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裡雖然簡陋卻很整潔,一面牆壁上的粗製木架子上,幾乎都是書籍,空氣中瀰漫着濃重的藥草味道,苦苦的澀味,入喉淡淡的甜意。
茯苓向窗外看去,終於找到了鳥叫聲的來源,是兩隻籠中的金絲雀,正嬉鬧蹦跳着。
這裡比起王府的別院要安靜了許多,空氣也很新鮮,還有這個離奇的銀髮的男人,好似夢中一般,讓清醒過來的茯苓滿心的疑惑。
向布衣端了一碗湯藥,走了過來,凝神的看着茯苓。
“你不需要我再餵你了吧,自己喝了!”
茯苓吃力的伸出了手,蒼白枯瘦的手指,不知是否能承受碗的重量,向布衣皺起了眉頭,他撩了一下自己的銀髮,沒有把藥碗放在茯苓的手上,而是送到了茯苓的嘴邊。
“我看你還需要幾日才能自己喝藥!”
“謝……謝……”
茯苓遲疑的看了一下向布衣,慢慢的張開了嘴,那藥實在是太苦了,她喝了一口,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她有些膽怯,不知這個向布衣是不是和頤王爺一樣,是爲了折磨她而來的。
“慢點……也不用怕我,我只是個囚犯。”
向布衣輕輕的拍着茯苓的脊背,那鐵鏈隨着他手臂的揮動而錚錚的輕響着。
“有點苦……”茯苓難爲情的看了向布衣一眼。
“知道苦,就說明你已經沒有大礙了。”向布衣繼續喂着茯苓,直到那碗藥水喝光了,他才端着碗離開了。
茯苓呆呆的看着向布衣的背影,初看見他的銀髮和粗重的鐵鏈,她確實有些害怕了,但是剛纔溫文爾雅的聲音,讓她心中緊繃着的防備,慢慢的鬆懈了下來,至少此時此刻,他是善意的。
接下來的三日裡,只要茯苓喝了藥水之後,就會昏昏欲睡,一睡就是一天,到了第三日,她才真正的清醒了一些,不用再服用那湯藥了,可以下牀慢慢的走動了。
向布衣除了送藥進來,大多數的時間是在庭院裡的桃花林下看書,擺弄着地上的藍色小花和一些奇異的小草。
茯苓透過木屋的窗櫺就能看見那個銀髮的男人,他已經將銀髮束了起來,顯得利落了許多,身上的鐵鏈讓他看起來很有力氣,他總是緊鎖着眉頭,似乎在研究着什麼。
茯苓喜歡看他凝神思考的樣子,如果不是那鐵鏈,怎麼也看不出他是個囚犯,倒像個清高的隱者。
向布衣睡的很少,那牀鋪距離茯苓不遠,他每次都是側臥着,靜靜的沒有一點聲音,鐵鏈不允許他平躺下來,所以茯苓看不見他熟睡的樣子,茯苓猜想着,向布衣應該是一個很有耐力的男人。
茯苓大病初癒,開始有些留戀這裡的簡樸風韻了,特別是那兩隻金絲雀,每天似乎爲她吟唱一般。
還有那個奇人向布衣,藍楓小築裡的每樣東西都讓她充滿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