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炎之走後,龍沫兒坐在窗邊靜默了很久。
直到靳昭烈回來,她都沒有發覺。
靳昭烈一回來就看到坐在窗邊發呆的龍沫兒,不禁有些皺眉。
“怎麼坐在這裡吹風?”他幾步上前摸了摸龍沫兒的臉蛋,入手冰涼,頓時眼底起了怒意,“坐這裡多久了,不知道自己身體纔好嗎?福伯怎麼照看的你。”
眼看就要動怒,龍沫兒急忙雙手捧着他的臉頰,輕聲道:“你還說我,你臉還不是冷得像塊冰。”
靳昭烈被她的強詞奪理都快氣笑了,“我又不是病人。”
龍沫兒擼起袖子,秀出自己的二頭肱肌,“你看,我這麼強壯有力,我也不是病人。”
靳昭烈看着她的手臂肌肉,再看着她極力證明自己的樣子,不禁有些忍俊不禁,一天工作下來的疲勞在這一刻得到了莫名的緩解。
他脣角勾起一絲笑意,點了點龍沫兒的小鼻子,“就你會說,不過你再能說,現在也得趕快去睡覺,不準反駁。”
他說完就一把抱起龍沫兒,一點都不給她反駁的機會。
龍沫兒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動作,倒也不像之前那麼一驚一乍的,很自然的就攬抱上了靳昭烈的脖子,腦袋埋進了他的胸口,蹭了蹭,一陣安心。
“靳昭烈,有你在真好。”
靳昭烈抱着她走上木質的樓梯,聽到這一句話,腳步頓了頓,低頭親了一口她的額頭,“我也是這麼想的,沫兒,有你在真好。”
龍沫兒被靳昭烈抱到了牀上,他扯開領帶輕聲道:“我先去洗澡,你快點睡,不要等我。”
在靳昭烈轉身的一剎那,龍沫兒拉住了他的衣襬,“靳昭烈,我想親親你。”
靳昭烈轉頭看着她,眉梢微挑,他倒是很少聽到龍沫兒如此主動的要求,她總是很羞澀,與他在一起多半都是由他所主導,明明他與她已經有過最親密的接觸了,可是她依舊像是一朵花蕊一樣,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讓她輕輕顫抖。
何樣帶着羞澀偏偏愛意十足的顫抖總是讓他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對他簡直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你的要求,我都滿足,尤其是這樣的要求。”靳昭烈話語落下就俯身吻向她的脣。
龍沫兒閉上眼,臉頰上紅暈升疼,脣與脣的觸碰,帶起周遭的空氣都開始灼熱起來,彼此呼吸交纏,如蘭馨香。
窗隙的風輕輕溜了進來,撩起紗簾輕輕盪漾,像是此刻龍沫兒的心情。
她抱着靳昭烈,手臂越來越緊,吻也越來越熱烈。她想,她實在是太喜歡眼前這個人了,她已經一刻都不想離開他了。
可是她的龍珠還沒有找回來,要是她不在了,那靳昭烈會想念她嗎?會一直記得她嗎?可是大哥說人類都是薄情的,根本不能長情,要是她不在了,靳昭烈是不是轉頭就會對另一個女人笑,會抱她親她還會和她締結姻緣呢?
那這樣熱烈的親吻和懷抱都屬於別人了嗎?
一想到這些她的心就好痛,痛得都快受不住了,情不自禁的想要抱着他緊點,再緊點……
“沫兒,停下。”靳昭烈喘着氣逼着自己抽離這個誘人無比的吻。
“再這樣下去你明天就別想起牀了,乖,你身體還沒好,需要好好休息。”靳昭烈的額頭上已是有汗滲出,天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
龍沫兒臉頰已是紅得不像話,眼眸裡都如同含了水一般,誘人無比。她躺在牀上,髮絲鋪陳,那纖細嬌小的身軀再和着她那暈紅的臉蛋,想一朵初春綻開的嬌豔玫瑰,惹得人只想把她採摘下來。
“乖,閉上眼,快點睡覺。”靳昭烈強忍着親了親她的額頭。
龍沫兒這才乖乖的閉上眼,靳昭烈立馬逃也似的跑向浴室開始沖涼。
等到他再回來的時候,龍沫兒已經是睡得香甜了,他輕輕掀開被子躺了進去,一夜好眠。
清晨,龍沫兒醒來後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禁盯着天花板有些發呆。
靳昭烈颳了刮她的鼻子道:“怎麼了?做了什麼夢怎麼一大早起來就魂不守舍的。”
龍沫兒聽到靳昭烈的話微微搖頭,坐起身子看着靳昭烈,遲疑了半晌纔是開口道:“靳昭烈,露露姐她……好了嗎?”
靳昭烈穿衣服的手一頓,隨即安撫道:“放心吧,已經好了。”
“真的嗎?”龍沫兒眼裡劃過一陣喜意。
靳昭烈揉了揉她的頭髮,“難道我還騙你不成?嗯?騙你有獎勵嗎?”
