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靳昭烈毫不在意,眸子只是專注的盯着龍沫兒。“你有沒有哪裡難受?”
龍沫兒現在極度渴望泡水,可她眸子瞥見靳昭烈手臂上那猩紅的一片,卻搖頭道:“我很好。你快去找醫生看病,人類的身體那麼脆弱,聽說一滴血要十顆雞蛋才能補回來,你流這麼多血,以後不知道要給你吃多少蛋才補得回來……”
靳昭烈冷着臉陷入沉默,他有那麼弱麼。
張野剛處理好了傷口走到門邊,就聽見龍沫兒最後一句話,忍着笑連忙說:“烈哥,嫂子說得非常是啊,鐵打的也熬不住你這樣強撐啊。你還是趕緊處理傷口,我來守着嫂子。”
龍沫兒點點頭,又迷茫的眨了一下眼睛,問張野:“你爲什麼要叫我嫂子,我又不是你哥哥的妻子。”
張野憋着曖昧的笑容看向靳昭烈,沒有解釋。
靳昭烈擡手輕輕摩挲了一下龍沫兒恢復了些許溫度的側臉,柔聲道:“別管張野的胡言亂語。我馬上就過來,你好好休息。”
龍沫兒迴應的用臉頰蹭了一下靳昭烈的指腹,蒼白的臉蛋上浮上些許紅暈:“嗯,好。”
龍沫兒的乖巧可愛讓靳昭烈心底越發軟成一片,簡直想把龍沫兒抱着一起去處理傷口,片刻也不分開。
不過想到手臂傷口的猙獰的血腥,還是作罷,不能讓這個小妮子看見那種場面。
靳昭烈站起身,看着張野的時候表情冷淡極了:“好好照顧她,別出差錯。”
張野眼底憋着笑,正色嚴肅的點頭。
龍沫兒看着靳昭烈的背影消失在門口了,便想坐起身來去病房的浴室泡水,可兩手一動才發現,自己的左手手背上插一根針,上面還連着一根塑料管連接着一個玻璃水瓶,正往自己的身體輸入液體。
“啊啊啊!靳昭烈!”龍沫兒頓時就嚇得尖叫起來,“我手上插了根針啊!”
靳昭烈剛走沒幾步,聽見龍沫兒的喊聲,又立馬腳步蹬蹬的跑回去,一把推開正靠在龍沫兒牀邊解釋說話的張野,半抱半攬的扶住龍沫兒的肩膀:“怎麼了?”
張野被推得踉蹌幾步,栽倒在沙發上,欲哭無淚的轉頭看着病牀邊上充滿了戀愛酸臭味的兩個人,默默坐正了身體孤單的整理髮型。
龍沫兒兩眼帶着淚光,可憐兮兮的擡起手放在靳昭烈的眼前,結巴道:“一根針插、插在我肉裡了……”
靳昭烈擡手覆上龍沫兒的後背,另一手安撫的輕拍她的後背,好笑又心疼的解釋:“這是輸液針,它能讓你的身體恢復得更快。”
龍沫兒緊張的抓着靳昭烈的手臂:“可是好可怕……也好疼……”
其實這會根本沒感覺到疼,只是手背涼涼的有些漲,可龍沫兒想着自己肉裡紮了一根針,就覺得疼得要哭了。
聽龍沫兒說手疼靳昭烈立馬就心疼,毫不猶豫的擡手按鈴叫護士。
護士很快過來,緊張的第一眼就先看了龍沫兒的生命體徵監測儀,發現上面各項數值都穩定在一個正常值左右,微笑說道:“病人狀況很穩定,請問還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助嗎?”
靳昭烈高冷着臉非常嚴肅:“這個液輸得她手背疼,給她換一個不疼的。”
護士:……
大哥沒想到你長得帥,可說話怎麼合常理啊。輸液不都這個樣子嘛。
可這裡畢
竟是VIP病房,護士本着良好的服務態度說:“那我換一個地方給病人扎針吧……”
龍沫兒身體一抖,縮在靳昭烈懷裡怯怯的問:“換哪兒?”
護士面不改色:“額頭。”
那不是要在臉上扎針,龍沫兒小臉登時就被嚇白了:“我能不輸液麼……”語調裡都帶着哭腔了。
護士擡眸看着龍沫兒,無情道:“雖然你現在狀況穩定,但你畢竟四天沒喝水吃飯,身體極度虛弱,要是不輸液的話,會出人命的……”
龍沫兒看了看手背上的針,弱弱道:“不會出人命的……我、我覺得我好多了。”
而且她需要的是泡水,不是輸水。
靳昭烈剛纔只顧着心疼龍沫兒,這會理智迴歸,反應過來龍沫兒如今的狀況可容不得她胡鬧。
剛剛她心跳驟停的時候恐懼還深刻的記在龍沫兒腦子裡。
“乖,別怕。”靳昭烈一改剛纔的縱容態度,語調裡幾分強勢,“我留在這兒陪你一起輸液。”
龍沫兒卻搖頭,手指小心的碰了碰靳昭烈受傷的胳膊:“你的傷口……”
護士看了一眼靳昭烈的手臂,她是醫院裡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靳昭烈傷口的深淺:“先生,你傷得不輕啊,你這個估計至少得縫二十針。”
龍沫兒一聽就呆了,轉頭一副嚇懵了的樣子問護士:“縫二十針是什麼意思?”
