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德猜的一樣,來神奧接手赤焰鬆的是國際刑警的熟面孔,燃巖。
這還是燃巖第一次來棲島,而灰石也早早地就等在碼頭了。
“這下熔岩,水艦的事情可以徹底告一段落了,你也不用繼續亂跑了,可以回去休息了。”
灰石提前祝賀燃巖。
然而燃巖卻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我追了這麼久的人,最後竟然被你們輕鬆抓住,真是讓我有些慚愧啊。”
“只能說因緣際會吧,如果赤焰鬆不特意暴露在火雁面前,這事還不好說呢。這人啊,就是自大不得,好好當着陰溝裡的老鼠還能多逃一會,何苦呢?”
燃巖來到庭院裡時,路德正躺在躺椅上打着盹。
被沙奈朵弄醒之後,路德連忙招呼燃巖坐下,順便讓精靈們送點吃的出來。
“不是讓灰石帶你去參觀一下棲島嗎,這點時間都沒有嗎?”
雖然知道燃巖身爲國際刑警可能會很匆忙,但是時間緊張到連閒逛一會都沒有,還是讓路德覺得有些可惜。
“你也知道國際刑警處於新老交替的過程,很多事情要去處理,如果可以我倒是想和老爺子換換,在島上過這樣悠閒自在的生活。”
灰石笑着解釋道:“我在島上可沒有閒着,每天也是也要學習一些新的技能,還要幫麻衣鍛鍊路德。”
路德咳嗽了一聲,老爺子真是在什麼人面前都能亂開車。
以前怎麼沒發現老爺子還有爲老不尊的一面呢?
還好燃巖聽不懂老爺子話裡的深層含義,只以爲麻衣是個督促男朋友上進的好女朋友。
“國際刑警新老交替…”路德趕緊把話題撤回來,他回味了燃巖說的這句話,不禁問道,“現在國際刑警怎麼樣?”
燃巖接過大嘴娃送過來的飲料,說了聲謝謝,聽到路德談起這個,猶豫着,把飲料放在了桌上。
“有點懷念老爺子還在的時候了。”
懷念以前的時代是很多人進入新時代的通病,但是從燃巖嘴裡說出來的事卻讓灰石皺起了眉頭,甚至有些鬱結。
“老牌精英黑洞小隊在老爺子退休後也逐漸離職,他們也到了該回歸正常生活的歲數了。”
灰石嘆了口氣,不是每個人都像自己無兒無女,孤身一人,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的。
黑洞小隊這批人平均歲數已經到了四十歲往上,想要陪伴在家人身邊的想法到了這個年紀逐漸佔據了上風。
還在國際刑警時候,灰石就聽他們說,下一次任務執行完,就回家陪家人。
下一次任務執行完就回去結婚。
亦或是,下一次任務執行完,就退休了。
這些看起來就像是個巨大的FLAG的臺詞沒有讓他們出現意外,然而,這個下一次被一次次推遲了。
有人沒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有人無法在親人離世時趕回家中,有人的精靈病逝時仍在眺望着他們回家的方向…
“你還算是我爸爸嗎,一年到頭你回過家幾次?”
“你怎麼不和工作過一輩子?”
灰石和黑洞小隊的夥伴出去休沐的時候恰好撞見了他們其中一位的女兒,那個孩子說的話字字誅心。
灰石沒有結婚,很難和他們感同身受,但是同伴說的話卻讓他印象尤深。
“總得有人去做這些。”
只不過,每個人都沒有應和他這句話,只是默默舉杯,碰杯。
他們之所以不退休,是因爲他們還願意爲這個世界多付出一點。
即便親朋好友受限於信息管制,不知道他們的所作所爲,他們的功績甚至只能等到退休之後才能和家裡人說明…
即便有那麼多的不理解,他們還是在堅守着自己的信念。
因此路德在被烏合之衆傷害的時候,灰石,夾竹桃會出現。
因此熔岩,水艦想要繼續作妖,會被燃巖帶着自己的手下苦苦追尋,讓赤焰鬆狼狽而逃。
灰石的離開像是一個信號,讓這些精銳中的精銳把所有的希望和寄託交給了後背,寄希望於這些有熱血,有衝勁的年輕人接過他們的班。
路德打斷了燃巖的話,他對着灰石舉起手中裝滿飲料的杯子。
“敬那些暗中守護着大家的國際刑警一杯。”
灰石彷彿又回想起了昔日與同伴們絞殺窮兇極惡之徒的日子,想起了那一個個讓人難眠的日夜。
敬的不是酒,但是在場的三人對於這些老去的前輩們只有最深的敬意。
“老人們逐漸離開,可是新的國際刑警並沒有能很好的接過他們的班,這纔是現在國際刑警最大的問題。”
灰石在國際刑警時曾說過,光有熱血是不行的,熱血易冷。
而且新人在灰石看來都是脆弱不堪,乳臭未乾的小屁孩。
他沒有用歲數看人的意思,當時他可是在國際刑警的重重包圍下殺穿包圍圈,把一羣新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的人。
在他這種可以肉身和精靈搏鬥的人眼中,這些人跟繡花枕頭沒有區別。
當時老夥計們還勸慰灰石,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他一樣,這麼恐怖。
“要是國際刑警都是你這樣的人,那估計犯罪率會直線下降,連外海的人都會忌憚。”
可現實是,灰石只有一個。
“半年前,追擊一個盜獵精靈的團伙,對方在國際刑警新成員的包圍下輕鬆脫逃,還被人家擊傷數人,最後是黑洞小隊的前輩出手協助才得以收網。”
“四個月前,神奧切鋒市,沿海精靈走私,國際刑警在警覺度不夠的情況下,被人重傷三人。”
“一個月前,赤焰鬆在豐緣即將被捕,卻在我們的包圍圈中逃脫,最後查實,有人自作聰明,離開自己的位置,想要進入包圍網內提前抓獲赤焰鬆,導致對方有機可趁。”
燃巖只是數了幾個比較難以置信的錯誤出來,相信他沒說的可能還有更多,又或者,發生了,他又不知道。
灰石知道新老交替要經歷陣痛,可現在看,這哪算陣痛啊,這是劇痛吧。
路德聽完之後,冷靜地問道:“國際刑警想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