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烈有潔癖,他萬分不願意跟一個滿身是酒味的醉鬼睡覺,原本想讓女傭給龍沫兒好好洗了,可是笨手笨腳的女傭卻讓他很不舒服。
紅痕在龍沫兒白皙的肩膀上顯得刺目異常,這讓他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剛剛一番折騰已經讓龍沫兒睡得不安穩了,如果還折騰她去浴室洗澡,勢必就會醒了。
莫名的,他不想讓她這麼快清醒。
就這麼安睡着,安睡在他的眼前,多好。
於是,靳昭烈想了一個折中的方式。
不能洗,那擦總行了吧。
他打了一盆熱水,白色的毛巾悠悠然飄在盆底,像綻開的花。修長的手指觸上龍沫兒的衣服,毫不猶豫的開始解釦子。
裙衫落下,露出被遮掩的美好景象,像是初春嬌嫩的桃花,羞澀的綻開,讓人美好的無法呼吸。
白皙如牛奶,手指輕撫上讓人流連忘返。
靳昭烈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起來依舊冷凝,可是呼吸卻暴露了他的心緒,微微紊亂,稍稍急促。
不過當目光看到龍沫兒的內衣和小內褲時,靳昭烈有那麼一瞬間的愣神,因爲上面畫滿了卡通的小熊。
靳昭烈輕咳兩聲,忍俊不禁。這畫滿小熊略顯幼齒的內衣褲簡直讓他有種在猥褻未成年的感覺,簡直無法直視。
她的脖子上掛着他丟失的U盤,他鳳眸微眯,眼底暗光閃過。他的手指輕挑起銀色的鏈子,U盤在燈光下泛着銀色的陽光。他並沒有將之摘下來,而是看了半晌後放回到她的脖子上。
小魚釣大魚,總是好玩又具有成就感的。
手指將溫水中的毛巾扭了起來,水珠從毛巾上滴落到盆中,水聲簌簌,在安靜的空間裡有股別樣的氛圍。
溫熱的毛巾一沾上龍沫兒的臉,龍沫兒就舒適的直哼哼。
擦過脖頸,又緩緩一寸一寸擦着她的手臂,連手指縫隙裡都沒放過,微微翻起她的身子,又輕輕擦拭着她的後背,蝴蝶骨形狀優美,讓人見之愉悅。毛巾掠過穿着小內衣的胸口,擦拭着柔嫩的腰腹,接着是大腿。
龍沫兒的腿型很美,線條流暢沒有多餘的贅肉,那雙小巧的腳就可以看出她是富貴人家養出來的。
沒有繭也沒有疤,光滑的像是剝了殼的雞蛋,連腳趾都是圓潤可愛的,指甲粉粉嫩嫩,沒有塗那些亂七八糟的充滿着化學味道的指甲油,這讓靳昭烈滿意極了。
隨手一捏,盈盈一握,讓他有些愛不釋手。
擦拭了一番後,靳昭烈站起身子,目光看向她可愛的小熊內衣,扔下毛巾微微彎腰,手指伸到她背後,直接解開了內衣釦,然後把她塞進了被窩裡。目的很簡單,科學研究表明,穿着內衣睡覺會影響發育不說還影響身體健康。
這個理由簡直是光明正大極了。
靳昭烈手指上挑着那個粉色的小熊內衣,略微挑眉,看來發育得挺好的。
他用了最快的速度去衝了個澡,直到躺到牀上的時候,他的心才徹底安寧了下來。
夜風捲着月光悄悄從窗隙透進來,香樟樹的影子透過窗簾溜了進來,
隨着沙沙聲響,斑駁陸離的影子也隨之在地板上搖曳。
靳昭烈躺在牀上沒有一絲睡意,安靜的夜裡,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聲異常明顯,這讓他有些詫異。
龍沫兒蜷縮在他身旁,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香氣,似有若無的縈繞在他的鼻尖,讓他有片刻的陶醉。
他側頭藉着月光看着龍沫兒睡着的模樣,那一刻,他覺得世界很安靜,所有聲響都似潮水褪去,可是他的心跳聲卻又似潮水傾覆而來,幾乎都要淹沒於他。
有人挨着他,依偎着他,這是很新奇的體驗。
自他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是一個人。
一個人在靳家老宅裡,彷彿是被人所遺忘的人,看似光鮮亮麗,前呼後擁,可是卻從來沒有人和他多說過一句話,靳家,就代表着階級分明,等級劃分。
每到吃飯時間,空蕩蕩的餐桌上只有他一個人,他坐在這一頭,一眼望不到那頭。
可是他不能訴說,因爲這是軟弱的體現,靳家的繼承人是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情緒的。
曾有一隻小狗悄悄跑進了靳家老宅的後院,他看着歡喜便偷偷養了它。那是他記憶裡爲數不多的溫情時光。
可是某一天,他從學校回到靳家大宅,看到的卻是小狗的屍體。它四肢僵硬的躺在爺爺的腳跟前,眼珠都沒有閉上,他似乎都能聽到它最後的哀鳴。
彼時靳家家主,他的爺爺指着屍體,一字一頓的告訴他。
“玩物喪志,不堪大任。”
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養過任何寵物,也漸漸不再有其他奢求。
他是被華麗外殼包裝出來的完美繼承人,層層剝開,不過爾爾。
靳昭烈看着龍沫兒睡得甜美的容顏,正想閉眼,卻見她伸手抱住自己,臉頰自發的枕到自己的肩膀上,末了,還蹭了蹭他的肩膀,輕聲咕噥了兩句,一隻腿還搭到自己的腰腹上,貼得緊緊的。
