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更新時間:2013-7-31 15:06:32 本章字數:11504

他一口一聲侯爺和婦道人家,那陳元贏的臉上到底是掛不住了,竟然輸給了一介婦人,他以後在這些公子少爺們的面前還有什麼臉面?只是被這個侍衛堵住了話,他也無話可說。鴀璨璩曉

一旁的施文傑卻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笑嘻嘻的拍着他的肩膀道:“元贏,咱哥幾個都等着呢!”說着,朝他擠了擠眼睛。

莫離不是那等得理不饒人的,而且現在商墨羽着急趕往燕國,所以眼下是沒有功夫在這裡耽擱的,所以便向白扇吩咐道:“叫他們讓路,咱們走吧!”

白扇聞言,便朝那陳元贏等人叫開道。

不提方纔的賭約,算是給足了陳元贏面子,他自是應了,當即只趕緊吩咐艄公把船開到旁邊去,見着這些人走了,卻是十分的不放心,也不敢心,竟然輸給這樣一個婦人,因此便偷偷的派了兩個護衛偷偷的跟去,非得查出這船中之人的身份。

到了向陽城,天已經黑下來了,因爲帶的人不是很多,所以便扮作普通的商人,住了客棧。

只是第二日莫離起來之時,卻發現不見了商墨羽的聲音,這才曉得他突然有急事,得先去處理,所以先走一步。不過好歹把月酌跟着白扇留了下來,如此莫離倒是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左右這兩人的功夫都是厲害的。

沒在向陽多待,就乘着馬車,一直到了梧州,便收到商墨羽的飛鴿,讓莫離在梧州等他。

“既是要在這裡多停留幾天,便不去客棧了,回怡園裡住吧!”月酌提議着,商墨羽的產業雖然不至於遍佈全天下,不過但凡這大些的城市,都會置一處園子的。

莫離自然是不曉得,所以聽月酌說來,自然是高興的,“好,這些日子住客棧,總是覺得怪怪的,不如自己的屋子住的踏實。”

馬車一路走過大街,便到了一處寧靜的巷口,那巷子盡頭,就是園子的大門。

這大門雖然不知莫離想象的要壯觀,不過這園子裡的佈置卻一定都不必商家的院子差,反而是還要精緻幾分,而且此地又緊連着江南,所以這山水風光自然美了許多,便是這湖水也是天然的,哪裡像是京城的,大多數都是人工湖。

她是主母,理所當然的住進了主屋,院裡雖然有伺候的人,不過卻都不認得莫離,只是月酌跟着白扇這兩人都是熟面孔了。

歇了一日,莫離便想要逛逛這梧州,反正想着也沒有人認識,所以便沒有作何喬裝,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帶着二人出了門去。

所有的城池,那大街其實都差不多的,賣的無非是那些,莫離逛了一圈,只覺得無趣得很,便想要回去了。可是月酌素來是個貪玩的,這好不容易不用跟着爺四處奔波,她此時不抓緊玩,那更待何時?所以便央着莫離道:“奶奶,咱們去月光湖泛舟吧!”

與月酌相比,白扇顯得嚴謹了許多,而且他的職責是保護夫人,所以少出來拋頭露面總是好的,在園子裡待着到底是妥當些,因此便建議莫離道:“夫人還是早些回去吧!”

“奶奶別聽他的,你這好不容易來一次梧州,怎麼不去月光湖呢!這梧州最出名的可就是月光湖了,聽說那水光就如月光似的,銀粼粼的波面,可是好看呢!”月酌雖然來過梧州兩次,可是每一次都是匆匆的路過,所以這一次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了。

聽她這麼說,莫離到底是生了幾分好奇,便朝白扇吩咐道:“既然如此,就去逛逛吧!”

