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學,夏怡晴推着輪椅,羅玉寒活蹦亂跳跟在後面,三個人夾在同學中往校門口走去。張丹站在覈桃樹下,看到羅玉寒,先喂了一聲,等羅玉寒的頭扭過來,張丹笑臉燦爛地給羅玉寒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美女老師叫我呢,兩位美女先往前走。”羅玉寒笑着對夏怡晴和沙如雪說。
沙如雪臉上顯出不屑,撇撇嘴,說:“張丹平時看見你從來沒笑臉,今天這是怎麼啦,笑容滿面的,你倒好,人家給個笑臉,你竟然都叫上美女了。”
“肯定有求於神醫,不然她你肯擺出一副笑容。”夏怡晴猜測道。她和沙如雪一樣,平時對張丹也沒好感。
“她現在是小富婆,什麼都不缺,會求羅玉寒什麼。”沙如雪問道。
夏怡晴轉向羅玉寒,笑着問道:“就是,閨蜜說的沒錯,張丹早已鳥槍換炮了,你一個學生,她能求你什麼呢,不會是想勾搭你吧。”
沙如雪明知道夏怡晴調侃羅玉寒,反而跟着起鬨道:“羅玉寒,你現在的口味可真重哈,竟然連這種女人都喜歡,我都替你害臊。”
張丹見三個人磨磨唧唧的,等不及了,又喊了一聲:“羅玉寒同學,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羅玉寒走到核桃樹下,張丹四下看看,見有其他同學陸續經過身邊,就擺出一副老師的架勢,一本正經地說:“羅玉寒,請到我家來一趟,我有話對你說。”
羅玉寒從來對張丹的人品有看法,怕張丹給他設套,笑着說:“張老師,夏怡晴和沙如雪還在校門口等我呢,有什麼話你就在在這兒說吧。”
張丹趁別的不同學不注意,趕緊低聲說:“你要的錢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走,跟我到家裡拿去。”
羅玉寒要求張慶豐帶話,說只要張丹肯拿出十萬塊錢,羅玉寒不會張揚他們兩人之間的醜事,本來只是信口胡說,沒想到張丹真的要給十萬塊錢。羅玉寒心裡不由一喜,點點頭,跟着張丹向老師公寓走去。
張丹開門,把羅玉寒請到客廳,客氣地請羅玉寒坐下,然後彎腰從茶几的抽屜裡拿出一個報紙包裹的包包,放在茶几上,慢騰騰地打開。碼放整齊的紅色鈔票暴露在羅玉寒眼前,羅玉寒眼前不禁一亮。
“玉寒同學哈,這是十萬塊錢,請你清點一下。”
羅玉寒朝茶几上看看,說:“老師肯定已經點過了,我就不點了。”說着伸手就去拿錢。
羅玉寒的手還沒碰到錢,張丹就伸出手來,抓住了羅玉寒的手。羅玉寒怕張丹耍什麼花樣,想掙開張丹的手,於是使勁抽了一下。張丹往前打了個趔趄,但還是緊緊抓着羅玉寒的手不放。羅玉寒看着張丹隆起的肚子,不敢繼續掙脫,但又怕張丹在房間其他地方安置了攝像頭,於是故作輕鬆地說:“張老師哈,你是老師,我是學生,你是女性,我是男生,你這樣抓住我的手,如果被人看見了,多不好哈,我倒是沒什麼,只怕會影響老師的形象。”
“玉寒同學,我也是一時激動,沒別的意思,再說,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有誰會看見哈。”
羅玉寒把目光移向別處,把整個客廳搜尋一番,並沒有發現手機或攝像頭之類的設備,心情才稍微放鬆了一點。
張丹似乎看出了羅玉寒的心思,笑着說:“玉寒同學,現在房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不再避諱了,你現在捏着我和張慶豐的把柄,我不會安裝攝像頭什麼的,這點你儘管放心。”
“老師,你心地善良,光明磊落,我絕對相信你。”羅玉寒附和道。
張丹挨着羅玉寒坐下,但依然沒有放開羅玉寒的手。坐下後直視着羅玉寒,一臉誠懇地說:“玉寒同學,你曾經向張慶豐提出要求,說要我給你十萬塊錢,錢你現在就可以拿走,但你必須向老師保證,我和張慶豐之間的那點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尤其是童明遠父子,你能做到麼?”
“老師,你和張慶豐老師之間有什麼哈,我怎麼沒聽說過?”
