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出征謠

“將軍一別數十年,相思生鏽淚襟沾,若問此地何人故?最是牽腸伊人怨。”

戰亂那一年,他喜得貴子,她臥牀養身。

他開設家宴,宴請親朋好友,他大笑着喝的爛醉。

上諭送到她的牀前,即刻出徵制敵。

她看着熟睡的他,她沒有叫醒他。

第二天,他看到了上諭,劍眉間閃過一絲怒憤。

披上戰衣,他親了一口他兒子的額頭,小嬰兒不會說話,卻在咧嘴笑着。

佩劍掛在腰間,他大步的走出了院子。

她看着他的身影,無助的掉落着眼淚,淚水肆無忌憚的打在了她兒子的臉上,小嬰兒舔着嘴,將她的眼淚嚥到了肚中。

他帶領着軍隊,開向了邊界,趟過條條河流,踏碎萬千石沙,咽過數斤汗水,可他堅毅的臉上從未變過表情。

交戰之時,他奮勇殺敵,戰績赫赫,率領着軍隊所向披靡。

士兵們稱他爲戰神,永不失敗的戰神。

可在下一場的戰爭中,他的不敗戰績被打破了。

敵軍抓了俘虜,將俘虜全都拉到戰場上,當着他的面斬落俘虜頭顱。

這些俘虜大多是附近的居民,他們手無寸鐵,只會指望着國家的軍隊來救他們於水火之中。

這些俘虜中有着許多幾歲的孩子,更甚還有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

他在看到這些俘虜的那一刻,心碎了,他跳下了戰馬,開始與敵軍講條件。

敵軍一直挫敗,早已瘋癲,唯一放走俘虜的條件便是,讓他自刎。

他笑了,苦笑着,帶着眼淚苦笑着。

將士們阻攔他,他卻喝令退下,他看了看手裡的重劍,又轉身看了看家的方向。

義無反顧,笑中帶淚,擡起重劍,架到自己的脖頸之處,手上用力,血濺四方。

將士們哭了,全都對着他們認爲的戰神將軍下跪祭拜。

而敵軍也誠信的放了那些俘虜,但是敵軍終究還是失敗了。

因爲他帶過的兵,心裡都裝着他的身影。

幾天後,噩耗送回了他的家裡。

隨着噩耗的還有一件他的戰衣和一把佩劍。

她趴在他的戰衣和佩劍上哭了很久很久,以至於最後她都荒蕪了眼淚。

多年以後,戰亂平定。

在他自刎的那個地方,如今早已被村莊覆蓋。

許多許多的孩子和兒童,全都圍繞着一座墓碑唱着一首歌謠。

“將軍一別數十年,相思生鏽淚襟沾,若問此地何人故?最是牽腸伊人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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