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歡而散
?“是零零說的”,蕭媽覺得她的寶貝女兒最近真的是越來越不對勁了,“蕭耿,你注意點零零,她是不是最近工作上遇到麻煩了,我總覺得她有點不對勁,說話莫名其妙的,還無緣無故發呆,昨天給果果喂東西吃,差點塞到她鼻子裡面去了”。
“媽,你別瞎操心,零零雖然是女孩子,但個性堅強,遇事有主見”,雖然蕭耿也意識到了,但還是規勸自己母親,“我會找她談談的”。
“你跟你爸一樣,神經比水管子都粗,跟你說沒用,我去問莎莎”,蕭媽不滿意地瞪了他一眼,洗了手,出去找兒媳婦了。
差不多十一點,蕭衝,蕭婷婷,楚夕雲依約來到,蕭婷婷今天一身淡雅長裙,挽着楚夕雲的手,落落大方,眉眼中掩不住的笑,看到這一幕,雖然一再作心理建設,告訴自己要鎮定,要鎮定,真正到這一刻,還是難掩心酸的拽進了衣角。
雖然上次兩家人,蕭爸甚至和蕭衝差點打起來,但剛一進門已然冰釋前嫌,用蕭爸的話說,畢竟在蕭家,他們這一輩他就剩下蕭衝一個親人了,雖然是堂兄弟,畢竟是一起長大的,親厚自然是不用說。
蕭零隻露了個面,就進了廚房,準備午飯,出客廳時,蕭深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意思是他不會給她搞砸。
“叔叔,叔叔,你來看果果嗎?”,在院子裡玩的果果跑進客廳,一看到楚夕雲就衝了過去。
“果果,你認識這個叔叔?”,蕭深不動聲色地問,一邊拿紙巾把她嘴角的巧克力碎屑擦掉。
果果連忙點頭,小臉紅彤彤的,一身粉色蓬蓬裙,像個調皮的小公主,“叔叔請果果吃了好多冰激凌,姑姑也在”。
蕭婷婷心裡咯噔一聲,這楚夕雲什麼時候和蕭零見過面,眼睛探究地望着身旁的這個男人,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很紳士也算體貼,但總覺得他看着她的時候眼睛裡少了點什麼。
“楚先生,認識我家小妹?”,這是蕭耿問的,果果對楚夕雲的親暱也讓他驚奇,果果對姐姐阿姨比較容易親近,男性她一般要熟悉後,纔會和人家親熱地說話。
再聽到果果叫蕭深爸爸時,楚夕雲就明白了,顯然果果是在蕭深名下撫養的,自己先前果然是誤會了,心裡不由得一喜,“先前和婷婷去餐廳吃飯的時候,見過蕭小姐一次,很巧的是蕭小姐工作的公司恰好在我公司樓下一層,那天果果來找她碰到了,就在一起聊了兩句”,楚夕雲很詳盡地回答了問題,甚至還很溫情地衝蕭婷婷笑了一下。
“蕭零還在那家裝飾公司上班呀”,蕭衝插過來問了一句,“其實我們公司可以安排更好的職位給她,一個女孩子也不用成天辛苦地跑來跑去”,雖然上次說了很難聽的話,但蕭婷婷的事蕭耿最後還是幫了忙的,蕭衝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主動示好。
“她的事情不喜歡我們插手,她愛怎樣就怎樣吧”,蕭爸倒是直接拒絕了。
飯桌上,蕭衝再次把他的建議說了一遍,這次直接問的是蕭零本人,她不無意外地拒絕了。
“蕭零,你是不是還再生叔叔的氣,上次叔叔說了不該說的話,叔叔跟你道歉”,蕭衝個性直接,興沖沖地丟出一句。
蕭零有些無語,爲什麼一喝兩杯酒,就愛這麼不依不饒的,“叔叔,您是長輩,怎麼教訓我都是應該的,我沒有任何別的想法”。
