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憲兵司令部。
荒井順淳看了大家一眼:“剛剛收到情報,支那軍統高級報務員風車將攜帶軍統最新電臺密碼於今晚抵達東京,並準備在晚8點與漸次孝治在東京茶道社碰頭。大家看一下茶道社位置吧。”
荒井順淳指了指地圖:“這個茶道社就在河邊,跳窗出去就可以從水上逃走。”
大家的目光一齊聚到荒井順淳手指指的位置。
荒井順淳發佈命令:“青鳥,你帶一組人化裝成茶客控制茶道社內部,要牢牢把住窗口位置!”
“是!”
“上杉信田,你負責外圍!”
“明白。”
“一旦情況有變,迅速將茶道社周圍的街道路口控制住,江面上還要佈置人手。”
荒井順淳看了一眼漸次孝治:“漸次孝治,你8點以前進入茶道社,然後選一個死角位置坐下,目標出現,先接頭,然後打碎一把茶壺,大家以此爲訊號。你們記住,我要的是活的。”
衆人齊聲喊道:“哈依!”
荒井順淳厲聲喝道:“爲了防止走漏風聲,從現在起,你們幾個誰也不準走出憲兵隊半步!”
一衆參與行動的人回到了辦公室,忙着調試槍支,拉槍栓的聲音響個不停。
青鳥三末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沉思。他把目光投向窗外,突然想起了什麼,拿出一張白紙,折成正方形,然後又對角相折,最後拿出鋼筆,將折線處描成虛線。
隨後,青鳥三末拿起一把車鑰匙,走出辦公室,來到小院。
慰問團鬆口的汽車停在院內。青鳥三末走向前,打開車門,找到副駕駛上慰問團成員,據說是大阪一個貴族之女優末子的一本未看完的那本書,將紙片夾在折角頁中。
青鳥三末關好車門,走進樓內,找到司機濱上。
濱上笑呵呵地問道:“青鳥組長,有事兒啊?”
“樓下有輛車,慰問團鬆口社長的,你去幫我還一下吧。”
“哈依,請問送到哪兒?”
“慰問團呆的地方。”
濱上答應着,接過鑰匙,向樓下走去。
青鳥三末站在窗口,看着濱上將車開出憲兵隊,才放心地走進辦公室......
鬆口和優末子走出小劇場,鬆口朝門口張望了一下,不見青鳥三末,抱怨道:“這個青鳥三末,今天怎麼沒來?”
優末子笑笑道:“可能有什麼事兒耽擱了,我自己走回去吧。”
話還一面說完,就見濱上驅車從遠處緩緩開來。
接了車,鬆口驅車送優末子回住處。
優末子隨手翻開車上的那本書,打開折角頁,見一張方型白紙,很是納悶。優末子拿起白紙,反覆捉摸。
她猛然想起了自己曾經接到那張字條上寫着:今天出現在慰問團那名憲兵隊的就是殺死火鳳凰的兇手。另,喜子已叛變。
突然想起了青鳥三末好像在慰問團的時候掏出香菸遞給自己。然後問:抽菸嗎?老船長。
優末子好像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她沿劃線撕開,掀起四個角。隨後取下頭上的髮卡,穿透中心位置。一架風車立即成型。
優末子將風車伸出窗外,風車隨風轉動起來。優末子看着風車,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一陣風過,風車被吹碎了。
鬆口無意地說道:“紙太薄了,風一刮就碎了。”
優末子眉頭一皺:“社長,能在前面停一下嗎?”
鬆口急忙問道:“你有事?”
優末子點點頭:“嗯,您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優末子來到了路邊的“野田當鋪”,櫃檯裡的連忙招呼。優末子看了一眼:“聽說您這兒有些東西,我想看看。”
聽到優末子的聲音,杜月笙緩緩的組了出來:“裡面。”
杜月笙將優末子引進內室,轉身關門:“你是?”
“對不起,杜老闆,我是軍統的人,代號‘月季’。我曾接到命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來你這裡,但現在情況緊急,我必須尋求你的幫助。”優末子滿臉憂慮:“我們的一個新派到同志可能有危險。”
杜月笙沉默了下後道:“我們正在進行撤離,但是我們怎麼幫你?”
優末子十分着急:“你最好想方設法和他聯繫一下。風車有可能會帶着新密碼來東京。”她把前後情況仔細介紹了下:“一定要想辦法找到他,先通報情況,告訴他注意安全,憲兵隊的人很有可能已經聽到什麼風聲了。”
杜月笙答應着,把一個玉鐲遞給優末子。
優末子拿着玉鐲,一邊欣賞着,一邊走出了當鋪。
不一會兒,杜月笙走出當鋪,看看天色已近黃昏,便讓動手裝門板,準備打烊。
“杜先生......”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杜月笙轉頭,見是小茶壺,有些吃驚:“小茶壺?你不是負責撤離工作了嗎?怎麼來了?”
