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發了發狠咬牙說道:“赫少,我懷了你的孩子了,無論如何我要把他生下來。”她話說得堅定非常,倒不像是信口開河。沈赫立時呆張着嘴巴無言以答。
南喬看他神情,心中忐忑,膝行到他面前,抓着他的手:“赫少,你不顧及我也該顧及顧及沈家的血脈吧。你忍心讓我懷着你沈家的骨肉去奉承別的男人嗎?況且我今日要陪的是個日本人,你也知道日本人都變態的,你瞧靈瓏被折騰成什麼樣子了。你忍心嗎?”
沈赫一臉茫然地看着她。
“常言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與赫少不止一夜的情分,請赫少無論如何救我一命。”
“竟有這樣的事……”沈赫呆呆地立起身來,低頭看南喬聲淚俱下,那個梨花帶雨叫人心疼。
南喬好歹跟他這麼多年,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日本不就一個蠻夷小國,卻妄想着吞併八方,九一八事變他也有所耳聞,街頭巷尾,茶館酒肆都在說他們抓了皇帝佔了東北三省,對整個中國虎視眈眈。且日本人一個個獐頭鼠目他一向看不慣。
況且,況且她又有了孩子……他的目光漸漸下移,停留在南喬依舊平坦的小腹上。
“去把巧媽媽叫來吧。”他揮揮手臂說。
竹內等了大半天,南喬說去換個衣服還不來,心焦的很,等不下去過來找,卻見南喬房裡的榻上正躺着另一個男人,南喬正伺候他抽菸。走進去一看巧媽媽也站在桌邊,桌上攤着紙筆。
巧媽媽正拿着一張紙笑得一臉滿意。竹內一把扯過看了,那是沈赫給南喬贖身寫的十萬塊欠條。
南喬是沈赫的相好滿吳州都知道,竹內也清
楚,但他看中的東西纔不管主人家是誰呢,何況南喬不過是出賣色相,誰花錢誰得的青樓女子。
“哎呀,竹內先生,真是對不住、對不住,從今往後喬兒就是赫大少的人了,我可使喚不動了,我再給你找個好姑娘伺候你,保準比南喬好。”
“真是豈有此理!”竹內生硬的日本話說出氣話來怪聲怪調,聽來着實有趣,人中的一點鬍子一聳一聳的,倒像個小丑。
沈赫隔着煙霧看他,一點不以爲意,也懶得搭理他,放下煙槍對南喬道:“收拾收拾這就走還是等明天呢?”
貌似詢問的口氣實則是命令,南喬哪裡敢怠慢,立馬去收拾行李。竹內完全成了透明人,更加生氣拉住南喬道:“南喬姑娘,我也可以給你贖身,他出多少錢,我加一倍。”
南喬一下子成了搶手貨,巧媽媽樂得坐山觀虎鬥,來回打量二人只不勸架,有人搶價錢擡得越高越好啊。
沈赫嗤笑一聲,根本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南喬狀似爲難地道:“竹內先生,赫少已經給我贖身,您晚一步了。再說我南喬雖有姿色但也實非傾國傾城,花外樓裡比我好比我年輕的姑娘大有人在,您實在是太擡舉我了。”
她話說的不錯,但人就是犯賤,往往得不到的才覺得是最好的。竹內從衣襟裡掏出大張銀票往桌上一按。
巧媽媽一看,不由失望,不過兩萬而已。竹內也氣自己沒有多帶錢出來,抹不開面子,要回去取。沈赫嘲笑地對巧媽媽道:“媽媽,你是要我的十萬呢還是要這位什麼竹子先生的兩萬。若是要那兩萬,就麻煩把我的還我。”
巧媽媽何等精明,正所謂買不離手,怎
可能捨多求少?立馬把那欠條往懷裡一塞,怕沈赫反悔拿回去一般。
沈赫見她形容,得意地對竹內道:“竹內先生,真是對不住了。我看還是請巧媽媽再給你找一個姑娘。哎,今晚上一切費用我都包了,算我賬上啊!”
巧媽媽“哎哎”地應着要把竹內請出去,竹內氣咻咻地吹鬍子瞪眼,將巧媽媽推在一邊,盯住沈赫。
“怎麼着?”沈赫挑釁地挑眉看他,難不成要用強麼?
竹內果然抽出腰間佩劍往前一指:“我們決鬥。要是你贏了,南喬歸你。要是你輸了南喬就是我的,她今晚上必須陪我,怎麼樣?敢不敢?”
“啊呀啊呀。竹內先生這可使不得,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巧媽媽作勢在邊上嚷,竹內的劍可是真傢伙,她倒是有些怕了。哪知竹內將劍鞘往她身上一扔,擺開了架勢。
沈赫把眉毛一挑,冷笑一聲,淡淡地開口:“早聽聞日本人野蠻霸道,如今算是領略了,果然跟強盜無異。”
竹內卻道:“勝者王敗者寇。你若是怕了便乖乖讓開。”
沈赫冷笑道:“本少爺可沒時間跟你個小日本老胡攪蠻纏。”說着便拉了南喬要走。
竹內把劍往他面前一橫,把兩人劈開,劍刃朝着沈赫面門遊走過來。沈赫身體往後一靠纔沒有碰上劍鋒,不過卻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這個日本佬來真的啊!沈赫心有餘悸地嚥了口水,畢竟自己沒有武器在手,看對方身手又是練家子,吃虧是免不了的了,就看怎麼招架下去。竹內第一劍並無心傷他,只不過逼他出手,第二劍卻是用上力道的,不依不饒直朝沈赫面門劈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