“那行,我們蕭家人也沒有那些多餘的小心思,今天這杯酒叔叔敬你,喝了,這事就算了了”,蕭衝直接拿起旁邊的一個空杯子倒上半杯白酒,就遞了過來。
蕭零整個僵在那裡,接也不是,她不能沾酒,紅酒都不行,更不用說這種高度的白酒,不接更不是,他是長輩,要是不喝,還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麼來。
一桌的人都看着她,她只好硬着頭皮接了過來,說半杯,其實就是那個小酒盞半盞。
“零零,你就喝了,叔叔是長輩,不能失了禮數”,蕭爸開了口,本來她還求救地望着蕭深,可老大開了口,蕭深只能無奈地衝她聳聳肩。
她沒在蕭家人面前喝過酒,自然不知道她極易醉的體質,大家都覺得就算沒酒量的人,這麼一小點也不會醉。
正當她覺得沒法子,打算壯士斷腕般往嘴邊送的時候,剛到脣邊的酒杯被一隻大手奪走了,是坐在她右邊的楚夕雲,她們中間還隔了一個蕭婷婷。
於是整個氣氛變得有些詭異,大家又一致把目光望向楚夕雲,他身旁的蕭婷婷甚至在不停地扯他的衣角。
他仿若無人一般,把搶來的半杯酒一口吞下,脣邊被沾得溼漉漉的,嘴角還滑落了一滴液體,他放下酒杯,又執起了筷子,好像剛剛突兀地動作沒有發生一般。
就蕭零來說,沉寂的幾秒鐘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她都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她後悔,剛剛不應該猶豫,直接一口乾掉什麼事也不會發生,大不了真的醉一場,睡一覺而已。
“想不到楚先生酒量這麼淺,這麼快就醉了,哈哈……我爸預備了好幾瓶這樣的好酒,楚先生,你放心”,蕭深急忙打起來哈哈,意思是楚夕雲奪酒杯的動作,只是因爲他醉了,或者只是面對這樣的好酒,貪杯而已。趁着笑聲,蕭耿也配合地給大家空的酒杯再斟上酒。
氣氛瞬間緩和過來,大家似乎都相信了蕭深給楚夕雲找的理由。
可果果卻看到了她可愛媽媽有些難看的表情,特別是皺緊的眉頭是她生氣的徵兆,急忙說道,“姑姑,叔叔搶了你的酒,你不要生氣,不要罵叔叔好不好,上次姑姑把叔叔罵得好慘,而且姑姑生氣的樣子好可怕……”。
“果果……”,蕭零的喊聲,顯然已經遲了,氣氛再一次變得莫名其妙。
果果卻被她厲言呵斥地聲音給嚇到了,嗚嗚哭了起來,安莎急忙把她抱了出去,屋裡的大鐘“叮……”響亮而綿長的響了,一點了,一頓飯吃了近乎一個小時,卻再也吃不下去了。這頓飯裡,除了兩個當事人,與座的每個人都是一肚子疑惑。
而這些人中,又屬蕭婷婷的臉色最爲難看,再看不出楚夕雲和蕭零之間的詭異,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子。
“你不過是討厭我而已,何必遷怒於小孩子!”,楚夕雲有些低沉甚至沙啞的聲音響起,他望着餐桌,眼神虛空地說出了這句話,但誰都知道這句話他是說給誰聽的。
蕭零手中的筷子已經承受她最大極限的握緊,有那麼一瞬間它都會覺得她會把它折斷。
他驟然起身,手碰到了桌上的一個酒杯,圓溜小巧地杯子掉落在地,滾落了好幾圈,停留在那裡,“對不起,今天打擾了!“,他朝主座的蕭爸微一頷首,就隔開椅子,快步地朝外邊走去,沒有半刻停留。
蕭婷婷憤恨地瞪了蕭零一眼,也急忙起身追了出去,“夕雲,夕雲……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