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鶴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茶,喘了一口氣,又喝了一小口茶,再潤潤喉說:“課長,是的,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被人利用了,還因此打傷了徐副局長。真對不起!課長,能否讓卑職活着出去,再立新功?”他忽然想起了那兩個整天跟着自己並監視自己的日軍特務所說的話,腦子靈光一閃,便拿來向酒井久香求情。
酒井久香妖孽一笑說:“你思考一下,有什麼好辦法可以再立新功?不然,我放你出去也沒有用,因爲你和徐又遠結仇了。你打掉了他的門牙,他會放過你嗎?萬一他派人去暗殺你呢?你以爲我想抓你呀?我做個樣子而已!另外,你們倆都是我的得力悍將,你們結怨了,如果天天跑到我這裡來,這個告那個,那個告這個,我哪有這麼多閒工夫理你們的事?所以,我今晚打你,並非和你過不去,只是想讓你安靜下來,好好思考。黃副隊長,三人行,必有我師。你也是我的老師,我一直都很佩服你,但是,麻煩你思考問題的時候,能不能用腦子想一想!好嗎?”
黃小鶴又喝了一小口茶說:“課長,我真的知錯了,我會想出好辦法來的,送我去醫院治傷,好嗎?說實在的,我自己就是最好的誘餌,憑我現在受傷的情況,一旦傳揚出去,就能釣到大魚。如果不信,你下次斃了我。”
哈哈哈哈!
酒井久香大笑起來,又站起身來,然後低頭說:“行!你這條理由,這個計策,我看行。”
她說到此,又側身對高橋苗子說:“苗子,馬上送黃副隊長到聖戰醫院治傷,將他安排到張衝那間病房的鄰房去。同時,將消息散播出去,誘游擊隊的人來救張衝並暗殺黃副隊長。記住,埋伏好,讓所有參加埋伏的特務都要有耐心。只要這次將敵人一網打盡,所有參戰的特務,都晉升一級軍銜。另外,你找徐又遠好好聊聊,吩咐他別對黃小鶴記仇,就說是我說的,我會補償徐又遠的。當然,我也會補償黃副隊長的。還有,最重要的是,保護好黃副隊長。”
黃小鶴頓時感動的直掉眼淚。
“是!”高橋苗子隨即立正敬禮,依計照辦,揮手讓人擡着黃小鶴去聖戰醫院接受治療,並將消息散播出去。此時,中村梨子回來報告稱,已經安排好徐又遠了,並向酒井久香請示要不要派人去盯着鼎新橋街123號大別墅?
酒井久香擺了擺手說:“不用!事實證明,我們盯着山田太吉是沒有用的。我剛纔對徐又遠說的話,不過是鼓勵他爲我們服務而已,不過是想多幾條狗爲我們跑腿而已。山田太吉有私人武裝,或者說他的上級派了一支別動隊給他。所以,我們盯得越緊,他就越舒服,他的別動隊替他幹了很多活。所以,我們放鬆監視他,就是爲了讓他自己鬆懈下來。”
中村梨子點了點頭,又建議在“山田太吉”車底下安裝手雷,炸死他,一了百了,十分省心。
酒井久香感覺事情會鬧得太大,沒有同意。
她說:“我們的工作並非只有一個山田太吉,我們也並非爲了山田太吉而活。目前爲止,領事館的資料和情報,從未泄密。今井太郎也十分的看重山田太吉的才華,這個山田太吉一個人頂十個人啊!了不起啊!我們就是懷疑他而已。現在,我們主要是要利用黃小鶴、張衝、徐又遠這些情況,把消息散播出去,吸引游擊隊的人來救,來刺殺,然後將他們一網打盡。”
中村梨子頓時瞠目結舌地望着酒井久香。酒井久香又妖孽一笑說:“梨子,不必這樣看着我,我也是人,如果山田太吉不是因爲長得與李翰極度相似,我們會懷疑他嗎?如果他不是敵諜的話,他不值得我們讚美嗎?論長相,他帥爆了。論才華,他懂五國語言。論財富,你我皆比不上。論諜戰水平,到現在爲止,我們還沒找到他任何作案的任何痕跡。我們爲他花費了大量的人力、財力、物力。這樣的人,不值得稱讚嗎?所以,高明的敵人,高明的對手,也是值得我們佩服的,我們真的要謙虛,要認真學習敵人的優點,彌補自己的缺點。”
中村梨子這纔回過神來,躬身說:“是!課長教誨,卑職謹記在心。”
酒井久香揮揮手,中村梨子轉身而去。
劉文林接觸不到李翰,只能自己親自出馬。
他領着傷勢未好的龔少彬,一直喬裝在聖戰醫院附近盯梢,打探消息,認真偵察聖戰醫院的動靜。
周炳新、管彤和去而復返的魯亮平也帶隊在聖戰醫院對面的公寓裡租了房子,密切觀察聖戰醫院的情況。
今夜,黃小鶴、徐又遠先後被擡進醫院裡,也沒有逃過周炳新、管彤的望遠鏡。他們發現情況之後,趕緊聚在一起,低聲商量,但是,沒人懂日語,喬扮日軍士兵,肯定不行,這裡是日軍的醫院。不過,劉文林還是找到了辦法,他感覺自己可以喬扮成僞警,僞警也是可以到聖戰醫院看病的。
衆人感覺也可以。
不過,管彤忽然又來了靈光,她建議,既然要喬扮成僞警,那不如派何必祿這個曾經長期潛伏在僞警局工作的人去?如果何必祿進入醫院之後,被日軍特務發現了,那就更好,何必祿逃跑必定會引起日軍特務、日軍憲兵的追捕。然後,遊擊大隊就進入聖戰醫院救人。
衆人經過認真分析,感覺很有道理,決定如此照辦。
但是,今夜已經太晚,來不及了,只能等明天劉文林與何必祿接上頭之後,再行動。
於是,衆人養精蓄銳,等待明天的高光時刻。
鼎新橋街123號大別墅。
儘管今晚家裡外圍的敵人全部撤走了,但是,李翰仍然在家睡覺,要有什麼行動,也不急於一時。
他心想:我們每個人都有遭受苦難,深陷迷茫的時刻!
