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隨着北伐軍的登陸,上海總指揮部的登陸,整個局勢發生了轉變。
12日,盧逸軒下令兩個營的兵力就地構築工事,連續幾次擊退21旅進攻,隨着在暴動隊伍的支持下,發動了幾次小規模的反擊。
8月13曰,楊森終於翻臉了。
在這日,驃騎軍團總指揮楊森通電,指責淞滬駐軍使盧永祥〖鎮〗壓愛國〖運〗動,殘殺愛國羣衆,國民『政府』拒絕其和談,限令盧永祥於8月1
5日前放下武器,交出軍隊,通電下野!
楊森說翻臉就翻臉!
正在盧永祥進退維谷的時候,美英法三國又開始對其施壓。
在楊森通電發出不久,三國列強同時表態,盧永祥、何豐林應對此次發生在上海的災難擔負起全部責任,並要求在上海的21混成旅立即放下武器,上海的秩序應交由北伐軍來負責。
內憂外患!
現在盧永祥的處境,已經只能用內憂外患來形容了。
北伐軍在上海站穩了腳跟,外國人又開始對自己施以強大壓力。
楊森態度強硬,盧永祥在一天之內連發幾次求和電報,但都爲楊森所拒絕。
盧永祥又開始向江蘇督軍李純求援,但此時的李純亦在與國民『政府』進行和談,竭力討好國民『政府』,哪裡有心思來管到上海的事?
眼下的局勢就是誰幫盧永祥,誰就是國民『政府』的敵人,尤其目前的國民『政府』,身後有歐美列強的撐腰,這一點纔是最讓人頭疼的。
其實一直到了此時,連一心想要維護北洋『政府』的〖日〗本也終於知道,北洋『政府』已經要完蛋了!
盧永祥想要回到上海,但只要自己一動,北伐軍立刻能夠尾追而至,就算自己能夠回到上海又有能什麼用?
8月15日最後期限到來,北伐軍開始炮擊嘉興!
15日下午3時,淞滬駐軍使盧永祥,通電下野!
當這一消息傳到上海,整個上海都爆發出了『潮』水一般的歡呼!
勝利了,勝利了!盧永祥下鼻了!這個讓上海市民唾棄的大軍閥下野了!
實實在在地說,盧永祥有些冤枉。
上海暴動其實和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盧永祥也好,或者是張永祥、趙永祥,反正無論誰坐在這張位置上遲早都要出事。
盧永祥做的最錯的,就是不該和黃金榮結下了仇給了王恆嶽的情報組織有了可趁之機,藉着這位上海大亨的手,讓風暴在整個上海燃燒!
盧永祥下野後,何豐林獨木難撐。他心裡很清楚,一旦自己落到上海市民的手裡將會遇到什麼樣可怕的事情。
在15日當天夜裡,何豐林扔下了自己的隊伍,跑進了位於上海虹口閱行路3號的〖日〗本領事館內尋求庇護。
16日,失去了指揮的21旅放下了手裡的武器!
這一天終於來到!
1口1口年8月川日,上海大暴動爆發。8月12日北伐軍海軍陸戰隊登陸上海。8月16日,上海軍閥武裝全部肅清!
上海大暴動以勝利而宣告結束!
隨即,國民『政府』大總統任命盧逸軒爲上海臨時軍政最高長官,要求在北伐軍主力進入上海之前,盡一切力量穩定住上海局勢!
上海這個花花世界終於落到了王恆嶽的手裡!
臨時擔任上海最高軍政長官的盧逸軒,迅速命令收攏21旅敗軍,維護上海秩序。並與列強展開交涉要求各租界內的巡捕維持租界秩序,避免發生不必要的衝突。
這當然是列強希望看到的結果。
8月17日,上海暴動宣佈結束。
但是儘管上海暴動結束,騷『亂』卻遠遠沒停止。
那些之前曾在大遊行、大罷工、大暴動中起到作用的流氓扒手,在暴動勝利之後也迅速流露出了他們的本xing。
僅在16、17兩日,以“〖革〗命功臣”自居的這些人,在上海各地犯案達一百餘起。其中20餘家店鋪遭到砸搶,兩名保護自己店鋪的掌櫃重傷。
在得知了這些情況之後,盧逸軒迅速下令在上海各處張貼“禁止騷『亂』令”但所起到的效果並不很大。
18日騷『亂』繼續蔓延。
用這些幫派成員是要承擔一定風險的,而現在這樣的風險便開始呈現出來。
奇怪的是,盧逸軒並沒有以命令的形式讓黃金榮、嚴九齡這些上海大亨們約束自己的門生弟子。這也讓同樣以“〖革〗命功臣”自居的這些大亨更加洋洋自得。
要出大事了!杜月笙的第一想法就是如此!
