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聽到卿蘇的聲音,轉身便走回了桌旁,她這次沒有開口,也沒有再去奪那面鏡子,只是靜靜的凝視着裡面的人。
卿蘇也看到了她,不禁舒了口氣,終於正色看向了雲要:“還好你們已順利離開了,虧得綠靈能夠及時趕到!”
“現在那邊的情形怎麼樣?”雲要沉聲問道。
“你們走後不久,她便離開了,不過,看那方向,應該是回妖界去了。掌教師伯祖正在帶領衆弟子抵禦這結界,看這勢頭,最多也就能撐到後天。”卿蘇皺眉回道。
“卿蘇……”雲要的神色忽的複雜起來,捎帶着瞥了兔子一眼,“師尊從未跟你說過,你是師尊座下最優秀的弟子……”
卿蘇神色一凜,神色有些惶恐:“師尊,你這是……”
雲要淡淡笑了笑:“小心你雲越師伯,要時刻守在掌教真人的身邊,不要違拗他的命令。”
卿蘇鄭然點頭:“徒兒遵命!”
雲要拿着鏡子的手有些踟躕之意,側了側對向了兔子。
卿蘇看着兔子,臉上撐起一絲笑意:“別衝動,這兩天……應該還好……”
兔子原本憤怒的臉上,忽而掛起了微笑,聲音也恢復了以往的調皮之感:“你在那裡好好撐着,那林巧從個該死的要是再去,你就把她塞鯊魚肚子裡去!”
卿蘇笑着點頭:“好,都聽你的。”
“雲要仙子說的對,當年在雪海時,我便看那雲越不是個好東西。他跟林巧從的關係又非同尋常,你先不要撐在那裡了,快去找你們掌教真人,離那小人遠一點兒。如今人人自危,正是最容易出叛徒的時候,你找你們一脈的師兄弟們護住沖霄宮,青臨與雲越座下的弟子,一個都不許靠近!該殺便殺,絕不能手軟,知不知道?”兔子的話果決無比。
卿蘇的神色先是驚詫,隨後便急急說道:“我知道了,掌教師伯祖正在喚我過去,不說了!”
雲要在旁盯着兔子,目光真是複雜非常。
“你可真夠可以的,事到如今,還能想的這般周全,而且居然能說出那麼狠的話!真是嚇的我心驚肉跳!”午澤驚歎的捂住了心口。
兔子眼中隱下去的火光,霎時又噴射了出來,衝着午澤便大吼開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該死的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厲害了?王上呢?你怎麼還不去泛天山找王上,讓他去把那個該死的捏死?”
午澤被嚇了一跳,身子一仰,險些沒掉凳子下面去。
就這兔子還沒完呢,雙拳都快把桌子擂散架了:“當年她都用劍穿透我的身子了,你當時爲什麼不直接殺了她?還說什麼把她封雪坑下等着我去處理她,現在我還能處理的了嗎?頭髮長見識短放你身上正合適!氣死我了!孃的!那個該死的!”
午澤不想跟她多話,因爲她說的的確句句在理上,自己根本就沒話可反駁。
“問你呢!王上呢?你怎麼還坐這裡?還要我親自去一趟泛天山嗎?”兔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午澤的頭都被她吼暈了,耐下心解釋道:“回您的話,我阿爹如今正在閉關,綠靈已經回去回稟了,他讓我們在這裡先等等。”
兔子聞言,恨恨道:“那個該死的,等着王上出關後,不把她虐死纔怪呢!”
午澤的心裡卻是有些擔憂,她覺得靈王的大劫,跟這件事情發生的時間太巧合了……
“師姐、朗月,你們先休息一下,等明天一早綠靈沒送來消息,我便會傳紙鶴給他。”
老烏鴉忙接口道:“是啊,你們放心,我們靈族的結界厲害無比,那個該死的不會那麼輕易闖進來的,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早,我親自去泛天山一趟。”
雲要與朗月同時向他致謝,暫壓心頭的焦慮。
卿蘇真的按照兔子所說,將雪海弟子好好分派了一下,然後,他便又被青無掌教叫入了沖霄宮下的一座大殿中。那結界早已壓過半山腰了,沖霄宮是去不得了。
“弟子拜見掌教師伯祖!”卿蘇朗聲拜道,等他擡頭時才發現,殿中就只有他和青無掌教兩個人。
青無掌教盤坐於正中的蒲團上,靄顏向他喚去:“你到這裡來跪下。”
卿蘇雖心下不解,但還是聽話的走到他身前,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
晚上的晚飯,大家吃的都極少,就連妞妞都察覺出來大家不太對勁兒,話少了許多,不過見到朗月能來,還是很高興。
吃罷了飯,朗月早早便把妞妞哄睡着了,然後大家便坐在外間裡空坐着,雖什麼都不說,但都明白是在等綠靈的消息。
直到夜半了,大家纔在老烏鴉的一再勸說下,各自回房去休息。
午澤與雲要住在一起,兩個人都睡不着,但又不知說什麼好,便同時倚靠在牀上沉默着。
忽的,一個幽幽的聲音絲絲入耳:“大家都睡了嗎?出來看好戲了……”
午澤與雲要同時一驚,連對視都來不及,便向房外急急跑去。幾乎同時的,大家都匯聚到了外間。朗月快速說道:“我已在牀上設下了個小結界,妞妞不會被吵醒的。”
午澤皺眉道:“聽這聲音,她是在結界外,想必是闖不進來的緣故,我們出去看看。鴉公公,你留下照看我阿孃!”
衆人齊齊出了聞澤廬,仰望空中,結界外的確立着兩個人影兒。
青尋飛到速度最快,等他看清那立在林巧從身旁身着藍色的道袍的人時,目光焦灼的沉聲道:“是卿蘇!”
兔子本就看着那身影眼熟,聽了青尋的話,又急又怒的在午澤的勿忘上大罵:“你個該死的林巧從!你快放了他!”
頃刻間,衆人已到了結界裡層停下,雲要盯着林巧從,冷聲問道:“你要怎樣?”
朗月急的也不行:“林巧從!你快放了我師尊!”
林巧從的手就搭在卿蘇的一側肩膀上,卿蘇的神色平靜,閉口一言不發,似是入了定一般,看都不看向結界中的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