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老兄之言,也頗感興趣麼?要不然,等這裡的席宴散後,咱倆……畢竟,天帝的旨意還未傳開,如今,就是在那天兵天將去之前,收了那潑孽畜,也引不得罪責上身,還能算是功德一件呢。”
“嗯,仙友所言極是……”那老仙人的心思,更是活動開了,“呃,仙友,咱們離席太久了,還是趕緊回去吧,等散席之後,再一起細細盤算此事。”
隨即,便聽得腳步聲響起,兩個老八卦漸行漸遠,步出了花園。
內丹?提升修爲?還可以療傷?
就在午澤陷入沉思,青尋要開口與她說話時,忽的,四周的花木中,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傳來。
媽呀!看着那忽然憑空冒出來的三五個仙人,午澤與青尋同時愣住了。
“呵呵!今天的天氣,挺好的塞!”聽口音,這位仁兄一定是來自巴蜀地區。
“俺滴個親孃嘞!俺在這鍋旮旯裡,看着鍋巴掌大滴螞蚱,怎麼一忽閃眼滴功夫兒,就不見哩嫩?真是奇哩怪咧!”這位定是個本地仙神,口音不是一般的接地氣。
“哎呦喂!這一小覺兒睡的,可真是美的緊呢!”瞧這位,後槽牙咬的死死的,肯定是那燕趙豪傑的祖宗或後裔。
一片冠冕堂皇、無懈可擊的理由過後,賞花的賞花,賞樹的賞樹,逮螞蚱的逮螞蚱,花園中,瞬間又恢復了之前的靜謐。
午澤與青尋,唯剩面面相覷,仍舊站在那塊石頭旁,沒挪動一寸地方。
哎呀,自己是不是也該編個理由啊?午澤眼珠溜溜直轉。
“青尋上仙,你怎麼都不知道解釋一下,咱們在這裡幹什麼呀?你看人家那幾位,理由多充足!”午澤轉頭,將矛頭指向了已恢復淡然的青尋。
青尋抿嘴淺笑,不置一語。
這時,嗖的,一個白影在花木中迅捷劃過,直奔午澤的懷中。
“青尋上仙,你怎麼出殿也不叫上我?方纔,若不是爲了聽個圓滿,又加上淳于按着不許讓我動,我早跑過來了!”兔子直接無視午澤的存在,又或是直接將她當做了一個座椅,眼中只剩下她的青尋上仙。
青尋眉間微蹙,看向午澤。
午澤若無其事的仰頭望向天空,極其安然的給兔子當着座椅。
“太師祖……”朗月小跑而來,方纔躲在不遠處,眼見兩人相處的異常和睦,她早已後悔抱着兔子出來找尋了,如今見到太師祖,更覺得有些愧疚。
“你倆方纔,也在偷……呃,也在這花園裡逮螞蚱、抓蜻蜓來着?”午澤抱着兔子,無視青尋的存在,向朗月身旁走去。
“哇呀,方纔,那兩個仙人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們仙神中,還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兔子出口直白,直接向她的男神發問,根本就不似午澤那般遮遮掩掩。
青尋的眼睛一直落在午澤臉上,聽了兔子的問話,皺眉微微沉吟。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花木中又是一陣窸窣,卿蘇一臉沉悶的鑽了出來,向青尋他們這邊走來。
一見到卿蘇,午澤便雙眼蹭蹭閃亮,騰出一隻手,朝着他一陣亂招。
卿蘇見此,看了一眼她懷中抱着的兔子,腳下遲遲疑疑的走了過來。
“卿蘇,聽青尋上仙說,你是知道那件事情的,方纔,那兩個老頭兒說的都是真的嗎?”午澤一臉的迫不及待,根本就沒了起先的委婉。
“師尊,你真的知道嗎?徒兒怎麼從沒聽你說起過?你這可就太不夠意思了啊!”朗月興奮之下,根本就忘了旁邊,還站着一個太師祖。
兔子聞言,雙眼裡紅光爍爍,一躍從午澤的懷裡,蹦到了朗月的懷中,唯恐離的卿蘇太遠,再把字句聽模糊了:“小桃酥,原來你也是個小八卦啊,快說說,方纔離得有些不近,我和淳于聽的不盡興!”
卿蘇原本就陰鬱的心情,被兔子的那句“小桃酥”,喊的更加陰雨連綿了。他相較朗月,還是比較理智的,他還記得,青尋正站在那裡,話是不能亂說的。
見卿蘇爲難的向自己瞥眼,青尋轉身,側對幾人,伸指向一旁的花枝上拈去。
卿蘇會意,看着青尋的背影,費力的嚥了嚥唾沫,在午澤、朗月,呃,特別是在那隻兔子的瞪視下,遲疑着開了口:“其實,那件事情……有兩個版本,方纔那兩位仙人說的,只是其中的一個版本,另外一個版本,說出來基本沒人信,可據我考證,可信度似是更高些……”
午澤、朗月、兔子的目光,簡直是久經乾旱的小禾苗,盯着卿蘇,就像渴求天降甘露一般,嚇得卿蘇是連連後退。
白光嗖的一閃,兔子一躍,已站到了卿蘇的右側肩頭上,一對毛茸茸的前爪,抱着他的腦袋一陣猛晃:“小桃酥,你快說!快點兒說!”
卿蘇傻了,右側的肩膀變得是又僵又硬,連帶着全身都石化了。他之前心中的那片陰霾,在此刻已然全部消散不見了,換而爲之的是晴空萬里。他實在是沒想到,兔子居然能跟他如此的親近,他一直想伸手去抱抱她,卻連提都不敢提。
“怎麼回事兒?我師尊的臉,怎麼突然變得那麼紅?發熱了嗎?還是對兔毛過敏?不對啊,早上的時候,他不是還徒手拎過兔子的耳朵嗎?”朗月瞪視着異樣的卿蘇,以手掩嘴,在午澤的耳邊,一陣瞎嘀咕。
午澤看着卿蘇,也忍不住直咧嘴:“不知道啊,或許,他是不習慣的緣故吧。想當年,那兔子在第一次跳上我肩頭時,我也是渾身的不自在,她那兔毛雖軟,但碰到脖子上,會讓人發癢的。”
“哦,是這樣啊……”朗月看着她那可憐的師尊,同情的直搖頭。
青尋側目,看到卿蘇的樣子,皺眉收回目光,不忍再直視。
“嫦兒,你別瞎胡鬧!快些下來,卿蘇會怕癢的!”午澤出聲爲卿蘇抱不平。
可還不等兔子出言反駁,卿蘇那輕輕弱弱的聲音,便忙不迭的響了起來:“我沒事兒,我挺好,我不怕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