得了這話,月酌頓時歡呼起來,主動的從白扇手裡搶了繮繩去,將他推到旁邊去,“我來駕車,我來駕車,白扇哥你歇着。”

白扇扯了扯嘴角,只得將身子移到一邊去,一面小心的防備着四周的情況。那月酌見此,不禁呵呵笑起來:“我說你也太草木皆兵了,這大白天的,又是盛世繁華,就你總掛着一張人人都想刺殺你的表情。”

那白扇聞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不在搭理她。

月酌倒是樂的自在,架着馬車向路邊的小販問了路,就直接走正道過去了。

這湖就在城裡,因此沒有花多久的時間,便到了湖邊。此刻正是秋意朦朧,湖邊的柳樹已經光了枝條,使得那樹枝越發的顯得纖細苗條起來,而一面的湖畔,卻都種滿了桂花,香馥的桂花夾雜着這湖水的溼潤氣息,遍佈了整片湖水。

月酌先跳下馬車來,隨手將繮繩塞給白扇,便跑到湖邊去問船,一面回頭高興的朝着隨後下馬車來的莫離招手喊道:“奶奶快來,這裡有小舟呢!”

其實也怨不得她見着小舟如此興奮,畢竟商家那樣的人家,就算是出門執行公務,商墨羽所乘的最次也是畫舫,這樣的小舟她還真沒能乘過幾次呢!

莫離見着月酌那歡快的模樣,朝白扇笑道:“走吧,權當是陪她玩兒吧!”

“夫人別總是慣着她,越發的無法無天了,下了馬車也不扶扶夫人就自己先跑了,哪裡有這樣任意妄爲的下人。”白扇對月酌卻是很有意見,本來爺把她留下來,就是方便照顧夫人的,卻沒想到現在是夫人在伺候她。

月酌手腳倒是快,已經說好了價錢跳上船去,見着莫離過來,扶着她上了船,白扇也冷着臉跟着上去。

泛舟其實不止是單看這風景,更多的是看人的心情如何,莫離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高興,看着這湖光山色,竟然也提不起興趣來,只是看月酌那般高興,便沒掃她的興。

白扇就自不必多說了,一直都是黑着臉的,任由月酌在旁邊怎麼逗也不笑一下。

小舟很快就劃到了湖中央,見着湖面不遠處的幾艘精緻畫舫,那艄公不由得羨慕起來,一面回頭看着這三位客人,忍不住開口道:“看着幾位也是富貴人家的,怎放着精美的畫舫不乘,跑到小老兒的小舟上來?”

“那有個什麼意思,高高在上,都碰不着這水呢!”月酌蹲在小舟邊上,已經挽起來袖子,正在低頭玩水!

莫離擡頭朝那前面的畫舫瞧去,卻見那牀頭上站着幾位世家小姐,一個個精緻妝容,好不美麗。突然,莫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面朝着月酌低聲喊道:“月酌,你看那艘畫舫上的幾位小姐。”

月酌聽見她這口氣異樣,不由得擡頭看去,卻見那對面行過來的畫舫之上,站着幾位華衣小姐,尤其是其中一位,甚是眼熟,已經也不由得驚奇起來:“那不是雲仙麼?”

“是啊,她怎到梧州來了?”莫離難免是詫異,自從上一次的施家桂花宴以後,莫離一直防備着她的,可是卻連她的消息都不曾聽到過半分,原來竟然是早來了梧州。

月酌愣了一下,似想起來什麼,一陣恍然大悟,“小的想起來了,這陳三小姐家的外祖父,正是梧州第一家。”所以她在這裡也不奇怪,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倒黴,好比容易出來泛舟,卻也能遇上她,看來真真是緣分不淺啊。

而這畫舫之上,居高臨下朝着這銀色湖面眺望去的陳敏華,在見到小舟上那個紫衣婦人的時候,整個人也驚了一下。她突然的變化使得船上的幾個表姐妹都朝着她看來,有些擔心的問道:“敏華你怎麼了?”一面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卻見那前面不過是一葉普通的小舟罷了。不過上面那個護手站在舟尾上的白衣少年郎倒是俊美得很。

那林家二姑娘忍不住朝陳敏華打趣起來,“敏華莫不是瞧中了白衣小兒郎吧?”