接二連三的問話倒是讓龍沫兒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一想到靳昭露好了,她終於少了一樁擱在心頭的心事。
“那你出門小心哦。”龍沫兒歡欣的朝他揮揮手。
靳昭烈點頭便離開,他坐上車後對着司機方叔道:“去醫院。”
他來到了靳昭露所在的病房,打開病房便看到靳昭露正在收拾東西。
靳昭露頭髮剪短了,看起來更加乾淨利落,她轉頭看見靳昭烈立刻笑了起來,“來了,你等等,我馬上就收拾好了。”
靳昭烈點點頭,便不再言語,站在一旁默默等着。
靳昭露將一件衣服在牀上反覆的摺疊着,摺好了覺得不滿意又重新折,“不要嫌我動作慢,你知道我的,我就是一個總是無法自我滿足的處女座,如果一件事讓我不滿意我就會一直做到滿意爲止。”
話音落罷,只聽‘咔嚓’一聲響。
靳昭露轉身,與靳昭烈四目相對,相似的眉眼,此刻充滿了相似的凌厲。
只見靳昭露手上拿着一把槍,槍口直直對着靳昭烈的胸口,她那靚麗的面容上此刻滿是殺氣,撕去了笑容的僞裝,像是一柄終於開鋒見血的刀,讓人不寒而慄。
“弟弟,哦,不,自從你幫着龍沫兒把我的龍之眼拿走後,你就再也不是我弟弟了。”她一邊說一邊露出冷笑。
“你到底想做什麼?”靳昭烈看着她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動,彷彿那把對着他的槍絲毫不是威脅一般,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凝。
靳昭露左手拂了一下耳邊的發,輕笑道:“你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好嗎?是龍沫兒,她來救了我,她以爲我不知道。也對,她以爲我只是個普通人
,誰知道呢?五年前大難不死,讓我成了一個怪物。”
靳昭烈皺了皺眉,“是你自己要求做的實驗。”
“住嘴!”靳昭露突然怒聲開口,拿着槍的手因爲激動都有些微微發抖,“我有什麼辦法?我快要死了!我要死了!難道我不想活下去嗎?爸爸說有方法救我,難道我要放棄嗎?可是我沒想到,救我的方法居然是把我變成了一個怪物!”
靳昭露說着手臂上忽然青筋凸起,想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遊走一般,看起來可怖無比。
“你看看我,我成了什麼樣子?爸爸怎麼能讓紅會給我做這樣的實驗,我現在每天都要受到錐心之痛,好不容易有龍之眼鎮壓,可是現在連龍之眼都沒有了。”
她越說越激動,眼眶充斥着一片血紅。
靳昭烈平靜的開口,“就算沒有龍之眼,我也能找到其他東西代替。”
靳昭露輕蔑的一笑,“不用了,我不需要了,我會殺了你,接收你的勢力,到時候我自己會去找,萬事還是靠自己的好。”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靳昭烈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能理解的模樣。
靳昭露被他這樣的神態給激怒了,“不要以爲你了不起,好像什麼事情你都不放在欣賞,呵,要不是你命大,你早就死了。你還記不記得你小時候被綁架被人扔到東海的事情?”
她頓了頓,隨即得意的笑道:“沒錯,當時二叔找的內線就是我,我巴不得你死,可是誰知道你命大呢?這樣你都沒死,居然還完好的回來了。既然你回來了,那我肯定得保全自己,你們不是一直都不知道二叔爲什麼會自殺嗎?我告訴你,他不是什麼畏罪自殺,而是我把他的降壓藥給換了,我看着他口吐白沫,真是髒啊!”
靳昭烈安靜的站在那裡,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越是不說話,靳昭露就越是癲狂,她簡直恨死了他這幅樣子,好像什麼都不怕。
“走,馬上跟我走,我告訴你,別耍花樣,紅會現在可是和我合作了,他們現在通通都在外面,只要你敢反抗,我立馬讓人殺了方叔。”
靳昭烈默不作聲的轉身朝着門外走去,靳昭露拿槍指着他的背,兩人一前一後的行走着,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姐弟兩感情多好呢。
靳昭烈被蒙着眼睛帶到了一個地方,他聽到了海浪的聲音,心中有了決意。
“你是不是很疑惑爲什麼不馬上殺了你?”靳昭露的聲音裡有着一股優越感,眼裡充斥着瘋狂的興奮。
“不着急,你馬上就知道了。”靳昭露走到靳昭烈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弟弟,我保證你死之前一定會很開心的,絕對不回死不瞑目的。”
說完後,靳昭露便開始大笑,笑聲尖利又刺耳,在空曠的房間裡迴盪着,高跟鞋踩在地上,帶着勝利者的喜悅,門被重重的關上,只剩下目不視物的黑暗和毛骨悚然的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門被重新打開的聲響傳進了靳昭烈的耳朵。
“靳昭烈?”一個小聲的不確定的聲音響起。
靳昭烈的臉終於變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