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臘梅綻放,鮮紅的花朵上點綴着白雪,別有一番風味。
譚玲玲早早起來,打扮成粘了鬍子的小帥哥,推開李翰的房門,進來就嚷嚷說:“營長,那支狙擊步槍怎麼樣?好用嗎?”
李翰翻身坐起,掀開被子,搖了搖頭說:“好用是好用,但是,每次只能裝一發子彈,若是有狙擊任務,一擊不中,再次裝彈,刺殺目標可能已經逃跑了。而且,打一發子彈出去,又要重新裝彈,效率較低。還是你那把狙擊步槍好用。”
譚玲玲走到他炕前說:“那我那支狙擊步槍換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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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莉文此時也走進來說:“聊啥呢?男女授受不親哦。”
她的櫻桃小嘴裡有醋味飄出。
譚玲玲當然也知道朱莉文的心思,自己心裡也不舒服,便側身取笑說:“你還跟營長換牀睡吶!”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來。
李翰探手從炕旁抓起那支狙擊步槍,遞與朱莉文說:“我的那一千把小飛刀,下午就可以運進城裡來,我有小飛刀,近身作戰和近身暗殺目標,已經沒有問題。但是,我不主張太多的暗殺,一是我們也會有太多的犧牲,二是會讓我們很多人暴露身份。所以,這支狙擊步槍送給你吧。以後,你和玲玲用這兩支狙擊步槍,可以遠程打擊小鬼子,也可以在其他任務中接應我,我們三人如此相互策應,就可萬無一失了。”
朱莉文接過狙擊步槍,激動地說:“太好了!我以後還可以策應玲玲姐。走吧,我做好早餐了,一起吃早餐去。”
譚玲玲見李翰把狙擊步槍送給了朱莉文,心情有些黯淡,內心甚不舒服。
在此亂世,有這麼好的槍,就等於有了護身符啊!
可李翰竟然把護身符送給了朱莉文,由此可見朱莉文在李翰心中的地位。
其實,在李翰心中的地位,譚玲玲和朱莉文都是一樣的重要。
否則,李翰也不會向尚望開口,提出讓兩大美人回到他身邊。
他也不是爲了佔這兩大美人什麼便宜,那是因爲譚玲玲既是狙擊手,也是醫務兵。
朱莉文會收發電文,人也機智,對自己又好。
……
李翰隨即翻身下牀穿衣,看到朱莉文已經提槍出去,看到譚玲玲不開心的樣子,便勸導她:“玲玲,現在我們處於風雨飄搖、溫飽和生死都有問題的階段,所以,別想那麼多。誰知道我們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開心過好每一天最重要了。古人說天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如果我們在經受各種磨難和歷練之後,還能帶着微笑自信而陽光地站在別人面前,那纔是人生最大的成功。”
譚玲玲聞言,耳朵也順,心也舒服,燦爛而笑,隨即出去打來熱水,服侍李翰洗漱,然後陪着他一起去吃早餐。
上午,李翰就在這破爛房子裡教朱莉文和譚玲玲擒拿格鬥,並讓朱莉文和譚玲玲實戰訓練。
兩大美女狠揍互毆起來。
李翰只能滿臉苦笑。
無論勸誰都會得罪另一個。
沒法勸!
……
下午兩點,李翰和譚玲玲、朱莉文三人喬裝成小鬼子官兵,步行前往鬼子的聖戰醫院。
這個時候,金陵仍在小鬼子的大屠殺之中,氣氛陰森恐怖,街頭也沒有黃包車,更沒有其他出租車的馬車及其他出租來用的車輛。
他們只能步行。
當譚玲玲來到聖戰醫院,見到山田櫻子的時候,驚呆了:她,她怎麼那麼像自己?
難道,她就是自己失散十幾年的姐姐?
譚玲玲迅速的取下自己喬裝的臉皮和鬍子,取下帽子,讓山田櫻子看清楚自己的容貌。
山田櫻子也一樣。
她在看到譚玲玲的剎那間,也是驚呆了。
她瞬間心裡思忖:難怪李瘋子老是問我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或者妹妹?