其他幾個姐妹聞言,都不由得顏面笑起來。

說起這林家的姐妹們,跟着陳敏瑤那個不折不扣的大家閨秀反而不如陳敏華這個曾經在道觀裡做姑子的親暱,而且這陳敏華自來就聰明得很,以前隨着她師父到梧州的時候,幾個姐妹遇到是糟心的事情,都是她幫忙處理的,所以幾個姐妹對她也都是爲首是瞻的。

陳敏華聽到二姑娘的話,卻是無動於衷,隔了好一會兒,才指着那個迎風傲然站在小舟上紫衣婦人,“你們曉得那個女人是什麼身份麼?”

說實在的,那個紫衣女人的裝扮不是如何的精緻,甚至普通得猶如尋常婦人一般,而且她們站在得甚高,不怎麼看得清楚那婦人的容貌,只是覺得這人氣質到底是有些少見的雍容大氣。幾人都搖了搖頭,林五姑娘轉過頭看着陳敏華,“敏華姐認得?”

“自然是認得,而且還很熟呢!”陳敏華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是她的臉上卻看不出半分的客氣來,反而是咬牙切齒的,幾個姐妹與她甚熟,當即便曉得這個紫衣婦人與陳敏華是有過節的。

果然,只聽陳敏華又說道:“我的名聲便是她胡言敗壞的。”若不是她在施家的那些‘無心之話’,自己現在還好端端的待在京城呢!怎麼可能跑到梧州來。

因爲是知心姐妹,所以陳敏華爲何到梧州來,她們心裡都有數的,沒少爲陳敏華打抱不平。而此刻聽到了陳敏華的話,也就知道了,這個女人竟然是現在當朝紅人商家十四爺的正室妻子。

那十四爺是何許人也?若是從前的話,大家定然不知道,可是這兩個月來,十四爺商墨羽的名聲便傳遍了大秦,他的才華橫溢,以及他的絕魅容姿,都成了這大秦萬千少女所追捧的對象,無數姑娘家都癡迷與他的事蹟,幻想成爲他的入幕之賓。當然了,對於這些少女的長輩們來說,最有誘惑力的,還是他的身家以及與權勢。

林家的幾個姑娘都呆住了,一個個的爭先恐後的朝着那小舟上的婦人打量而去。

“不過如此平庸姿色,怎能爲十四爺的正室?這十四爺怎麼會娶這樣的一個女人呢?”那林二姑娘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些不屑,這莫離算得上是個美人的,可是在從不乏的京城,她算得個什麼呢?她就不明白了,十四爺怎就看中了這樣一個平庸女人,而將敏華這樣的絕世雙全的才女放到一邊去。

林家五姑娘也道:“是啊,我聽說出生還很低賤呢?也不知道是生了個什麼命,竟然能嫁到商家,能成爲十四爺的正室?看來這個女人很是有手段吧!”

她有沒有手段,陳敏華現在還不確定,只是這莫離卻不似外面說的那麼平庸,最起碼她能入了商墨羽的眼,總該是有過人之處的。朝着丫頭吩咐了一聲:“去叫船家把靠過去,這遇上了故人,總不能不打聲招呼吧!”

