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帥!”
俞雷和谷正倫一動不動的站在王恆嶽的面前。
“把你們調來,爲了什麼事情,我已經告訴過你們了。”王恆嶽的面色凝重:“具體計劃和行動計劃也都交給你們了。”
俞雷和谷正倫一齊點了點頭。
蔣介石在邊上看着,心裡輕輕嘆息了聲。
如果把戴笠調來,那事情或許還有轉圜餘地,但是,現在調來的卻是俞雷。一旦俞雷出手,那麼事情便無法挽回了......
“明日上午正式動手!”
“是!”
俞雷和谷正倫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簡單的回答了一個“是”字......
王恆嶽揮了揮手,兩名部下轉身走了出去。
大網已經拉開,弓箭已經離弦,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
王恆嶽並不想弄的腥風血雨,但該解決的事,總是要解決的......
滿人們按照約定,三三兩兩的出現了。
在他們看來今天這次抗議,和往日去茶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地方,甚至在他們看來,當今的大總統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
也許在滿人們的眼中,現在還是大清國......
一搖三晃的滿人們,見了面彼此問着“吉祥”,笑嘻嘻的談論着手上的扳指,吹噓着自己昨天找了個多麼紅的姑娘。
“十三爺來了,十三爺來了。”
一亂鬧哄哄的聲音裡,蘊德搖搖晃晃的出現在了所有滿人的面前。
“十三爺您吉祥。”
蘊德一擺手:“走了,哥幾個,咱們今天爲滿人出氣去!”
“走啊,跟着十三爺啊!”
“跟着十三爺吃不了虧,走啊,玩事了拿錢去!”
幾百個滿人跟在蘊德的後面,一邊叫着一邊和春遊似的朝着北京市政府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有幾步,忽然大批的憲兵出現在了街頭。
這些荷槍實彈的士兵一旦出現,倒讓這些滿人嚇了一跳。
谷正倫冷冷的看着這些滿人。
蘊德也被嚇了一下,但隨即鎮靜下來,朝身邊的安貝勒使了個眼色,安貝勒當年也是個橫慣了的主,就算他的大清國亡了,也沒有太把這些當兵的看到眼裡。凸着肚子來到谷正倫的面前:“怎麼着?這民國了就不許遊行抗議了?”
谷正倫冷冷的笑了下。
安貝勒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有些害怕,硬了一下頭皮:“北京、上海、青島那些多的遊行,你們都沒有管,怎麼到了我們滿人這裡就不行了?”
“不是不行。”谷正倫冷笑着道:“而是本司令接到線報,說你們以遊行爲名,密謀叛亂,陰謀刺殺北京市政府官員!”
安貝勒和那些滿人們被嚇住了。密謀叛亂,陰謀刺殺北京市政府官員?
遊行的罪名不大,可這“密謀叛亂”的罪名,到了哪朝哪代都是潑天的罪行......
“胡......胡扯......”安貝勒大聲叫了出來:“你瞅瞅,你瞅瞅,我們哪裡是要造反?我們就是要遊行抗議!”
谷正倫沒有和他繼續廢話:“所有人員呆在原地,擅動者,格殺勿論!”
擅動者,格殺勿論!
這一句話讓整個遊行隊伍都安靜了下來......
谷正倫揮了揮手,一羣憲兵如狼似虎的把這些滿人都分了開來,然後一個個的仔細檢查着。
“司令,找到轉輪手槍一枝。”
“司令,找到自製炸彈兩枚!”
隨着這一聲聲的報告,蘊德、安貝勒這些滿人嚇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很快,幾個滿人被帶了出來,表情麻木。谷正倫才一開口詢問,這幾個滿人已經答道:“回司令話,此次是由十三爺蘊德、貝勒爺安福等人主使,陰謀利用抗議之機,待到北京市政府官員出現,即先以手槍射擊,爾後再扔炸彈......”
“胡說!胡說!”蘊德和安福大聲叫了起來,蘊德更是暴跳如雷:“我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從來也都沒有過!”
谷正倫笑了一下:“有沒有做過,進了憲兵司令部什麼都清楚了。來人,把這些人全部帶走,一個不留!”
一片哀號聲中,所有的滿人都被憲兵控制起來。
蘊德終於害怕了,他開始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但現在後悔,卻已經太晚了......
當谷正倫帶着憲兵扣押了全部準備參與遊行抗議的滿人同時,俞雷也出現在了醇親王載灃的家中。
一聽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就是俞雷,載灃的心裡長長嘆息一聲。
完了,什麼都完了。王恆嶽早就想解決滿人問題,只不過爲了影響,一直沒有動手而已。而現在蘊德這個笨蛋,卻把這個機會雙手送到了對方面前......