難道酒井久香就例外?
嘿嘿!老子也不急於一時呀!
……
“鈴鈴鈴……”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響起。
李翰急忙翻身而起,按亮電燈,跑到客廳去接電話。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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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沒睡吧?我們到大門口了。”
李翰放下電話,打開屋門,小跑出來,打開大柵欄鐵門。
譚玲玲、朱莉文小跑而入,飛快進屋。
李翰關好大鐵門,也小跑到回到屋裡。
“呵呵!老大,你太厲害了!呵呵!”
譚玲玲和朱莉文雙雙縱身入懷,各自伸手摟緊了李翰的脖子,勒得李翰都透不過氣了。
他急忙頭向後仰,譚玲玲和朱莉文這才鬆開他的脖子。
李翰喘着粗氣說:“好妹子,我想死你們了。”
譚玲玲嗔罵一句:“太假!你都自由了,也不來看我們。”
朱莉文嬌嗔地說:“就是!害得我們在外圍觀察了一晚,現在衣服都是溼的。”
李翰哈哈一笑說:“你們有車,會不駕車過來?”
“哈哈哈哈……”
三人大笑起來。
李翰坐下來,給她們倆燒水泡茶。
譚玲玲挨着他落座,朱莉文也挨着他落座。
朱莉文把臉貼在李翰的臉上,柔情地說:“老大,我們真的很想你。讓我們搬過來住,好嗎?”
譚玲玲也把臉貼在李翰的臉上,嬌滴滴地說:“唔,老大,你就答應我們嘛!”
李翰頓時渾身發熱,但是,卻仍然理智地說:“二位大美人,你以爲酒井久香真的就那麼容易放過我呀?”
譚玲玲惱怒地分開李翰,怒罵一句:“哼!我鄙視你,連那妖孽都怕,你還是男人嗎?”
朱莉文也分開李翰,嗔罵一句:“就是!你討厭死了!不是男人!”
李翰含笑說:“鄙視我的人那麼多,你們算老幾?”
哈哈哈哈!
譚玲玲和朱莉文捧腹大笑起來。
李翰泡好茶,給她們倆各倒了一杯,還給自己倒了一茶,又低聲說:“要學會換位思考,推己及人,把自己的腳放進別人的鞋裡,合不合腳呢?你們倆沒事的時候,要經常這麼想,如果我是酒井久香,會對山田太吉怎麼樣?”
譚玲玲和朱莉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李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放下茶杯,又說:“現在,我們最重要的任務,是拿到太平天國的藏寶圖,保護我們的國寶,保護我們的傳統文化,也替我們的子孫保護好財產。”
譚玲玲點了點頭說:“嗯!放心吧,我已經把黃迪安排到大世界歌舞廳裡,專門陪那些臭男人跳舞。日軍的那個鑑寶專家川仁武夫看中了黃迪,然後,我又讓凡凡和謝秋琪暗中配合黃迪,只要抓到那個川仁武夫,他就會帶我們去竊取藏寶圖。至少,他比我們更瞭解傭仁的作息規律,讓我們有對傭仁下手的機會。”
李翰點了點頭說:“很好!你們倆成長成熟很快!現在,很多工作都不用我安排了。夜了,你們沖澡吧,我待會幫你們洗衣服。”
哈哈哈哈!譚玲玲和朱莉文仰天大笑起來。
……
春雨如絲似霧,若煙宛潮。
金陵在霏霏細雨中猶如寫意畫一般,淡淡地,濛濛地,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