聞言,林家幾個姐妹頓時興奮起來,一來想看看這個莫離究竟是怎麼的了得,二來更是要替敏華羞辱她一頓。

“奶奶,船靠過來了。”月酌看着那朝着她們這個方向而來的畫舫,只覺得有些不妙。

白扇卻是繃緊着一張臉,似乎那陳敏華是過來刺殺莫離似的,他全身上下都充滿了戒備。

莫離卻是淡淡的瞧了一眼,“這還真真是有緣得很,看來她不上來跟我說句話,那心裡是不甘的了。”

“那怎麼辦?”月酌站起身來,已經沒有嬉水的玩心了,有些擔心的看着莫離。

然莫離那裡仍舊是一臉的淡然,但見她轉過了身,面帶微笑的朝着那畫舫處看了過去。小舟之上,她的一身紫衣尤其的神秘,襯着這四周銀色的水波,越發的像是個剛剛出水的芙蓉仙子一般,不染塵埃,那麼高貴雍容的站在小舟上。

“好久不見了,十四奶奶!還真沒有想到,咱們會在梧州見面,你說這是巧合,還是老天爺的安排。”陳敏華的口氣裡明顯的是一股不善。也是,這不是京城,而是梧州,她做什麼不必在忌諱,而且莫離的身邊也沒有商墨羽。不過她很是詫異,從來沒有見過商家的婦人們能自由出入商家大宅,而且還來這麼遠?一時間有些好奇起來。

莫離揚脣回以她一個笑容:“是巧得很啊!”她說着,眼波流動,盪漾出一抹溫和的氣息,“這麼眼巴巴的追過來,不知道陳姑娘可是有事?”

她竟然說自己眼巴巴的追過來?陳敏華聞言,臉上不由得浮起一陣惱怒,只覺得這莫離還是一往如故的口齒伶俐,自己已經在這話上吃了她好幾次虧,因此便覺得自己應當慎言,以免在叫她抓了把柄去。

陳敏華那裡纔想着如何對應,那陳家五姑娘卻是一臉輕蔑的朝着莫離掃視過去,目光裡赤裸裸的不屑:“我聽說她的出生十分低賤,敏華姐你堂堂的寧安伯嫡女,怎和這樣的人扯上了關係?”她的這話是對陳敏華說的,可是卻把莫離貶得一文不值。

聽到這林家姑娘如此公然的辱罵自己家的奶奶,月酌自然是氣不過,當即就挺直了腰桿,朝着林家五姑娘看去:“這不是林家偏房小姐麼?竟然敢在我們十四***面前口出狂言,難不成忘記了你的母親出生與青樓麼?”

林五姑娘現在雖然也算得上是林家的嫡女,可是她的生母卻是個勾欄院裡的,這個是不假,也是她一生的痛,她的軟肋,但是知道的人並不多。因此聽到這個小廝突然提起,不止是她自己愣住了,連着其他的幾個姑娘都傻住了,有些詫異的朝着月酌看去。

那陳敏華此刻在認出來,這個小廝是商墨羽身邊寸步不離的小廝月酌,一時間不禁擔心起來,只向四周瞧去,深怕商墨羽也在。

月酌生爲商墨羽的貼身助手,熟悉各個世家的必須的,她原本也不知道這人就是林家五小姐的,只是以前林家有人想把她送給容華公子,那次的畫軸是她看的,所以她記得。此刻見到陳敏華的表情,知道她是認出了自己來,又見她左右的眺望而去,不禁咯咯笑道:“陳姑娘不必看,我家爺在京城忙於公務呢!不過是奶奶悶得慌了,爺命小的陪她出來散散心罷了。”

商墨羽現在接的是密旨,既然是密旨,那麼商墨羽就該在京城,而不應該出現在這梧州。

聽到她的話,失望的同時,陳敏華也歡喜起來,沒有了商墨羽,她要對莫離動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這裡是梧州。

月酌又在一次的叫莫離驚豔了一次,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月酌那小腦袋裡,究竟都裝了些什麼東西。一面擡頭朝陳敏華看去:“陳姑娘若是沒有什麼事情,那本夫人就先走了。”她這話說的很是瀟灑,還帶着幾分笑意。

陳敏華不知道,這莫離憑什麼這個時候能笑得如此瀟灑,難道她就一點恐懼心都沒有麼?還是她天真的以爲,自己會這麼放她離開?當下冷冷一笑:“既然是遇上了,便是緣分,不如上來小酌一杯如何?”

