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東郊雨花村,一個小單元兩居室內。
羅玉寒坐在客廳,聽着嘩嘩的流水聲,不由把目光定格在衛生間玻璃門上。
玻璃模糊不清,但羅玉寒還是能隱約看到韓冷優美的曲線。
揮舞手臂,扭動腰肢,動作輕慢,如同輕歌曼舞一般。羅玉寒目不轉睛,唯恐漏掉了細節。朦朧的美比清晰的美更能令人心曠神怡,賞心悅目。
羅玉寒正在聚精會神,衛生間的門突然呲開一道縫隙,羅玉寒見勢不妙,趕緊把頭扭到一邊。男人愛色,愛之有道,偷看美眉洗澡,雖然隔着玻璃,被人看見了總歸不好。
“喂,帥哥,別裝了,我知道你在看我。”韓冷柔美的聲音在羅玉寒的耳邊響起,帶着調侃,帶着戲謔,但卻沒有一點責備的意思。
身爲殺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感官之靈敏高於常人,羅玉寒知道掩飾不過,只能尷尬地笑笑,調侃道:“冷美眉,你突然冒出頭來,不會邀請我一同洗澡吧,我可告訴你,雖然我很欣賞你的嫵媚,但我從來只動眼睛不動手,如果你有什麼非分之想,請你節制點,恕我不能從命。”
“呵呵,想得美,”韓冷衝羅玉寒一笑,露出兩排珍珠般潔白的牙齒,說,“我剛纔進來是忘記拿衣服了,勞駕你到臥室的櫃子裡給我拿一套衣服過來。”
羅玉寒嘆口氣,站起來大大咧咧地說:“從來都是美女伺候我,我從來沒伺候過女人,你洗澡,叫帥哥給你拿衣服,豈有此理。”
“請注意你的措辭,我不是女人。”韓冷不高興地糾正道。
“你不是女人,難道你是男人不成?”羅玉寒問道。
“女人一般泛指結過婚的,我還是少女呢,所以你不能這樣稱呼我。”
“少女和女人都是一個概念,根本就沒區別。”羅玉寒故意裝出不解的樣子問道。
韓冷似乎意識到羅玉寒在故意作弄她,於是囔囔道:“別咬文嚼字了,我說是少女就是少女,你設圈套,逼我說出不着調的話,我是不會上當的,趕緊拿衣服吧。”
羅玉寒從衣櫃裡挑選一套衣服,走出臥室來到衛生間門前,把衣服遞給了韓冷。門剛關上,韓冷又不滿地喊道:“喂,只拿衣服,難道就不知道拿小內內。”
羅玉寒和沙如雪等人住在一個,知道小內內指的是什麼,但卻故意問道:“小內內是什麼衣服呀,我聽不懂,請美女明示。”
“就是……就是,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哈。”韓冷吞吞吐吐,最終還是沒說問出所以然來。
“說呀,小內內到底是什麼東東?是不是嫌衣服太大了,可這些衣服都是你平時穿的,你不會是故意要折騰我吧。”
韓冷不再言語,說:“算了算了,不要你拿了,反正是在自己的家裡,穿不穿都不妨礙什麼。”
韓冷不想解釋,但羅玉寒卻不答應了,故意恍然大悟般,長長哦了一聲,說:“你看把我笨的,我知道了,小內內是不是指的是你的褲衩和遮掩二餅的小罩罩呀。”
“羅玉寒,你這個臭流氓,下流無恥,難怪別人要取你性命。”韓冷突然衝着玻璃門叫喊道。
“呵呵,冷美眉,這話就不對了,我剛剛救了你,你不說我英雄也就罷了,竟然還說我是流氓,我怎麼流氓了呀,我主動親吻你了麼,要說流氓,也該你自我反省纔對。”
羅玉寒雙手抱肩,得意洋洋,正說的起勁,門突然打開,韓冷披頭散髮衝出來,擡手就戳了羅玉寒的腦門。
羅玉寒後退,韓冷緊跟不掉隊,揮舞着手臂,大聲質問道:“你明明知道小內內是什麼意思,剛纔爲什麼裝糊塗,裝糊塗也就罷了,還出言不遜,侮辱本少女,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羅玉寒已經退到了沙發上,韓冷依然嘴如刀子,不依不饒。羅玉寒護住頭,繞到了沙發後面,喊了暫停,隔着沙發反問道:“冷美眉,請你不要惡語傷人好不好,我怎麼出言不遜了,麻煩你說清楚,如果我錯了,我向你道歉,如果你錯了,你就再殺我一次。”
“請問二餅什麼意思呀。”韓冷餘怒未消地問道。
“二餅是麻將牌呀。”羅玉寒說。
“你剛纔把我的那個什麼比喻成二餅,不是耍流氓是什麼。”韓冷氣勢逼人地質問道。
“我只是形象的比喻,沒有耍流氓,比如,我說你貌賽貂蟬,可貂蟬已經死了,難道你會認爲我罵你死人麼?”羅玉寒辯解道。
“誇我貌賽貂蟬是讚美我,是褒義的,可二餅是貶義詞,你故意侮辱我。”
“我只是打了個形象的比喻,有什麼褒義和貶義哈,難道你打麻將時摸到二餅**了,會把二餅扔了麼?”
