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愚蠢的男人只會讓女人大晚上跑天台上吹冷風，看他放煙花。
厲楚恆就是那個愚蠢的男人。
“……”厲楚恆自然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俯下身兩手撐在單人沙發的扶手上，怒意張顯的臉逐漸逼近她。
……
顧萌萌被他眼裡陰沉的火光嚇到，身子下意識地往後縮去。
“顧萌萌，我發現你越來越有恃無恐了！”厲楚恆冷冷地一字一字說道。
他這樣一說，她也意識到了。
自從發現厲楚恆在她生病之後表現出關心後，她在他面前變得會反駁，會諷刺他……
因爲確定他不會對她怎樣，所以她敢表露真正的自己。
只不過現在的厲楚恆……又讓她莫名地感到害怕。
畢竟這個男人……強~暴過她，囚禁着她，甚至以毒品注射來要脅她。
他身上的邪，邪到了骨子裡。
只不過是近日一段時間對她格外開恩而已。
“……”顧萌萌瑟縮着身子，身子不住地往後縮。
厲楚恆的胸膛逐漸靠近她，渾身的氣息逼近她，籠罩在她周圍……
她真不該惹~火這頭暴燥的獅子。
顧萌萌閃爍着眸正考慮要不要識時務地服個軟，說點好話順一下這頭獅子的毛，厲楚恆已經不屑一顧地冷聲開口，“顧萌萌，你的浪漫就只值幾個氣球？！”
……
顧萌萌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然後想起剛剛偶像劇裡的情節才反應過來，他只是在嘲笑她的浪漫感……
呼，還好。
她差點以爲他又要揍她了。
不想自己再惹怒這個脾氣一點就着的男人，顧萌萌忙擠出乖巧討好的笑容，“我的浪漫是不值錢，比不上你。”
“顧萌萌，你在諷刺我？！”厲楚恆的眼陰沉得更深了。
“沒有啊。”他聽不出來她是在讚揚他嗎？
“你有。”
“……”
又要開始這種沒營養的對話了嗎？
爲什麼每次她和厲楚恆有所爭執的時候都幼稚得跟着孩子一樣。
“顧萌萌，你還不夠一個情~婦的資格。”厲楚恆冷冷地說完，吻上她的脣。
情~婦的資格？
怎麼樣纔算夠得上情~婦的資格？
對厲楚恆來說不就是：聽話、躺平、任蹂躪。
她做得還不夠嗎？
厲楚恆一手從後撫上她的頭髮，加驟了這個吻的溫度……
專屬於厲楚恆的氣息濃列，有種吞噬一切的強勢。
在淪陷厲楚恆高超吻技的前一秒，顧萌萌感覺到腳踝處傳來的疼痛感，忽然想起楚世修身上的淡淡薄荷味道……
心，再一次痛得無法自抑。
兩天後，童媽開始替她準備遠赴歐州的行李。
僅管她和厲楚恆□□過，自己腳不方便不想出遠門，但厲楚恆只用了倆字回她：免談。
病房裡，幾個玻璃瓶裡的藍色妖姬暫時還嬌豔着，在陽光下暈染出妖冶魅惑的顏色。
顧萌萌坐在輪椅上看着童媽忙碌，眼底有着苦澀，手背上還插着針，輸液袋被掛在輪椅後面伸起的豎杆上。
到了歐州，她便徹底成了籠中鳥。
“顧小姐，在病房悶得很，你出去轉轉吧。”童媽一邊替她整理着衣服一邊說道。
“不想出去。”
顧萌萌搖了搖頭，她怕會遇到楚世修或者樑暖暖。
她只能呆在這個病房裡。
“誒，明天你就要上飛機了，整天呆在病房裡不舒服，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童媽說着上前不容分說地推着她的輪椅走出病房門。
“那我自己出去轉轉就行了。您忙吧。”顧萌萌無奈地笑着說道。
輪椅上有設置一柄小搖控，控制着前進後退，甚至是繞彎，完美的設計。
顧萌萌按着搖控前進，四個保鏢立刻跟上來……
沒有出醫院大樓，顧萌萌將輪椅停在這一樓層的一處休息區。
這裡沒有一個人在，是她想要的安靜。
休息區的一面牆被設成整面的玻璃窗，顧萌萌停在窗前望着外面。
外面的太陽很大，陽光隔窗投射在她身上溫暖得令人舒服。
外面的草坪上一些病人正在健身做運動，她在這裡還能看到東方人，跑到歐州就只能看到那些五官深刻的外國人。
舅舅一連這麼久沒見到她，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子。
她……究竟要在厲楚恆身邊呆多久纔可以結束？厲楚恆現在哪有像玩膩她的樣子……
她對厲楚恆的吸引力有那麼大麼？
等他玩膩自己，她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可這一天……她要等待多久。
“萌萌？”
帶着疑惑、不敢置信的溫和嗓音在她身後不遠處響起。
那樣動聽的嗓音、溫柔的口吻她再熟悉不過。
楚世修。
顧萌萌坐在輪椅上驚呆地睜大了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慌忙地低下頭去……