“多謝美意,不過····算了。”莫離的臉上依舊是有笑容的,可是那笑容卻是給人一種與人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所以反而像是給了那陳敏華一個耳光似的,叫陳敏華的臉上十分不好看。

看着小舟就這麼翩翩而走,那林家幾個姑娘不由得也反應了過來,那二姑娘見多識廣,又是她們中間年紀長了,有了家室的,所以看到這莫離一行人遠去了,竟然忍不住的開口讚道:“這個女人,看似十分的不簡單,方纔五妹的那些話,若是尋常人家的婦人,怕是早已經被羞得面目驚紅了,可是她卻如此淡然,還依舊與敏華談笑風生的,這實在是······”

“那又怎樣,左右不過是個出生低賤的女人罷了。”五孃的臉上被月酌的話羞得發紅的顏色還沒退去,可是對於那莫離,她依舊不放在眼中。

林二姑娘聞言,朝陳敏華看去,“她一個婦道人家,身邊竟然不帶一個丫頭,反而是一個護衛跟小廝,那小廝看似也不過是個十二三歲的童子,可卻十分的不簡單。”一面瞟了還紅着臉的林五姑娘看去:“五妹的出生,別說是旁人,便是咱們自己家,所知的人也甚至少,她卻是毫不含糊的就道了出來。還有那個護衛,由始至終他都沒有動一下,可是那殺氣卻一直都是在的。”

誇別人的話林五姑娘沒有仔細的聽,只是聽到二姐說起自己的出生知道的人不多,隨之便想到了那個划船的艄公,還有船上的侍女們,不由得擔心起來,只向林二姑娘看去:“二姐姐,怎麼辦?”她說着話的時候,目光裡卻露出了殺機。

林二姑娘雖然是寵愛她,可是這麼多些丫頭,一下都消失了,該作何解釋,因此只朝她搖了搖頭,一面朝着自己身邊的心腹丫頭吩咐了幾句。方纔林五姑娘安慰道:“妹妹不必擔心,這件事情我會來處理的。”

得了她的話,林五姑娘心中的石頭總算是落了下來,一面朝着陳敏華看去:“敏華姐,這個女人既然是一個人來的,那可不能就這麼放她回京城去。”

這個是自然的,若是莫離命大,能活着離開,那麼她的名聲也會丟在這裡。陳敏華頷首,堅定不容否定的口氣輕輕的說道:“必須的,只不過還得麻煩幾位姐妹幫忙。”

一向不喜言詞的林三姑娘卻是開口道:“我有一個法子,敏華妹妹可以試試。”說着,向敏華耳朵邊低聲說了幾句。

那陳敏華的臉色先前是一驚,隨後變得神采奕奕的。迫不及待的朝着林三姑娘謝道:“多謝三表姐提點。”一面朝着林二姑娘看去:“不過還是得麻煩二表姐一二。”

林二姑娘知道她三妹素來是個最有主意的,雖然平時話不多,可是這一鳴驚人是絕對的,見她給了敏華主意,便也高興的笑着道:“妹妹客氣,需要什麼儘管說。”

陳敏華當即朝她道了謝,便瞧瞧的與她低言了幾句,林二姑娘一面聽着,一面忍不住露出詫異的神色來,朝着三妹瞧去。一旁的林五姑娘跟着四姑娘不由得好奇起來,朝着二人湊過去。

說起這林家來,其實陳敏華就一個舅舅,所以這些表姐表妹,也都是嫡親的,只不過卻都是同母異父的,不過自小都是在她那個舅母的身邊長大,一視同仁。而且這個舅母也十分的了不得,竟然把幾個同父異母的庶女教的十分的好,幾個姐妹之間從來都是和和睦睦的,沒有旁人家的那些勾心鬥角,所以陳敏華最喜歡來舅舅家中。

林二姑娘的夫家也是梧州人,不過她那相公常年在外經商,很少回家裡來,這林二姑娘便經常帶着兒子往孃家去。

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都纔剛剛及笄,對於她們的婚事,父母也不太着急,不求最好,只求更好,所以這多等等又無妨呢!

