫圖樣的時候,江垣送了寶石珠寶,開玩笑的說要蜜娘給他做一條腰帶,被沈三和沈興淮懟了回去,如今真成了夫妻,蜜娘思索着自己好似還真沒爲他做過什麼。
她針線活不好,衣服什麼是做不得,腰帶似乎還省力一些,可一想起“腰帶”就忍不住想到他那日說的腰帶,又是羞憤。
七日後,江垣又恢復了上職的日子,工部缺他的這幾日當真是忙的不行,他一回來,趙大人就同他訴苦:“江大人,你可算是回來了,那些工匠們問我們關於兵器的事情,我們也不知道,只有你懂些。”
江垣知他們定是忙壞了,少了一個人中間如同缺了一環,忙是謝道:“這幾日辛苦幾位大人了,一會兒我馬上去瞧瞧。”
趙大人拍了拍江垣的肩膀,嘆息道:“我也知道江大人新婚燕爾的,可有些活兒咱們這幾個老頭當真是做不來。”
江垣笑着應是,同趙大人交接了一些事務,江垣就去同工匠們瞭解情況,試了一下新的□□,同工匠頭說了一下下一步研發的要求,又是稱讚了一番,就已經快到午飯點了。
江垣再回到工部,長吉已經提着飯盒等候了,見了他,笑道:“少奶奶怕您不按時用飯,特地讓小廚房整了些送過來。”
“同少奶奶說,別累着。”江垣這般說着,脣角忍不住翹起來。
當着共事們的面兒,江垣打開飯盒,那香噴噴的味道盈滿了整個屋子,隱約着都能聽得咽口水的聲音。
“這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哩,江大人得這般內賢助,好福氣。”王大人摸着鬍子滿臉羨慕,衆所周知,王大人的媳婦是個母老虎,兇得很。
其他大人也都受不得這般香味,紛紛出去尋食去吃。
江垣一邊吃一邊繼續看公文,樑大人過來尋他,語氣頗爲和善:“子恆啊,成了親可還習慣?”
江垣笑着應是,樑大人同他閒聊幾句,再切入正題:“我瞧着你們兵器部最近做的挺不錯的,一直在改良兵器,可有什麼成果?”
江垣選取了幾個比較成功的:“槍原本只能射擊五十步,如今能射至百步以外,另外,如今正在想辦法能夠一次多射幾槍。還有彈藥,因爲此物威力甚大,又沒有空曠之地,測試較少,但威力已經比以往的大許多......”
樑大人笑着頷首,拍了拍他的背:“做的不錯,可這事兒,光咱們知道不頂用,子恆,你們這兵器部就是不大好展現,你可有什麼法子可以給大夥展示展示你們兵器部的成果?”
兵器部向來是兵部不大熱門的一小塊,就管個兵器,能做出來的業績不多,雖然能撈些油水,可大家都是更希望能聖旨的,以至於如今在兵器部的都是年歲比較大的,江垣還真沒有多好的主意。
樑大人也不催他,道:“你回去好好想想,上回我同聖上說了你這事兒,聖上也頗有些興趣,你若能想個好法子,我定鼎力相助。”
江垣感謝道:“多謝樑大人提點。”
樑大人是太子的岳父,太子同江垣有幼時一道玩耍的情誼,樑大人也多有提攜江垣,江垣多是感激,再有兵部有不少老侯爺的部下,江垣在兵部受照拂頗多。
待是幾位大人用餐歸來,江垣亦不掖着藏着,同他們一道說了,亦是望幾位大人一道想想法子,兵器部向來不大受重視,大夥也希望能有所改進。
趙大人摸着大肚子,苦惱道:“咱們這兵器做不出不就是供給兵將們用嘛,如今沒個戰事,怎麼的展示?打誰呀?”
“可不是哩,咱們兵器部吃虧就吃虧在這兒,你說人家打仗打贏了,也分不到咱們一成功勞,在後頭做事情便就是這樣,旁人看不見啊!”王大人搖着頭拍手掌。
正是如此,來兵器部的年輕人才越來越少,江垣有幾分苦惱,其實兵器部一直缺人手,幾位大人年紀有些大了,一些身體力行的活兒幹不起來。
這兵器部的活兒要讓人家瞧見,就是要亮亮這武器,江垣想起幼時同祖父一道去軍營,將士們每日都會進行隊伍演習,他忙是問道:“不若咱們讓禁衛軍用新式武器來一場演習?來展示一下咱們武器的威力?”
趙大人眼前一亮,又是有幾分遲疑:“這般?可行嗎?若是傷及旁人如何是好?”
江垣心思漸漸開闊,“咱們的武器威力大,自然是要選在人際空曠之處。再者武器若是上了戰場才發覺有問題,便是沒了回頭路,此番兵演,一是爲了展示我們兵器部的成果,二亦是測驗兵器的好時機。”
幾位大人都有所鬆動,雖然年紀大了,誰不想再往上提一提,五品就是一道鴻溝,有人一輩子都待在這五品上。
兵器部原本就如同一潭死水,大家也都沒什麼升遷的希望,沒個戰事,兵部事情也少,就更沒兵器部什麼事情,江垣來了之後,他整日搗鼓新式的武器,兵器部纔有了些幹勁。
王大人道:“咱們這幾個指不定一輩子都是這五品小官,子恆卻是不一樣,他這番努力,我們也都看在眼裡頭,他還年輕,總不能同我們一樣老死在這位置上,怎麼着也得替他拼一把,指不定就成事了呢!是吧?”
幾位大人紛紛應是,他們至少比江垣大了一輪,那一份拳拳之心,江垣銘記於心,亦是想努力辦成此事,好不讓幾位大人難做,更是一份重擔壓在肩頭。
此事還未上報,江垣先是要寫上一份策文,何時辦怎麼辦,演練什麼武器,且都需一一道來,他同沈興淮提及此事,沈興淮對他改進武器頗爲關懷,亦是提了不少有用的建議,江垣也樂意同他說。
沈興淮竟是沒想到他還能想到軍事演練這種事情,想起後世那氣勢恢宏的軍事演練,沈興淮也不知他能做的什麼地步,只能儘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告訴他,“.......兵演,最是講究氣勢和整齊,整齊劃一,氣勢就出來了,再吼個幾聲,也能威震一下,服飾、身材最好每一個隊伍都是一樣的,一個方陣一個方陣地演習......”
江垣越聽越是難以抑制,恨不得立即就去做出這麼一個兵演,且是遺憾道:“你若是我兵部的就好了。”
沈興淮怕是這輩子也不一定會去兵部,他是外行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吧,國家隔三差五地舉行軍事演練,他好歹也瞧上過幾眼,只是知曉一些,但真正做起事情來,怕還沒有江垣懂得多。
江垣連夜寫了一份策劃書,樑大人瞧過後,傳至元武帝的案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