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的一天夜晚,天氣晴朗,月掛中天,但卻沒有一絲風,人們早早來到位於市中心的紅森林公園,進行各種休閒娛樂活動。喜歡垂釣的坐到湖邊,喜歡跳舞的開始扭動身體,而情侶們專門找隱秘的地方開始親密的接觸。
仿古街事件之後,少年怕警察和那個叫沙如雪的再找他的麻煩,就把行醫的地點改換到了紅森林公園。
太陽落山後,少年收了攤,搞點吃的喝的,在人工湖邊洗了洗,就來到了自己的臨時住處。
所謂的臨時住處就是一頂帳篷,而帳篷是搭在松樹上。松樹雖然不高,但由於枝繁葉茂,不仔細觀察,一般人不容易發現。
少年本來想把前幾天在仿古街弄來的三條金鍊子換成錢,但金店的老闆太壓價,少年就沒出手。
當然,他沒有把金鍊子出手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還幻想着有朝一日碰到那位美女,再和她商量一番,只要她肯付給自己一千塊錢診費,就把鏈子歸還她。
不義之財不能要,否則會遭到報應,他的潛意識裡一直有這種念頭。
把家安在樹上最少有兩個好處,一個是節省費用,另外就是安全。他知道,那天在仿古街得罪了警察,警察肯定不會放過他,估計通緝他都是有可能的。
今天的收穫還算不錯,從早上到晚上,一共看了三個病人,雖然沒掙到多少錢,但在不需要付房費的情況下,足夠十天八天的生活費。
少年相信,只要堅持下去,他一定會名聲遠播的,等到那一天,要什麼就會有什麼。
但有一個疑惑一直困擾着少年,他叫什麼,他從哪裡來,他的家在哪裡。
在他的腦海裡,一種情形總是不停地閃現:山洞,棺材,睡美人,金幣,一本名叫《醫武神經》古卷。
他現在的各種功夫和醫術都是從這本書上學來的。
少年從枕頭下邊拿出《醫武神經》,隨便翻動了兩頁。一張身份證從書裡掉出來。
兩天前在公園擺攤給一位大媽現場治好了雞眼,大媽看自己穿着寒酸,多給了兩百塊錢。他就是拿這些錢置辦了一套行頭,還買了廉價的帳篷。
就在他換下舊衣服時,發現兜裡裝着一張身份證,對比過頭像之後,才知道自己叫羅玉寒。
羅玉寒,多好聽的名字,這是誰給自己起的名字,自己到底是從哪裡來的,難道真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我可能是失憶了。羅玉寒大膽地猜測道。
可是爲什麼失憶了呢。
一個個疑問就像一個個大大的問號,懸浮在羅玉寒的腦袋裡,並不停地來回碰撞。
身份證上寫着他的住址,光明路十八號,可他根本不知道光明路在哪兒,打算過兩天就去看看,也許能解開他的身世之謎。
一想到自己再過兩天就能和自己的親人相聚,羅玉寒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等找到了家,見到了親人,他就沒有必要再四處流浪了。
一陣強風從東南方向吹來,枝梢齊刷刷倒向西北方向,接着,更強勁的風颳過來,連碗口粗的樹幹都開始傾斜搖晃。強風颳來了烏雲,接着就是電閃雷鳴,傾盆大雨從天而降。
羅玉寒的帳篷像個鳥窩,在樹杈中間不停地搖擺,幸好帳篷還算嚴實,並沒有雨水侵入。羅玉寒翹起二郎腿,身體來回地搖擺着,怡然自得之餘,情不自禁低哼起了小曲。
“救命,救命,來人啊,救命——”
雨聲中,羅玉寒隱約聽到了求救聲。
他拉開帳篷的拉鍊,把頭伸到了帳篷外。求救聲再次響起,聽聲音像個女生。
這片樹林位於丘陵地帶,地勢高低不平,也許是在林中幽會的人在大雨來臨時來不及走出樹林,遇到了危險。羅玉寒做了如此猜想。
一道閃電劃破長空,藉着閃電帶來的光明,羅玉寒看見不遠處的樹林中,一個人用腋窩夾着另外一人正在穿過樹林。
有人被劫持。羅玉寒否定了剛纔的判斷,他徹底拉開帳篷的拉鍊,身體拱出之後,抓着樹枝就跳到地面,飛速向那人跑去。
黑影健步如飛,奔跑速度猶如獵豹。羅玉寒救人心切,在後面緊緊追趕。
而女生還在求救,聲音恐怖而悽慘。
黑影竄出樹林並沒有向公園門口,而是直奔門口對面的圍牆。到了圍牆跟前,黑影一手抓着獵物,一手趴着牆,眼看就要翻牆而過。
而此時,羅玉寒離黑影還有二十多米,如果等他追上去,黑影早已逃跑。
“站住。”羅玉寒大聲喊道。
黑影爬上牆頭,抱着被劫持者,轉身得意地笑笑,就要跳下。一道閃電再次劃過長空,羅玉寒看見惡徒的右臉有一道傷疤。
羅玉寒來不及多想,從口袋裡掏出身份證,猛地甩手,身份證穿過雨幕,直擊黑影。
黑影哎喲一聲,還是翻過了圍牆。羅玉寒不等跑到圍牆跟就縱身一跳,雙手扒着牆頭,飛身而過。
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放在離圍牆三十多米的地方。黑影裹挾着被劫持者,朝轎車跑去。等羅玉寒追到轎車跟前時,轎車已經發動,並迅速倒車。
由於附近正在施工,前邊路口被堵死,黑影只能倒車才能逃走。
轎車速度驚人,估計最少有八十碼。由此可見,駕車者的駕駛技術十分嫺熟。眼看轎車就要撞到羅玉寒,羅玉寒飛身一躍,跳到了車頂,頭超前趴下,伸出拳頭狠狠地砸向擋風玻璃。
咔嚓一聲,擋風玻璃破碎,並爛了一個洞,而羅玉寒的手直接伸進了洞裡,抓住了駕車者,使勁往外一拽。
黑影連同擋風玻璃被拽出來,羅玉寒把黑影舉起,狠狠地摔向路邊。
轎車失去了控制,後輪被路溝卡住,轎車熄火。
黑影被重重地摔到了牆上,滾落到地上之後來個鯉魚打挺,站穩後不但沒逃跑,反而朝轎車跑過來。
看來,這貨也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