其中有了這麼個小插曲,在看這月光湖,也不是那般的美麗了,所以才遊了一小半,就調轉了船頭上了岸。

莫離想起那月酌先前在湖上大聲的將那五姑娘的身世說出來,這艄公也聽了進去,這本是人家的隱秘之事,自然是不願意別人只的,而且當時莫離看了林家五娘眼中都生起了殺意,所以便朝月酌吩咐道:“你去給船家二兩金子,叫他去鄉下,別在這湖上晃悠了,免得惹了殺身之禍。”

月酌卻是不以爲然的應道,“曉得了,就去。”

那艄公拿了金子,有些意外,可是卻又捨不得這活兒,嘴上是應了,可是卻還一往如故的在湖上做這營生。

不過是第二日,就聽說月光湖出了命案,出事的人正是這艄公,月酌這才防備起來,“想不到這林家小姐竟然如此歹毒,連這個艄公都不放過。”一面有些擔心起來,“小的知道的最多了,她會不會也要來找小的麻煩?”

“不會。”莫離斬釘截鐵的回着她的話。

月酌心裡一下平靜下來,不過卻很是好奇,“奶奶憑什麼肯定的?”

“你是爺的貼身小廝,從來都是寸步不離的,只要陳敏華沒有放棄嫁到商家的想法,你就沒有什麼事情的,畢竟這以後她還要多跟你打交道啊。”說着,取笑起她來:“你可是爺眼前的紅人呢!所以你現在是比我還要安全呢!”與月酌相比,自己不但沒有用,反而是個多餘的,想來那陳敏華對自己是欲除之而後快了。

月酌一聽,不禁笑意盈盈的得意起來:“想不到小的這麼有用啊!”

“夫人,林家二姑娘有帖子。”門外響起白扇的聲音。月酌聞言,不由得愣了一下,一面跑去開門:“消息好生靈通,竟然連咱們這麼偏僻的住處她們都能尋到呢!”

白扇拿着帖子遞了上去,一面朝着月酌瞪了幾眼,顯然這都是因爲月酌貪玩要去遊什麼破湖,這纔將陳敏華等人招上的。

莫離打開帖子,竟然是這林家二姑娘邀她去華清池泡溫泉。

“寫的什麼?”月酌湊了過去,瞟到上面的字眼,興奮道:“是華清池呢!就在華清道觀裡頭,不過那又不是私人道觀,咱們又不是不能去,憑什麼要她請纔去呢?奶奶您說是不?”

溫泉什麼的,在這秋日雖然有些吸引力,可是這林二姑娘和自己不熟,昨兒又才鬧了不愉快,所以這帖子的殺傷力更大,莫離自然是不願意去的。一面與月酌說道:“正是呢!咱們自己去。”看了一眼桌上的帖子,“至於這個的話,就說沒看到吧。”

“那什麼時候去?”月酌聽到莫離同意自己的話,歡喜的問起來,感覺到白扇的眼睛又開始抽風的瞪着自己,方住了嘴巴。

莫離看了白扇一眼,“你去打聽一下這林二姑娘,然後在仔細的查查這華清道觀。”商墨羽既然在此處都備了院子,那想來這裡也有想勢力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白扇是個常客,讓他去辦這件事情,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白扇應了聲,卻又聽莫離問道:“今兒晚膳之前能給我答案麼?”

“能。”幾乎沒有什麼含糊。

“如此,那你去吧!”見着白扇走了,莫離這便懶洋洋的躺了下來,朝着月酌說道:“這林家姑娘們,你似乎都清楚得很,坐下來與我說說。”

“哦。”月酌應着,便在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來,眼睛卻看着小几上擺放着的菩提,舔了舔嘴脣:“能不能一邊吃一邊說?”