羅玉寒故意這麼說,就是在明着告訴張丹,既然她給了錢,他現在就什麼也不知道。可憐的張丹並沒有理解羅玉寒的深意,突然哭喪着臉,說:“玉寒同學,做人要有最起碼同情心,和張慶豐老師的之間的事,確實是我做的出格了,但是,我也有我的難處啊,今天我也豁出去了,把該說的統統倒出來吧,我雖然嫁入了豪門,但童明遠那東西不是玩意兒……”
羅玉寒不想聽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等張丹說完,就擺擺手,打斷了張丹,笑着說:“老師,這些事我都知道了,爲了節省時間,你就別浪費口舌了,如果你實在想發泄,就說點別的。”
“好的,既然你不想聽這些,我也不勉強你了,我就聽你的,說點別的吧,可我說什麼呢?”張丹嘟囔道。
“哈哈哈——,張老師,既然沒話說,那就不耽擱時間了,等你有話說時再說。”
羅玉寒說着站起來想離開。張丹使勁拉了羅玉寒一把,看着羅玉寒可憐巴巴地說:“對了,我想起來,都說你腦子靈活,考慮問題周全,我現在 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請教一下。”
“老師,你每天都教授我們知識,我們都感激不盡呢,什麼請教不請教的,如果遇上什麼難事,儘管說,我保證知無不言。”羅玉寒爽快地說。
“那老師要說了,你可不能笑話老師。”張丹眼巴巴地懇求道。
“老師,看你說的,我是學生,對老師崇拜還來不及呢,怎麼會笑話老師呢,你說。”
張丹低着頭,害羞地說:“老師的長相你也是清楚的,說一般也有點誇張,這也是張慶豐不喜歡的原因,老師因爲愛慕虛榮才嫁給了童明遠,可新婚之後不久老師才發現,童明遠和其他富豪一樣,喜歡在外邊沾花惹草,新婚期兩個月還沒過……哎,這些事應該說給成年人聽的,你還是學生,我就不說給你了,但我想你心裡是明白的,尤其是後來,我竟然發現他不能生育,他倒是有個孩子了,可我還沒有哈,你不覺得我虧得慌麼?我這才和張慶豐好了,這些事確實難以啓齒,但既然已經發生了,並且你也知道了,我也沒必要隱瞞了,我就想要你替我判斷一下,我現在要死心塌地嫁給張慶豐,可張慶豐又不答應,你說我該怎麼辦呢,麻煩你替我出個主意,如果你能幫我嫁給張慶豐,我一定感恩不盡。”
“老師,你好麻煩哈,囉嗦這麼多,就是想要我替你出個主意,把張慶豐裝在套子裡,是不是?”羅玉寒說。
張丹沉思片刻,點點頭,說:“就算是吧。”
羅玉寒呵呵一笑,說:“古人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宗親,老師,恕我無能爲力,就是有主意,我也不能說。”
羅玉寒說完,擔心張丹繼續糾纏他,站起來把錢茶几那邊推了推,說:“張老師,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也不缺錢,假如你離開了童明遠,用錢的地方多着呢,這些錢你留着,我還有個約會,我不得不走了,你好之爲之吧。”
羅玉寒說完,兩步跨到門口,一陣風離開。
校門口,羅玉寒沒看到沙如雪和夏怡晴,卻被對面的吵鬧聲所吸引。一羣人圍在紫羅蘭門口一側,似乎在看什麼熱鬧。羅玉寒猜測沙如雪和夏怡晴也在圍觀的人羣中,穿越馬路走了過去。
羅玉寒掃視一圈, 沒發現沙如雪和夏怡晴,正要離開,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姑, 請幫我算一卦,如果說的準,我加倍給錢。”
羅玉寒聽得出來,是張慶豐的聲音。張慶豐要算卦,這是新鮮事。羅玉寒擠進人羣,看到一個年輕的道姑席地而坐。道姑屁股下墊着一張圓形棉墊,大約三十來歲,頭戴嶄新藍色帽子,身穿半新道袍,皮膚白淨,神色自然,儼然一副出家人的神態。
“無量天尊,不知道施主想請貧道給你看什麼?”道姑雙脣啓合,平靜地問道。
張慶豐呵呵一笑,站起來活動一下雙腿,又蹲下來,說:“我只看婚姻,不看其他。”
道姑睜大明亮眼睛 ,盯着張慶豐的臉看一會兒,說:“恕貧道直言,從面相看,施主現在已經有一門親事……”
道姑還沒說完,張慶豐就不耐煩地擺擺手,說:“別說了別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
道姑的右眼角跳動兩下,舉起右手放在懷裡,唸了一聲:“無量天尊”,慢條斯理地說:“施主要我說,貧道便說了, 貧道剛開口,一句話還沒說完整,施主就打斷了貧道,請問施主到底誰來看相算卦的還是來搗亂的。”
“我當然是來看相的,可是,道姑所言不對,我自然說你胡說八道。”張慶豐反駁道。
“施主還沒聽完,怎麼就敢判斷貧道胡說八道?”道姑反問道。
張慶豐冷笑一聲,說::“我到現在還獨身一人,道姑卻敢斷言我已經有了一門親,你這不是胡說是什麼,說你胡說你輕的,沒踢你的場子已經便宜你了。”
“無量天尊,”道姑聽了張慶豐的話,不但沒發脾氣,反而微微一笑,說,“施主,我所說的一門親,並不是你所理解的一門親,我的意思是,你已經有了一個女兒了,女兒長大了,是要嫁人的,她的婆家難道不是你的親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