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說點什麼，只剩下嗚嗚嗚嗚的聲音了，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從那晚起，猴子拉了三天肚子，又當了三天啞巴，石頭拍手稱快，平常見就這猴眼珠子直轉，一會一個主意，襯托得他石頭啥也不會似的。
這下好了，猴子這廝大字不識，更不要說寫字了，閉上了他那張嘴巴，石頭都覺得空氣都新鮮了不少。
猴子當時一下瘦了不少，碰到小酒也是和老鼠見貓似的，繞開走。
後來的包子，是最晚加入他們的，包子是一個油嘴滑舌的，對誰都花言巧語，一會說自己是邊境的大商戶，做皮毛生意的；一會又說自己是買賣糧食的；一會說家裡一屋子的財寶，那牛皮吹得比猴子還厲害。
包子是鐵柱看不透的男人
當然鐵柱對他也不是很感興趣，只是有時候他會覺得包子看小將軍的眼神很奇怪
他們有時候開玩笑，甚至會賭點小錢，包子別看面子上對他們嘻嘻哈哈的，其實蠻看不起他們這幫糙漢子，從來不和他們一塊玩。
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大將軍讓包子回城門的時候，帶着幾個傷兵，他倒好一進城，就把傷員丟到了城門下的一家藥鋪，大將軍罰了他五大軍棍。
這小子死性不改，依舊每天笑嘻嘻的，所以背地裡他們幾個，私下就叫他笑面虎。
能使喚包子的，估摸着也就小將軍一人了
一晚無風也無雨
石頭他們翻來覆去地睡不着
一道聖旨打破了北境這近期的平靜局面，他們都知道自己老大這身份，女人啊，在北境民風彪悍，女人上戰場十分常見，豆漿一個女人提把大刀就能幹翻對面好幾個男人，和他們掰腕子，也是有贏有輸。
當他們知道小將軍是個女人，連鐵柱都不太驚訝。
入夥的第一天，小將軍就當着他們的面說過
“我是一個女人。”
“你可以選擇跟隨或離開。”
“我相信我將會帶着北境的將領迎來最後的勝利，爲此我願意戰死疆場。”
“我相信真正的勝利和我是男是女無關，它與千萬的將士息息相關，我不願看着戰士們的鮮血白流，不願看着他們的家人被屠殺，他們的妻子被糟蹋，他們的女兒乃至北境兒女的孩子們淪爲奴隸，與牲畜同眠。”
鐵柱心底早有了答案，聽到這番話依舊心中顫動不止
單膝跪地： “我願誓死跟隨你。”
她扶起了跪下的鐵柱，拿過石頭遞來的香，手持三炷香，拜完後插進銅爐中，鐵柱也跟着有樣學樣，拜了關公，讓關公做了見證。
當晚鐵柱想到了那夜，小將軍篤定的對他說：”有我呢。“
他恍惚間夢到了瘦猴在他們旁邊的土包後，小將軍舉起的手勢，他們看到了，瘦猴也看到了，他然後往臉上抹了把泥土，一旁的石頭丟給瘦猴一個袋子，很像小酒平常採藥的袋子，瘦猴靈巧的混進牲畜中，貼到了一匹馬下，他在馬嘴裡餵了個蘿蔔，再說了句北境語，馬兒突然平靜下來。
後來瘦猴放到了敵軍，與小將軍，石頭等人摸黑，抹掉了敵人的脖子
他們十幾人起來時，瘦猴和石頭早回營睡覺了，小將軍與他們一起收拾剩下的人，那時黎明即起，燦爛的陽光照在他們破破爛爛的衣服上。
他們都笑了，這是生的希望，誰不喜歡呢
過了很多年以後，依舊有很多人記得當時的太陽
軍營裡的效率總是很快的
隨着小將軍近期的一道道指令，瘦猴和包子收拾傢伙就帶着十個兄弟先行一步去了京都，小將軍麾下的所有人都打散，分散在軍中的小隊裡，由老將軍統一管理。
包子臨走時，惡狠狠的威脅了石頭，要是敢把將軍弄丟了，他一定要這傢伙的小命。
夜晚，城外
“他們都走了，咱們什麼時候離開呀？”
看着北疆遼闊的土地，璀璨的夜空，羣星閃耀，旁邊的火堆映照着陳默如玉的面龐，“不急。”
火堆裡的木材噼裡啪啦燒着，石頭掏出懷裡的饅頭，用劍尖串着烤
心裡盤算着
包子他們今天剛離開，大軍過幾天就拔營，估摸着也快走了。
“饅頭吃完了麼？”
石頭心裡想着事情，看到劍上什麼都沒有了，肚子倒是想什麼都沒吃似的，“吃完了。”
“走吧。”
石頭萬萬沒想到，自家將軍說的走，不是回屋睡覺，是他倆騎着腳下的馬，一路跑向京城。
石頭什麼也沒問，跟着自家老大，就開始一路騎馬通過沿路的驛站
一路暢通無阻
剛出北疆地界，小將軍和他就換了身獵戶打扮，平常出門都以兄弟相稱。
行路的速度也放慢了不少，一路上開始體驗當地的風土人情，有個商戶的女兒長得極美，還想讓他兄弟倆當個護衛，問看着身爲兄長的石頭了不樂意，護他們一程。
石頭哪能做主，晚上詢問了自家老大的意思，才找到那家商戶管事的，回了話，當護衛沒問題，但是工錢得給到位，他們想離開時就能離開，那家管事同意得也很爽快。
回來後，他告訴了陳墨，聽到自家老大感嘆了一句：“石頭，就喜歡你話少。”
想起包子和猴子他們離開的背影，石頭似乎覺得自己悟到了什麼。
不知是福至心靈，石頭忽然間問了句“老大，鐵柱他去哪了？”
“他腦子好使，我讓他隨軍指揮。”
石頭影影約約似乎又明白了。
“這商戶，你瞭解多少？”
石頭略微思考了一下“他們不是護送貨物，是送人，聽說是一個極美的女子，有人看過那女子的手，骨節分明，蔥白如玉，這威遠鏢局也是當地的大鏢局，看來有大半人手出來送鏢，路線和咱們的也順，再過兩個地界就能到。”
“老大呀，我這趟可賺大了，足足有十兩銀子呢，他們真的眼瞎，說看老大你比較瘦弱，勉強算你二兩銀錢，我們攏共能掙十二兩呢！還說給我們包食宿，管飽！”
一直都沒什麼表情的陳墨，倒是笑了下
“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