果真是個孩子,莫離認不出撲哧的笑出聲來:“隨你。”

“多謝奶奶。”月酌當即就高興的伸手去拿菩提,一面說道:“林家總共就一個嫡子,是林夫人所出,剩下的四個嫡女,其實都是姨娘們生的,不過是由着這林夫人養,不過小的倒是佩服這林夫人,真是個養孩子的好手,把這幾個不同母的庶女都養得跟她親生似的,而且還和和睦睦的。”說着,吐了籽兒,又接着說道:“這個林二姑娘,前年嫁給了本地的富賈商人,生有一子,又加上林家的勢力,她在王家的主母身份已經鞏固的很堅實了。不過因爲這王老爺常年在外,所以她便也不經常待在王府,而是常常回孃家去,若不然就是去華清觀裡去。”

她說到此處,腦子裡突然咯噔的一下,頓時兩眼放光的朝着莫離看去,笑得甚至是有些邪惡了,“奶奶,聽說這華清道觀的主持道長是個清秀的美男子呢!你說這林二姑娘常常去華清道觀會不會?”

這話正是說中了莫離的下懷,所以她才叫白扇去查這華清道觀的。想她那個世界的歷史之上,跟着和尚偷情的多了去,而且何況是道長了,又還是美男子。而且這林二姑娘的夫婿常年在外,她一個婦道人家,嚐了那情慾之味,能守得住空閨麼?最重要是的,她邀自己去華清道觀,自然不可能是真的要好好的招呼自己了,少不得是要做什麼骯髒事情來陷害自己,所以這左作案場地,她定然會選擇自己熟悉而且能掌控的範圍之內。

所以啊,莫離就料定了,這華清道觀與林二姑娘之間,定然是有問題的。瞧見月酌那笑容,她也忍不住的笑起來,一面拍了一下她的腦袋:“你個小孩子,莫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月酌聞言,卻是有些不服氣,“小的見的多了。”一面得意的朝着莫離說道:“小的以前跟爺出門在外,這活春宮沒少見,有一次爺辦事回來晚了,那時候街上都沒了什麼人,馬車卻叫人堵住了,奶奶知道是爲什麼?”

莫離一愣,心道莫不是有人當街打野戰?一面搖着頭。

果然,只聽月酌哈哈笑道:“是一男一女,就在巷子邊的一個破木板車上,爺當時氣得不行,只說是晦氣,差點把那兩人殺了,還是三管家善良,給了兩銀子,叫他們去客棧裡頭開一間房去。”說着,便忍不住的哈哈笑起來。

莫離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在看月酌,只覺得這孩子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純潔,以後她的夫婿,怕是有苦頭吃了。不過叫莫離詫異的是,這究竟是什麼男女······也太開放得不行了吧!

月酌笑了一會兒,這才又跟莫離說了林三姑娘和四姑娘,還有五姑娘。一面又補充道:“那三姑娘別看着人木訥訥的不愛說話,其實這裡面,最有心計的就是她,一肚子的壞水,說不定這一次的二姑娘請奶奶您去華清池的主意就是她出的呢!”

“哦?這麼說的話,這個三姑娘其實才是最難對付的一個?”莫離說着,不由得嘆起氣來,一面有些不解的看着月酌,朝她問道:“你說她們好端端的,爲何沒事找事?爲何看我就不順眼來,按理說來,我這初來乍到的,跟她們有沒有什麼前仇舊恨的,至於這般對我麼?”

月酌聞言,卻也是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或許奶奶您這輩子犯的最大一個錯誤就是嫁給了爺,依照小的看來,這些女人一個個揪着您不放,追根究底都是因爲爺。”

此言甚是,所以莫離覺得,自己要給商墨羽討些補償纔是。

晚上的時候,白扇就來回話了。

“那華清道觀的道長,爲人不實,表裡不一,屬下以爲夫人不可去此處。而且那小的還發現······”說到此處,白扇卻有些難以啓齒,有些爲難起來。

莫離見此,不由得挑眉笑道:“你不是要與我說,這道長跟着林二姑娘關係不淺吧?或者甚是親密?”