他仔細研究過王恆嶽這個人,當初他才得西南三省立刻對三省內的土匪和幫派組織大行清剿、〖鎮〗壓,由此可以看出他對這些幫派組織深惡痛絕。現在上海騷『亂』在進行着,他絕不可能無動於衷!
杜月笙立刻在第一時間,一邊嚴令自己的門生不許參加任何騷『亂』,一邊由林天龍和王輝海引見,見到了盧逸軒。
“盧總指揮,我已經命令在的門生不許妄動,一切接受北伐軍的指揮。有幾個參與了打砸的人,我把他們抓了起來,現在就在門外等候盧總指揮處罰!”
杜月笙的話讓盧逸軒有些好奇。
這個人看起來是看出了自己準備武力〖鎮〗壓騷『亂』了,居然提前動作,把自己處在了任人宰割的地位,這樣反而能讓自己處於有利的位置。
“杜老闆,你說我該怎麼辦那?”盧逸軒打開了一瓶紅酒,在兩隻杯子裡倒上,端了一杯放到杜月笙的面前:“我對騷『亂』非常之的頭疼那。”
“不敢,不敢。”杜月笙急忙站了起來,雙手接過了杯子:“盧總指揮,那些人無法無天,北伐軍已經到了上海,居然還敢如此,我杜月笙是舉雙手贊同總指揮做出任何行動的。我的門生弟子之中,只要有任何人違背了總指揮的禁止騷『亂』令,總指揮都可以抓!”
盧逸軒品了一口紅酒:“不錯,這樣的好酒也只有在大上海才能品嚐到了。記得以前我在歐洲留學的時候,每個月在菸酒上都要花費好大一筆。後來我學成回國,啊,杜老闆你還不知道,我是海南人,在我們那裡是買不到這樣好酒的。我喜歡好酒,喜歡雪茄,喜歡美麗的女人,這些到了大上海後都可以實現了。“杜月笙聽的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位總指揮想要做什麼。
“可是那些人的騷『亂』很厲害,厲害得讓人頭疼。”盧逸軒轉動了下酒杯,嘆了口氣:“我以爲到大上海了,可以過上幾天愜意的日子了,可這也騷動,那也騷『亂』,我一分鐘都安靜不下來啊。杜老闆,你說我該怎麼辦那?”
盧逸軒朝杜月笙看了一眼,笑笑,忽然猛力把酒杯朝地上一砸“當”的一聲酒杯裂成碎片,把全無防備的杜月笙嚇了一跳。
盧逸軒面色一沉,語氣中甚至帶着幾分猙獰,和方纔的溫和儒雅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誰不讓我好過,我就要子他的命,誰要搞『亂』上海,我就扒了他的皮!”
杜月笙大驚失色,急忙站了起來,汗水在他的背後滲了出來。
盧逸軒忽然又笑了,拿出一根雪茄:“杜老闆,抽菸嗎?”
“啊,謝謝,不用,不用。”
盧逸軒的忽笑忽怒,讓杜月簍冷汗連連。
盧逸軒給自己點着了,語氣又變得溫和起來:“當然,你杜老闆不是這樣的人,你是幫我們的,那就是我們的朋友,對待朋友,我們是友善的。杜老闆,我知道上海的動『亂』,無非就是黃金榮嚴九齡那些人弄出來的,和你一點關係也都沒有,可我現在需要杜老闆的幫忙。”
“總指揮儘管說,但有杜月笙辦得到的,無不從命。
”杜月笙急忙說道。
盧逸軒微微一笑:“我的軍隊已經準備好了,既然有人無視我的禁止騷『亂』令,那我也只能用強制xing的手段來制止騷『亂』,恢復上海秩序了。杜老闆對上海再熟悉不過,如果有了杜老闆的幫助,事情就好辦得多了,不知道杜老闆意下如何?”
杜月笙知道盧逸軒這是要讓自己帶着北伐軍〖鎮〗壓上海幫派了。
這麼一來,一旦傳了出去,那麼自己轉瞬間便會站到黃金榮、嚴九齡這些人的對立面,會成爲他們的敵人。
嚴九齡倒也算了,可自己卻是黃金榮提拔起來的,自己怎麼能夠背叛他?
“杜老闆,大難臨頭各自飛那。”盧逸軒意味深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們都是大亨,可大亨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辦到的。黃老闆那麼大的勢力,得罪了盧永祥,尚且差點把命都送了,何況你杜老闆呢?”
這一句話一下就點醒了杜月笙。
是啊,大亨算得了什麼?再大的大亨,一旦得罪了這些手裡有兵有槍的軍人,那也只有死路一條,黃金榮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自己可以不爲自己考慮,但自己的那些門責弟子該怎麼辦?
杜月笙必恭必敬地道:“盧總指揮,杜月笙知道該怎麼做了。”
盧逸軒哈哈一下,說道:“爽快,爽快,杜老闆一言九鼎,盧某佩服,來人,把軍隊給我全部集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