原來世上真有一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漂亮小姑娘。
……
李翰上前說:“櫻子小姐,走吧,你們倆是不是親姐妹,以後再說,以後再相認。先把我的大事情辦了。”
譚玲玲回過神來,但也已經滿臉淚水,痛失親人的苦楚,終究如芒尖般的刺痛了她的心房。
而山田櫻子雖然驚呆了,心裡也可能是百味陳雜,但是,她臉無表情。
她但聽李翰一言,回過神來,默然走開。
李翰急忙牽牽譚玲玲的小手。
譚玲玲回過神來,跑入洗手間,又把臉皮和鬍子重新粘在臉上。
然後,她和李翰一起尾隨山田櫻子走出醫院,乘車前往城外的長江邊。
朱莉文暫時仍然潛伏在聖戰醫院的附近接應。
因爲待會李翰回城的時候,還是會乘坐山田櫻子的豪華轎車回聖戰醫院的。
他們居住的地方可不能讓山田櫻子發現。
儘管山田櫻子幫了李翰幾次忙,但是,熟悉歷史的李翰,熟悉諜戰世界的李翰,終究不敢急於相信山田櫻子。
他們幾個星期都沒出過城了。
金陵血戰之後,小鬼子封城,在城裡實施大屠殺。
李翰幾個人此時出城,有一種重獲自由的感覺。
儘管江邊的寒風還有屍臭味和汽油味,但是,李翰和譚玲玲能在如此恐怖的氣氛中出城來呼吸新鮮的空氣,看看滔滔江水,還是釋放了心情,驅走了些內心的抑鬱。在來回的車上,山田櫻子的母親上村花子在車上與山田櫻子用日語聊天,沒怎麼理會李翰和譚玲玲。也可能是山田櫻子提前有意安排,所以,上村花子連問李翰和譚玲玲是什麼人都沒有問。看着上村花子和山田櫻子母女倆聊天如此親熱,譚玲玲又感覺山田櫻子不可能是自己的姐姐,她們纔是真母女。
在來回的路上,譚玲玲始終是百感交集。
貨輪是從上海來的,也是小鬼子運送物資的輪船。
李翰暗暗歎服復興社特務處的特工真厲害,竟然能將一千把小飛刀通過小鬼子的貨輪運送到金陵來。
這種深度潛伏的特工與小鬼子的表面關係真不一般。
與來人的接頭是譚玲玲負責的。
諜戰是有規定的,一般都是單線聯繫。
而譚玲玲、朱莉文與李翰則是有特殊性,因爲他們本來就是一支別動隊,三人又各有優勢和特點。
所以,尚望在猶豫很久之後,才允許他們三人在一起的。
李翰留在車旁警戒。
他和小鬼子司機聊天得知山田櫻子有個哥哥叫山田亦男,現在小鬼子的特種部隊裡當教官,武功一流,槍法無雙,英俊帥氣,但是,爲人狠毒。
由此,李翰獲取了山田櫻子的家族資料。
那司機看到山田櫻子對李翰好,所以也不敢得罪李翰,而且,李翰的日語也說的非常流利。
那司機把握不準李翰到底是不是其本島國人。
江邊風大,天氣冷,上村花子下車走到江邊就站了一會,便回到車上。
山田櫻子則是在冰冷的沙灘上跑來跑去,大呼小叫,一副玩的很開心的樣子,其實她是在拖延時間,替李翰打掩護。
因爲那一千把小飛刀要從貨輪上搬出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山田櫻子的這番掩護,讓李翰心裡非常的感動。
兩個小時後,譚玲玲扛來一隻箱子,回到轎車旁,將那隻裝了飛刀和刀鞘的箱子放進轎車的後尾箱裡。
山田櫻子的臉冷的通紅,也手足冰冷的回到轎車上。
上村花子甚是憐愛的捧着山田櫻子的雙手呵氣,幫她取暖。
母親對女兒的感情這一幕,又讓譚玲玲淚水漣漣,十分感慨。
李翰怕譚玲玲哭出聲來,急忙將她摟入懷中。
山田櫻子側身怒瞪着李翰,可能心裡吃醋了。
李翰搖了搖頭,示意山田櫻子別介意。
但是,他不能說話,一旦說話解釋,又會造成譚玲玲的誤會。
此時此刻,他非常難堪,非常尷尬。
終於,李翰還是用日語和山田櫻子解釋了一下,他說:“這是我妹妹。你放心,我和她沒什麼的。”
山田櫻子俏臉稍爲緩和下來,但是,仍然沒有笑容,也沒有答話。
她心情有些複雜,可能仍處於十分敏感之中。
李翰第一次感覺到山田櫻子並不單純,她一樣是有城府的。只不過,她往常嘻嘻哈哈,讓人無法看到她的城府。
或許,這叫大智若愚吧。
轎車先送山田櫻子回聖戰醫院,再送上村花子回家。
在離開醫院不遠的拐角處,李翰讓司機停車,從車尾箱扛起箱子就走。
朱莉文和譚玲玲一前一後的替李翰開路和殿後。
天黑時分,他們一起回到了竹竿裡11號。
李翰打開箱子,取出小飛刀的飛刀鞘,別在自己的腰間,感覺這些小飛刀真是太漂亮了。
他真想今晚就去抓繆中海。
但是,他忍住了。
不過,他讓朱莉文和譚玲玲喬扮成男子,陪他去怡紅院。
朱莉文聞言,當即怒罵李翰不是東西。
她憤然地說:“和你這個人渣在一起,本姑娘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男人。哼!我們看錯你了。”
她罵着罵着,竟然傷感地落淚。
譚玲玲也怒罵李翰連小鬼子都不如,拎起狙擊步槍,稱要永遠離開李翰,遠離垃圾人。
李翰等她們罵夠了,這才解釋說:“兩位好妹妹,別把哥想像的那麼壞。我告訴你們,我到現在爲止,還都是童子身。我今晚去怡紅院的目的,是發展咱們的暗線隊員,以後讓她們替咱們出力,也讓那些出來賣的女人有機會報效我們災難沉重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