張野湊過來搶着解釋說:“就是在針上穿一根線,然後把受傷分開的血肉縫起來,像補衣服那樣……”
說完還對着靳昭烈擠了一下眼睛,他故意這麼說着去嚇嚇龍沫兒,讓龍沫兒知道他家烈哥爲救她吃了多少苦頭,這樣龍沫兒肯定感動得一塌糊塗,恨不得以身相許。
一聽是這麼殘忍的處理傷口的辦法,龍沫兒臉上的血色登時都被嚇沒了,慘白着一張臉緊張的對靳昭烈說:“我給你治療傷口,你別去縫傷口……”
靳昭烈端着高冷的臉,有坑不挖不是他。
“沒事,我不怕疼。”靳昭烈一副大義凜然的說,“你現在身體這麼虛弱,更要好好休息,不要管我。”
龍沫兒愣了一下,她現在的身體的確是自保都費力,要是再施法救靳昭烈,肯定會忍不住當場化形的。
眼圈一紅,龍沫兒簡直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心底又澀又軟,手足無措了半響才找到聲音,滿臉認真的說道:“靳昭烈,我以後一定會對你特別特別好的!”
靳昭烈心裡滿意得開花,可面上靳昭烈依舊一派高冷,聲音平緩的說道:“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處理好了傷口就過來。”
龍沫兒乖巧的點頭,眼巴巴的目送着靳昭烈離開,那副全身心依賴的樣子看得靳昭烈腳都軟了,差點就走不出病房,只想折返回去抱着龍沫兒好好秀恩愛。
靳昭烈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龍沫兒軟下了身體,靠在病牀上,感覺心裡有些空蕩蕩的。
靳昭烈一走遠,張野馬上又嬉皮笑臉的湊到龍沫兒牀邊:“想知道我剛剛爲什麼要叫你嫂子嗎?”
龍沫兒有些懵的看着張野,她其實也沒那麼想知道,她覺得剛剛大概是張野叫錯了,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張野的哥哥嘛。
張野期待的看着龍沫兒,兩隻眼睛裡寫滿了六個字“快問我爲什麼”!
龍沫兒慢慢回過神,看了看張
野的臉,又轉着眸子盯着張野的金色泡麪頭,思維完全不在線上,發白的嘴脣微微扁起,委屈道:“我好餓……”
張野:……
爲什麼要看着我的頭髮說餓?
“這不是泡麪!這是國際最新款潮流髮型!”張野跳了起來,激動的強調。
龍沫兒表情焉焉的,捂着肚子:“真的好餓啊,我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這話一下子點醒了張野,龍沫兒可是被不吃不喝的餓了四天多了,他撩了一把頭髮,說道:“那你等等,我先去問問醫生你現在能吃什麼。”
龍沫兒點點頭,看着張野走遠,自己又盯着左手手背上的輸液針發神,手腕上的肌膚微微發癢,剛剛緩和下去的龍鱗,又蠢蠢欲動的要冒出來了。
龍沫兒心裡一驚,她現在必須要馬上泡水。
轉頭看了一眼暫無一人的門口,龍沫兒忍着疼痛,一把抽掉了手背上的銀針,翻身從牀上走下。
雙腿發軟的顫抖着,讓她幾乎站立不住,連忙扶着牀沿,龍沫兒跌跌撞撞的衝進浴室,關上門後便直接擰開花灑。
冰涼的水頓時流淌下來,龍沫兒在水裡打了一個激靈,可手腕上剛剛浮現的龍鱗卻緩緩的開始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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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水漸漸轉熱,滋潤包容的溫水之中蘊含的能量緩緩浸入龍沫兒的身體裡,讓她虛弱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恢復力量。
龍沫兒長長的呼了一口氣,身體有了些許力氣,她便徑直走到浴缸前,熟練的放水,脫掉身上溼黏的衣服,將纖細嬌美的身子整個泡進溫水裡。
水裡蘊含的能量絲絲縷縷鑽入身體,龍沫兒在舒服的溫水裡徹底放鬆下來,昏昏沉沉的陷入了睡眠。
張野端了一碗清粥走進病房,看見空無一人的病牀時候,嚇得頭髮都要倒立起來了。
“龍沫兒?”聽見浴室的水聲,張野走到門邊,敲了敲門,“你在洗澡?”
張野臉色有點發白,抓了一把金色的頭髮,心裡不安。
這龍沫兒前一刻還虛弱得在搶救,這會就進去洗澡,會不會腿軟的腳下一滑,摔暈在浴室裡,然後……
張野趕緊止住自己的想法,敲着門加大了嗓門喊:“龍沫兒!”
可裡面依舊沒有迴應。
張野心裡有點着急,剛按下呼叫器,靳昭烈便快步走了進來。
“怎麼了?”皺着眉頭,發冷的聲音裡幾分下沉的威壓。
張野指着門:“龍沫兒在裡面,但我叫她好多聲都沒有迴應,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出事了!”
靳昭烈臉色一沉,立即就要去撞門。
他手臂的傷口可是才縫完針,張野嚇了一跳,連忙去攔,可來不及了。
靳昭烈的修長的軀體,已經迅猛的朝着浴室門撞了過去。
“嘭”的一聲,門板一晃,卻沒撞開。
靳昭烈緊咬牙齒,忍着手臂的劇痛,吸了一口氣醞釀第二次撞門。
龍沫兒被巨大的聲響驚醒,迷茫的看一眼搖晃着的門板,立即反應了過來,捂着赤裸的胸口。
急忙從浴缸裡跨出來,衝過去想抵住浴室門……
手還沒摸到門把,門板就忽然被撞開,一具修長挺拔的身軀,登時迎面撞過來。
龍沫兒反應不及,被撞了個滿懷,腳下一滑,兩人抱在一起嘭的一聲摔倒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