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寒操刀在手,慢慢擡起胳膊,準備在自己頭上動手。
滿屋子的人都睜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到底看看這小子如何吹破牛皮。
別人都是看笑話的心態,唯有沙如雪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中午在商場,由於羅玉寒的惡作劇才導致了和警察一番糾纏,已經惹出了不小麻煩,而現在羅玉寒又要在理髮店好強逞能,不知道結果會到底如何。
警察和保安雖然囂張,但畢竟有那麼一點道理可講,而黃老闆是社會上的人,乾的又是迎來送往的生意,別說羅玉寒未必能贏,就是贏了,老闆也未必輕易放過他。
安梅比沙如雪更擔心羅玉寒的安全。
羅玉寒一開始的行爲雖然可惡,但後來經過簡單交流,不但對安梅的遭遇深表同情,而且還答應要幫助自己,僅從這點看,看這貨色也不是絕情之人。
而安梅在這間店幹了幾個月,對黃老闆也有所瞭解。
黃老闆弟兄三個,黃哥排行老三,故名黃三,又因爲從事拉皮條業務,所以人稱三黃雞。他家就在理髮美容店後面,和店面有暗道想通。表面上做的是正當生意,其實背地裡還幹着不可見人的勾當。
這勾當不是別的,就是組織小姐賣肉,招攬嫖客買肉,而地點一般就在黃三家的地下室。
安梅剛來工作時,黃三曾經暗地裡鼓動過安梅,說只要安梅願意操皮肉生涯,憑安梅的花容月貌和迷死人的身段,保證每月能掙五萬。並且補充說,如果安梅還是處女之身,有人願意花八萬塊錢買斷。
八萬塊錢,對於安梅來說就是天文數字,安梅身兼兩職,一年也難掙八萬。安梅老爸下崗,母親得了尿毒症,臨牀透析需要大筆的費用,隨時都可能斷炊,生命面臨極大的威脅。面的年薪八萬,要說安梅不動心是假的,但動心和決心畢竟是兩個概念,如果萬不得已,她也許會聽從黃老闆的安排。
羅玉寒笑看衆人,慢慢把剃刀放到自己頭頂,刀鋒朝下捱到了頭髮。
明晃晃的鋒利剃刀緩緩移動,一縷青絲從頭頂飄落,突然剃刀往下一劃,更大的一片頭髮脫落,一道白色的頭皮如一道垂直的河流暴露在人們的眼前。
接着,剃刀上下飛速移動,皮膚暴露的越來越多,而一縷縷青絲從頭上紛紛飄落,猶如天女散花,天蠶吐絲。
“小爺來自大靈山,飄入都市凡塵間。剃去三千煩惱絲,身在紅塵勝神仙。”
羅玉寒起跳,並作詩一首,右手拋剃刀,左手接在手,其間根本不看,擡起左臂,轉動手腕,剃刀如飛,只聽嚓嚓嚓,清脆聲音迴響在房間。一會兒功夫,一頭長髮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頭光亮的青色頭皮。
“我的媽媽,這不是在做夢吧。”有人感嘆道。
“我的爸爸啊,神手呀,簡直是神手。”
“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如此手法,只能在金庸梁羽生的小說裡才能看到。”
“金庸梁羽生的小說裡也沒這等場面。”
“吉尼斯,吉尼斯,可以申報吉尼斯記錄。”
衆人感嘆,對羅玉寒的手法讚歎不已。沙如雪只知道羅玉寒武功高深莫測,但卻沒想到他自己給自己理髮,心裡不由對羅玉寒佩服三分。
最爲吃驚是安梅。
羅玉寒曾經說過要幫助自己,原來只當是年輕人吹牛討好自己,沒想到羅玉寒竟然有這等本事,這才相信了羅玉寒。有此等本事,別說給人理髮掙錢,就是在天橋下表演收取費用,也比耍猴的掙錢多。
羅玉寒停手一分鐘後,人們才如夢方醒,一人帶頭鼓掌,衆人應和,房間裡響起經久不息的掌聲。
三黃雞的心情沮喪到了極點。
他本來是被趕鴨子上架,心裡對這場賭博有點發憷,但又抱着一絲僥倖心理, 以爲羅玉寒要把活牛吹死,但沒想到羅玉寒竟然把死牛吹活。
羅玉寒如果要他兌現承諾,他該怎麼辦。
免費買單?破財倒是不說,臉上也無光彩。如果不兌現承諾,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該如何下臺。
正在拿主意之際,羅玉寒拿着剃刀走到黃三面前,笑笑說:“黃老闆,我可以帶着我的女朋友走了吧。”
“這個——”三黃雞支支吾吾。
“黃老闆不是要反悔吧。”
衆人紛紛發言:“願賭服輸,沒什麼可說的。”
“就是,憑着本事,別說免單,就是再給點錢也不過分。”
“黃老闆可以聘請這小夥來店裡工作,生意一定火爆。”
“如此身手,人家未必看得上。”
“黃老闆輸了要用頭走路的,這下看他怎麼辦。”有人故意高聲喊道,唯恐天下不亂。
“罷了罷了,本少爺今天中午沒進餐,已經餓的飢腸轆轆,顧不得和黃老闆計較這些,畢竟做人要厚道嘛,但黃老闆免單的承諾必須要兌現。”羅玉寒得意地宣佈道。
三黃**笑兩聲,朝羅玉寒揮揮手,然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如雪,咱們找家飯店好好搓一頓。”
“好嘞。”沙如雪高興地答應道。羅玉寒有如此身手,她就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了。
羅玉寒正要離開,看到安梅躲在人羣中,羅玉寒撥開人羣走過去,從口袋裡掏出一摞錢,拿出一大半遞給安梅,說:“我說過要幫助你的,決不食言,這些錢你拿着,這裡不是年輕姑娘呆的地方,走,我請你吃飯。”
不等安梅答應,羅玉寒把錢塞到安梅手裡,扭頭走出了頂上功夫。
三黃雞走到自己的房間,從口袋掏出手機,往外撥打了一個電話,對着話筒氣急敗壞地說:“天雷老弟,我是黃哥,有人砸場,馬上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