白扇臉上的表情愣了一下,隨之連忙點頭,“是。”

“哦!”莫離意味聲長的應了聲,“那我曉得林二姑娘請我去是作甚呢?”名節啊名節,簡直就是一把殺豬刀啊!

“所以,屬下以爲,夫人還是不去爲妙。”白扇在一起的建議道,在等三日,爺來了一切就好說了。

莫離卻是撇了撇嘴,“去,爲何不去?我不去她還會換着別的法兒來呢,到時候又得重新分析她們的心思,豈不是浪費精神時間?”說着,向月酌眨了眨眼睛。

月酌連連點頭,“是啊,奶奶說的是,何況咱們一直在院子裡也無聊得很,而且這裡又不是商家,想作甚就作甚。”說到此處,朝着白扇嘿嘿一笑,“左右做的不好,砸了場子,不是有爺來善後的麼!”

有恃無恐!

白扇凝了凝眉頭,第一次真正的認識到了,什麼叫做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偏這兩樣也都養了,看了這去燕國的路,似乎不如他相像裡的一帆風順,最起碼這兩個女人做錯事情後,明面上說是爺來善後,可是最後執行的還是他。

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算是妥協了:“夫人既然執意要去,那屬下也只好跟你們一同去了,另外小的會派出一隊護衛暗中保護,若是有個什麼意外,也能防萬一。”

莫離想去是一回事,可是能不能去又是一會事兒,如果月酌不應,她也只能想想罷了,所以現在見月酌答應了,而且還安排了護衛暗中保護,頓時只覺得底氣十足,站起來高興道:“既然是如此,今晚都好好的休息,咱們明日一早就去。”

月酌歡喜,除了能泡那華清池,還能看看這林二姑娘跟着華清道長的綿綿情意,她能不高興麼?忍不住的朝着莫離問道:“奶奶可有想好了,怎麼對付林二姑娘麼?”

“王家老爺常年在外,林二姑娘一個人在家裡也不容易,這如今好不容易找了情投意合的郎君,咱們自當是該給她們倆正名,成全了他們這一對野鴛鴦纔是。”莫離笑得有些無良,可是隨之卻有些沮喪的起來:“可惜來的太急,我的那些簪子都沒帶呢!”

她的簪子,月酌是知道的,要麼就是空心的,裡面放了香,若不然就是珍珠裡頭有香,而且各式各樣的。此刻聽莫離說起,也很是惋惜,跟着責怪起商墨羽來:“都是爺,催得那麼急,現在去把咱們丟在梧州。”一面有些擔心的朝莫離問道:“可既然是沒了香,到時候咱們怎麼成全他們?”

莫離也惆悵起來,“若不然你一會兒問問白扇,可是有什麼這類的東西沒有,拿幾樣來,咱們也有些底氣不是。”想但凡是混的人,哪個沒有兩把刷子,這商墨羽的手下,想來不缺這樣的人才吧!莫離也不貪心,她就只要一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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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酌得了這話,當即就屁顛屁顛的去找白扇了,纔沒多大的功夫,就興高采烈的揹着一個小布包進來,一面朝着軟塌上放下去打開來:“奶奶快看。”

趁着剛剛時間洗漱好的莫離,正在妝臺前解着髮鬢,聽到她這欣喜若狂的聲音,便走了出來,看到那榻上三十多個瓶瓶罐罐,不由得驚了起來:“都是些個什麼?你分得清楚麼?拿個一兩樣實用的就好了嘛!”

“嘿嘿,小的不是以防萬一麼!”月酌說着,將那些瓶子一個個的撿起來,整齊的擺放到榻前的小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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