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是靈王的小女兒,午澤小公主。這位小公主在百多年前,已經歷劫成仙身,因平時居於靈族,並不常在六界中走動,所以,想必在坐的列位,對她都不甚熟悉……”泰山老母靄顏介紹道。
先是殿中一片寂靜,隨後,便是相互間面面相覷,緊接着,便是稀里嘩啦的皆忙不迭的站起了身。
“原來是靈族的公主,真是失敬、失敬!”
“哎呀,小仙失禮啊、失禮!”
“這怎麼不早說呢,公主殿下莫怪、莫怪啊!”
殿中的致歉聲,雜七雜八的響起,青尋、卿蘇、朗月也不得不跟着起身,衝着午澤作揖行禮。
“原來,做王上的女兒名頭這麼大啊!”兔子站在案几上一陣亂蹦,卻還是看不見午澤站在那裡是何等表情。
哎呀,這個老奶奶也介紹的太不含蓄了點兒,依樣畫葫蘆的還禮,似是有些過?在場的仙人,大都還比不得自己的侄兒輩分高呢,就是這個泰山老奶奶,自己也是因爲客氣、尊重,才自降身份的……
腦袋瓜兒高速運轉,午澤在瞬間,便已將自己定位明確。
淡然頷首,微微一笑,不置一語,足矣!
看着午澤那超然的氣度,場中的讚歎聲,頓時不絕於耳!
“還行,總算沒給王上丟臉,回去告訴綠靈,讓王上好好獎賞她一下!”兔子費力的透過人牆的縫隙,看到午澤的表現,點頭勉勉強強給了個好評。
禮也見過了,那泰山老母便示意衆仙重新落座。
等衆仙坐回自己的位子後,她便又拉着午澤的那隻手,繼續緩緩說道:“前段時間,靈王路過泰山,上來喝了一杯清茶。言及這個小公主時,他特意囑託給了老身一件事兒……”
一件事兒?午澤心中一咯噔!自己那閒爹又動了什麼心思?這次讓自己來泰山,似是目的不太單純啊……
兔子也是滿心的納悶兒,這澤從來就沒離開過靈族屬地,有什麼事兒,王上要囑託給這個靈族以外的仙人呢?
泰山老母說着,便又將目光移向了午澤,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和顏悅色的說道:“你阿爹說,你如今都過千歲了,卻還沒許下個人家兒,他對此事,掛心的連覺都睡不踏實,總覺得不給你找個稱心如意的夫婿,會對不起你那早去的阿孃。”
看着泰山老母臉上那嘆然的神色,午澤手顫的將合上的摺扇一展,往臉上微微移了移。
真是親爹吶!原來,還知道記掛自己女兒的終身大事啊!我衷心的謝謝你,可你也不該讓這泰山老奶奶當衆宣讀啊!
還連睡覺都睡不踏實,你是爲了你那小媳婦兒睡不踏實,還是爲了你這個女兒睡不踏實?就不能讓綠靈跟自己實話實說麼?也好讓自己提前有個心理準備,好好的收拾一下儀容!早知道方纔就不那麼貪杯了,這讓這一衆仙人如何出去傳說啊!
真是愁人,如此好的一個事兒,非得藏着掖着,連紫棠都開始相親了,自己怎能落在一個侄孫女兒的身後。
不行,得好好的表現下去,這次自己代表的可不止是靈族,也不止是自己那閒爹,而是自己!
如此的場景下,些許的羞澀之意、矜持之感,還是應該必備的,這柄摺扇,正當合適。
藍色的摺扇,輕輕掩到下脣位置,微微頷首斂顏,抿着的雙脣一角淺笑,好一副嫺雅模樣兒。
聽了泰山老母的話,兔子一下子呆愣在了那案几上,足有半盞茶的功夫兒纔回過神兒來,搖頭吶吶低語:“我滴個乖乖,原來,這纔是王上的真正目的啊……羨煞旁人啊,當着這麼多仙人的面兒公佈!”
而朗月與卿蘇卻是在第一時間,同時將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青尋的臉上。我那可憐的太師祖喲,今日才得團聚,就被鈍刀劃心了!我那可憐的師祖喲,悔不當初啊!當年就應該先去尋她,然後再去尋那一魄,你看看,這一耽誤便是百餘年,唉……
自午澤被泰山老母莫名其妙的拉上前去,青尋心中便覺得有些不得勁兒,沒成想,會是這樣的結果……
他的心一陣揪痛,連雙手也忍不住顫抖了起來。那泰山老母的話還好,最關鍵的是,午澤那個欣然的表情,實在是讓他大受打擊!
是自己錯了!的確是自己錯了!自己當年就該立即去找她的,什麼要給她一個完整的自己,真是糊塗至極!到現在看來,一切就要晚三秋了!
想法太浪漫!現實卻是殘酷的,讓自己一會兒生,一會兒死!
午澤下意識的便想給兔子送去一個得意的挑釁,可當她緩緩轉眸間,臉上的神色卻微微一滯。
心中刺痛!
他是怎麼了?神色間爲什麼會露出悽苦之色?
自己這又是怎麼了?爲什麼看到他神色不對勁兒,心中便像是針扎?
午澤盯着青尋,心間大亂,無措間,只能將手中的摺扇,又向上方移了移。
衆仙皆以爲她是害羞,所以並未多想。
泰山老母的手上微微用了用力,午澤強行的將自己的目光,從青尋的臉上抽了回來。
“你阿爹說了,他不捨得你嫁出靈族,怕你會受委屈,要讓你招個夫婿回去,一再的囑託老身,好好給你尋摸一個婆家。”泰山老母說着,便又轉眸向在坐的一衆仙人看去,“老身這便想着,借今日衆位仙僚都在,又都見過了這小公主的品貌,想請衆仙僚幫個忙,看看哪個神族中的子弟比較優秀,給老身送個信兒,到時老身帶着小公主去相看一下。靈王可是有言在先的,若是老身能給保成這個媒,就送老身一份厚厚的謝禮,到時哪位仙僚幫了忙,老身願將這份謝禮,與其二一添作五!”
泰山老母的一席話,把衆仙人都說熱騰了,皆在交頭接耳,一一數算着衆神族中的青年才俊。能得靈王的謝禮還算小事兒,關鍵是可以藉此機會,跟靈王套一套近乎,纔是最誘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