小茶壺隨杜月笙走進當鋪。當鋪大門敞着,門外不時有行人走過。
“情況緊急。”小茶壺壓低聲音說道:“我正在進行撤離的時候,軍統的一個人冒着危險找到了我。”
杜月笙一怔:“軍統的人也找到了我,看樣子事情非常緊急了......”
杜月笙判斷得沒有錯,他們和王亞樵這些人並不隸屬於軍統,而是由大總統王恆嶽直接指揮,眼下軍統的人直接和他們取得聯繫,東京的局勢已經非常危急了。
小茶壺把一把扇子放了下來:“是那個軍統的人交給我的,這把扇子上是最新電臺密碼和通訊規則,他讓我們想辦法把這消息傳遞給......”
他低聲說了地點和名字,然後道:“假報用這套新密碼,真報還用原密碼。”
杜月笙點點頭。小茶壺向門口掃了一眼,低聲說:“我馬上走,我還要幫軍統的人去送另外一份情報。”
“一定要注意安全......”杜月笙也壓低聲音,話裡帶着難得的緊張:“我剛失去了阿四,不希望再失去你。”
“杜先生,我知道。”小茶壺的聲音裡帶着感激......
東京暴動發生到現在,讓東京所有的生意都受到了嚴重影響,“東京”茶道社顯得比較冷清,客人三三兩兩散坐在各處。幾名憲兵化裝成茶客走進茶道社,迅速佔領有利位置。青鳥三末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套茶具放在茶桌上,青鳥三末端起茶杯,站起來朝樓下望去。只見上杉信田帶着幾個憲兵埋伏在茶道社正面。上杉信田的手下吉阪正雄帶着幾個憲兵向江邊的一條小船跑去。
一輛車經過茶道社門前。小茶壺坐在車上,用手輕輕擡起禮帽沿,環顧茶道社周邊,幾個化裝後的憲兵映入小茶壺視線。黃包車沒有停,匆匆而過。
憲兵們四下張望!
他們生怕錯過了立功的機會。
漸次孝治乘一輛車來到茶道社門口,緩步上樓,在一個死角茶座坐下來。
小茶壺從巷子裡拐出來,故意東張西望,然後向茶道社內走去。上杉信田看到四處張望的小茶壺,判定此人便是接頭人,隨即和身邊憲兵交流一下眼神,做好抓捕的準備。
漸次孝治坐在茶座前,看下錶,然後擡頭朝樓梯口看去,只見小茶壺低頭走了上來。
小茶壺擡了一下禮帽,四下打量一圈。
漸次孝治確認來人是小茶壺,起身,朝小茶壺走過去。
窗口處的青鳥三末看着這一切,內心萬分焦急。一個茶道社夥計拿着一摞茶碗走過來,青鳥三末順勢一伸腿,夥計腳下站立不穩,“撲通”一聲跌倒,茶碗摔了個粉碎!
衆憲兵聽到茶碗打碎的聲響,激靈一下站起,紛紛拔槍。
小茶壺一看有情況,拉着漸次孝治匆忙下樓,拔槍向憲兵射擊。
上杉信田聽到槍聲,帶領憲兵們舉槍衝進茶道社。小茶壺和漸次孝治被憲兵們一上一下圍堵在樓梯中間。小茶壺連開數槍,回頭對漸次孝治說:“你愣着幹什麼?開槍啊!”
漸次孝治舉起槍,頂在小茶壺的頭上。
小茶壺愣了一下。漸次孝治飛起一腳,將小茶壺踢到樓下。衆憲兵蜂擁而上,將昏倒的小茶壺捆綁起來。青鳥三末看着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心裡一陣絞痛。躲在暗處的杜月笙也看到這一切,不禁皺起了眉頭。
“帶走!”上杉信田大喝一聲。
小茶壺被押進憲兵隊刑訊室,高高地吊在刑具上,一個憲兵正在用皮鞭抽打着他。
刑訊室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荒井順淳、青鳥三末走了進來。上杉信田急忙上前,將一個寫有“絕密”的本子遞到荒井順淳跟前。
“站長,這是在他身上搜出來的。”
荒井順淳接過來,隨意翻了翻,走到小茶壺跟前:“認識一下,我是東京憲兵隊的司令官荒井順淳少將,你就不用自我介紹了,我知道你代號叫風車,客套話我就不說了,咱們直奔主題。你要做的就是回答我幾個問題,其他的我們好商量。告訴我這是什麼東西?”
小茶壺的心裡笑了,他們把自己當成風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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