“現在就動手了?”載灃默默的問了一聲。
俞雷點了點頭:“你很聰明,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我知道,但我沒有辦法阻止。”載灃苦笑了下:“蘊德他們被你們利用了,卻還洋洋得意,以爲揀到了一個天大的便宜,可他卻不知道,他這麼做等於把自己和北京城裡所有的滿人都送到了墳墓裡......”
“你很聰明。”俞雷又重複了一遍:“在宮裡呆的時間長了,對這些事情看的非常清楚。”
載灃嘆息了聲:“我可以幫你們,你們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我知道在你們的眼裡,我就是一隻螞蟻,指頭一捏就可以捏死,用不着你俞局長親自來抓我。你來,爲的一定是要我幫着你們做事情吧?”
“你很聰明。”俞雷第三次重複了自己的話:“那麼你猜會是什麼事情?”
載灃想都未想脫口而出:“你們需要一個有分量的人,來指證那些滿人,而現在北京城裡滿人中說話最有分量的,那也至於我這個了,我答應你們可以做任何事情,但我也有幾個要求希望你能應許......”
“說吧。”俞雷平靜地道。
載灃略想了一想:“我的家產你們可以查沒,但我求你們給我和我的家人留下一口吃的。我們這些滿人什麼都不會做,除了祖上留下來的一些家產,什麼都沒有了。”
俞雷淡淡一笑:“可以,但僅僅限於你。”
載灃出了口氣:“謝謝。還有一個要求,終究大家都是滿人,只求你們不要殺太多的人......”
這次俞雷沉默了下:“不會殺太多的人,但會懲辦幾個首惡者。然後其餘的人......”
他說到這便不再往下說了。
載灃也沒有繼續堅持,然後他緩緩地說出了自己的最後一個要求:
“殺了蘊德!”
他心中對蘊德充滿了仇恨!
如果不是他的話,也許北京城裡的滿人不會遭到這種滅頂之災。
其實載灃也想錯了,即便蘊德不做這樣的事情,也一樣會有人出來頂替他的位置的。原因非常簡單,因爲那位大總統已經決心這麼做了......
發生在北京城裡的這次奇怪的,荒唐的“暴動”,是王恆嶽解決滿人問題的開始!
蘊德、安福在憲兵司令部裡沒有堅持多少時候,很快按照谷正倫的意思,交代出了密密麻麻的大量供狀。
內容無非就是北京城裡的滿人如何陰謀勾結,企圖發起暴動,陰謀推翻現行政府。
這還不算,前滿清醇親王載灃也很快出來自首。
在載灃的供詞裡,他交代出了滿人是如何策劃的、誰是暴動首領等等之類。而且還交出了暴動者隱藏在自己家裡的大量武器彈藥......
如果是蘊德、安福的供詞還不能讓人信服的話,那麼載灃的供詞毫無疑問是具有很大分量的。
北京城裡滿人的災難降臨了。
根據載灃、蘊德、安福的“供詞”,大量的滿人遭到逮捕,家產一律查封。幾天之內,就有數萬滿人被俘,北京監獄一時人滿爲患。
而抓捕卻還在依然繼續着。似乎最後一個滿人還在,抓捕就永遠不會結束一般。
而所謂的滿清“八大鐵帽子王”的後人,在北京的也無一例外的遭到的逮捕。這些當初曾經風光一時的滿人,眼下也許畢生都只能在監獄裡度過了。
北京城裡,乃至全國一片叫好之聲。
滿人帶給漢人的傷害實在太深了,現在終於該輪到他們了。
這些被抓起來的滿人可以做什麼?挖煤?開礦?天知道,反正適合他們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而這一切的幕後策劃者,只有一個人:
王恆嶽!
他在北京逗留不長的時間裡,成功的解決了滿人問題。成功的用不流血的方式,驅逐、逮捕了北京城裡超過九成的滿人。
這裡曾經是滿人的政治中心,影響很大,而現在王恆嶽做的,就是要將滿清的餘毒驅除。
他做了,也做到了。儘管在繼日本人之後,他又成爲了滿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但是王恆嶽根本就不在乎。
無論對手是如何的憤怒,無論對手是如何的對自己要殺之而後快,王恆嶽從來就不在乎。
他要留給自己後代子孫的,是一個乾淨的國家,一個真正值得尊敬的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