靳昭烈的身體有片刻的僵硬,片刻後,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將龍沫兒攬入自己懷中。
如此近的距離,彼此的心跳聲互相交錯在寧靜的空間裡。他以爲自己會睡不着,可事實上,不過五分鐘,他就陷入了夢鄉。
少女甜馨的香氣和獨有的溫暖是最好的催眠。
世上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夏夜,輕風起,蟲鳴悅耳,月光輕盈,你抱着溫暖的她,緩緩沉入夢境。你不會被噩夢驚醒,因爲你知道,她在身邊,那是你所有握住的美好。
晨光熹微,靳昭烈睜開了眼睛,他的生物鐘一向準時,這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
不自覺動了一下手,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昨晚並不是一個人在睡覺。
龍沫兒依偎在自己胸前,臉龐埋在自己的頸項間,依舊睡得香甜,乖巧的模樣呈現出絕對依賴的姿態。
這讓靳昭烈的心情有了莫名的愉悅,他擡手撥弄了一下龍沫兒臉上的髮絲,俯首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不帶任何情慾的,一個自然而然的發自內心的溫暖的吻。
吻了額頭後,靳昭烈有片刻的怔愣,彷彿沒有反應過來自己爲何要這麼做。這種不經過
考慮的舉動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掀開被子下牀,快速的步入洗浴間,潑了兩把冷水在自己臉上,冰冷的水讓他的思緒恢復了冷靜和清明。
他雙手撐在洗手檯上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不正常,很不正常,這種被人左右自己舉動的感覺,讓他有一些不確定,從來都是他掌控別人的,可是一碰上龍沫兒,他所有的舉動都偏離了軌道,更加糟糕的是,龍沫兒其實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他覺得他得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可是當他從洗浴間走出來,卻發現那個本該躺在他牀上讓他思緒紊亂的女人卻不見了。
靳昭烈眉頭一皺,按下室內電話。
“攔住那個女人。”
電話那頭的福伯回答的有些磕磕巴巴,“可……可是她從牆頭上翻過去了。”
靳昭烈閉了閉眼,很好,他對她的認知又多了一項,會爬牆。
晨曦的光暈從樹梢透進來,細碎的撒在牀上,斑駁陸離的光芒,點點溫暖。牀上只有扭成一團的被子和有着無數褶皺的牀單,彷彿昨晚上相擁而眠只是他做得一個美好的夢。
靳昭烈緩緩坐到牀邊,空氣裡還留着龍沫兒身上獨有的香氣。他的手掌撫過龍沫兒躺過的地方,還帶着暖意,那餘下的暖意在提醒着他,那不是一個夢。
時間倒回三十分鐘前。
龍沫兒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被一根樹藤纏得緊緊的,她拼命掙脫,卻適得其反,樹藤纏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了,在她快要窒息的時候,她猛然從夢境中脫離,睜開了眼睛。
一睜開眼,眼眸中映入的景象讓她差點失聲尖叫,她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眼裡盛滿了驚慌。
她看到了什麼,這個臭流氓居然抱着自己。
她對這張臉印象太深刻了,就是這個流氓三番兩次的糾纏自己,被自己踹下水還強行親了自己,害她難過了好幾天。
龍沫兒想起來,身體微微一動就察覺到不對勁,天哪,她的衣服呢!!她怎麼什麼都沒穿?
羞憤從心頭涌出,渾身的溫度開始升高,熱度升騰,紅暈瀰漫到了臉上。她覺得自己像是在開水裡煎熬,翻過去覆過來燒得她連頭腦都迷糊了。恨不能一拳打死眼前這個臭流氓,可是……
龍沫兒看着近在咫尺的這張臉,又不得不承認,這人長得真好看,閉上的眼眸沒有了冷冽,整個五官都顯得溫和不少,而且睡着的模樣看起來無害極了,讓她根本就打不下去。
龍沫兒咬了咬脣,深感羞愧自己對這個人居然有這樣的想法。
二哥說的對,美色是禍害。
她想偷偷起牀,可是才一動就察覺到他也醒了。
當下心如擂鼓,馬上閉上眼調整呼吸,一動都不敢動,這個人不好惹,她一直都知道。
就在他去洗浴間的時候,她立馬掀開被子下牀,火速的穿上衣服跑出房間,沿途有人似乎在驚叫,還有人上來攔她,正門出不去,她只有翻牆了。
索性這院子的牆特別矮,三步並作兩步一躍就上去了,翻出牆後一路奔跑,連頭都不敢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