“萌萌，是你嗎？”
楚世修望着輪椅上纖細的背影有些疑惑地走過去。
四個黑衣保鏢立刻上前來擋住他，冷漠地攔住楚世修，“請你離開。”
輪椅上的背影始終沒有回頭。
楚世修靜靜地凝望了許久，忽然自嘲地笑了一聲，他現在見到誰都覺得是萌萌的影子了。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楚世修溫和有禮地朝保鏢們頜首，深深地望了一眼輪椅上的倩影才轉身離開。
就算萌萌說過從來沒有等過他，就算她說過他們之間已經陌生了……
但她不至於會讓自己的保鏢攔住他……
真的不會麼？
那晚在aer酒店裡，她已經把話說得清清楚楚，她對他已經陌生得徹底，他還要繼續自己騙自己下去麼？
他以爲兩人自小長大的情分不會因爲分隔九年的時間而變化太多。
可她……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楚世修忍不住又回頭望了一眼，輪椅上的背影明明看起來那麼熟悉，可她卻吝於回一個頭看他一眼……
“萌萌，是你嗎？”
楚世修的嗓音帶着不甘心又響起一次。
雙眼空洞地盯着窗外的景色，顧萌萌一動不動地坐在輪椅上，眼淚緩緩滑落。
沒有出聲。
沒有回頭。
她的背影冷漠得如一面牆。
身後沉穩的腳步聲漸漸遠離，顧萌萌撫上自己的心口，只是聽到他的聲音罷了，她就心疼得厲害。
像被利刃狠狠地刮過。
“顧小姐，你認識楚家公子？”一個保鏢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顧萌萌搖了搖頭。
溫熱的淚水淌進嘴裡，鹹得苦澀。
“這裡有最新的雜誌。”另一個保鏢突然出聲，“顧小姐不是喜歡看雜誌嗎？”
顧萌萌忙擦掉臉上的眼淚，清咳了一聲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一些，“有《原st》嗎？”
“有。”
很快，《原st》最新鮮出爐的一期雜誌被遞到她手上。
若大的封面放了一張楚世修的正面大特寫。
標題用驚爆體印了好大的字：【“漏稅門”背後是否暗藏“陰謀論”】。
正是她那天在厲家別墅裡寫的稿子，真得印刷出來了……
顧萌萌飛快地翻到這個聳動標題的正文部分，《原st》的人沒改動她稿子一個字，洋洋灑灑幾千字，從八個層次分析楚氏是被人惡意攻擊陷害。
《原st》很聰明，配着她的文字，還張貼了前一陣各家電視臺和報紙抨擊楚氏的照片。
讓她的這篇稿子顯得更有力度。
以《原st》的銷量再加上這種足以驚動全國的封面標題，這個時候應該很多人都看到了……
不知道大衆的反應怎麼樣。
只要現在大衆輿論偏向好的一面，這件事很快就過去了。
“你們誰的手機借我一下？”顧萌萌轉頭衝保鏢們問道。
保鏢們中爲首的是一個叫武江的壯漢，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魁梧的身材很有威嚇力，偏偏生了一雙單鳳眼，一個大人整張臉是俏皮可愛的。
於是，武江無論在室外還是室內，都習慣了戴一副墨鏡。
她一開始不知道這裡的緣故，還以爲武江一個大男人有墨鏡癖。
此刻聽顧萌萌這樣說，武江上前一步口吻公事公辦地道，“顧小姐的手機沒電了嗎？”
這種謹慎的口吻。
她的手機要是能通訊無障礙的話，她還能用得着跟他們說話麼？
“我不是要打電話，我要用手機上網。”
顧萌萌耐着性子解釋。
她那臺手機純屬擺設，是屬於厲楚恆手機的副機而已，網絡被全部停止，上面連遊戲都沒裝一個，通訊錄裡也只有厲楚恆一個人……
這樣的手機，對她來說，有和沒有沒差別。
“請顧小姐等下。”武江是個相當謹慎的男人，走開幾步打電話……
又去向厲楚恆報告了。
她上個網而已，至於麼？
不一會兒，戴着一副大墨鏡的武江走回來，將手機遞給到她面前，“厲總要和你通話。”
……
怎麼簡單一個事到她到他們這邊複雜成這樣。
有必要把她的自由扼殺成這樣麼？
顧萌萌心下反感，接過手機放到耳邊，“喂，我是顧萌萌。”
“怎麼突然想上網了？”
厲楚恆那邊很安靜，安靜得只聽得到他低沉磁性的嗓音。
“無聊了。”顧萌萌隨口扯着理由，她總不能說她是上網去看大衆對《原st》雜誌上頭條新聞的反應。
“……”厲楚恆那邊沉默了幾秒，緊接着問道，“輸液完了麼？”
顧萌萌擡頭望了一眼還剩小半袋的輸液袋，“還沒。”
“飯吃過了？”厲楚恆又問。
“吃過了。”
“吃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