韓冷理屈詞窮,但還是不肯讓步,索性豁了出去,大聲地說:“看似帥哥,徒有外表,我不點撥,一輩子都要糊塗下去,我把話挑明瞭吧,二餅是麻將沒錯,可麻將是用來打的,打牌就要經常被摸到,你把我的隱私當二餅,言外之意就是說被人無數次摸過,你這明明是侮辱我的人格,玷辱我的清白,還敢說你沒錯麼?”
聽了韓冷的解釋,羅玉寒止不住哈哈大笑,這姑娘太有意思了,想象力竟然如此豐富。羅玉寒剛纔把隱私比作二餅,也只是隨口一說,並沒有其他深意,現在見韓冷不依不饒,即使再爭論下去,也沒爭不出什麼結果,於是擺擺手,呵呵一笑,說:“我錯了,我不該玷辱你的清白,侮辱你的人格,我向你道歉。”
“你侮辱了我的人格,難道僅僅就道歉就沒事了,這也太便宜了。”韓冷撅嘴,兇巴巴的,依然不肯放過羅玉寒。
羅玉寒心想這美眉還沒完了,於是衝韓冷一笑,說:“我有言在先,如果我輸了,你就再殺我一次,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動手吧,我保證還像上次一樣,保證不還手,任憑你折磨。”
韓冷也擺擺手,說“既然你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又道了歉,我就不追究你了,不過以後和美女說話要注意你的措辭,別再讓人抓住了把柄。”
“關於我以後的行爲和言辭,就不勞你指教了,我會好之爲之的,現在,我只想要你再殺我一次。”
韓冷噗嗤一笑,說:“帥哥,你可真是一頭小犟驢呀,剛纔只是開玩笑而已,你還當真了,上次毒死你,是因爲買方告訴我,說你是個吃喝嫖賭,壞事做絕的十惡不赦的壞蛋,我這纔對你痛下殺手,現在不但知道你不是買方所說的那種人,而且還救了我,所以現在即使你求我殺你,我也不會動手了。”
羅玉寒哭喪着臉,說:“美眉哈,我羅玉寒從來言出如山,如果不能兌現諾言,我會食不甘味,夜不能寐的,所以,我求求你,還像上次一樣再殺我一次吧,哪怕只是做做樣子也行哈。”
韓冷現在終於聽明白了,羅玉寒一直死皮賴臉地哀求她再殺他一次,還像上次一樣,就是希望韓冷再親吻他一次。這小子實在太壞了,一定是個泡妞高手,如果不懲罰一回,他會糾纏這事不放。
韓冷想到這裡,笑眯眯地走到羅玉寒跟前,雙手攀着羅玉寒脖子,突然閉上了眼睛,主動送上了香脣。
羅玉寒微張嘴巴,含情脈脈地說:“既然是你主動勾搭我,就要主動點。”
韓冷微睜眼睛,瞄準羅玉寒的嘴脣,突然狠狠咬了一口。然後鬆開羅玉寒,往後退了兩步。
羅玉寒嘴脣感覺到火辣辣的疼痛,用手擦擦把手放到眼前,看到手上沾了一絲血跡。
“羅玉寒,這可是你主動求我的,怪不得我,這事到此爲止,你也甭想佔我便宜了,我請你喝酒吧。”韓冷笑着說。
酒櫃前,羅玉寒和韓冷對面坐着。
韓冷舉起一杯紅酒朝羅玉寒晃晃,輕啓紅脣,輕聲細語地說:“剛纔和你開玩笑呢,別當真哈,今天你捨命相救,我無以回報,薄酒一杯,略表心意,請。”
兩隻高腳杯碰到一起,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韓冷仰脖,一飲而盡,羅玉寒端着酒杯,無動於衷。韓冷見狀,嫣然一笑,問道:“爲什麼不喝,是怕我在酒裡下毒麼?”
羅玉寒搖搖頭,說:“我是黃藥師轉世,不懼怕任何劇毒,別說零點一克香香草,就是這滿杯毒液,也奈何不了我,我不喝酒,是想看你喝酒,因爲,你喝酒的模樣可愛到了極致。”
“這就是你那天不但不反抗,還要裝死的原因?”韓冷問道。
“沒錯。”
“我也是受人之託,所以纔對你下手,請你見諒,只是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要對你下毒的。”韓冷滿臉羞愧地說。
羅玉寒晃動下酒杯,微微一笑,說:“香香草的味道。”
韓冷若有所悟之後,突然問道:“你可知道是誰要買兇殺人?”
“靈山龍幫。”
羅玉寒說完,把酒杯送到嘴邊,哧溜一聲,滿杯紅酒進肚,放下酒杯,說:“有一事我也不明白,既然身爲殺手,爲什麼不用刀槍,卻用毒液。”
“暈血。”韓冷說完,握着瓶子給羅玉寒倒酒,順便問道:“我還有一事不明,既然你已經識破我就是兇手,當場爲什麼沒反抗,以你的身手,如果反抗,我必定當場斃命。”
“我不喜歡殺人,更不殺美女,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美女。”
“還有別的理由麼?”韓冷問道。
“當然還有,我不殺你,龍幫必然殺你,借他人之手殺人,又不承擔責任,何樂而不爲。”
韓冷點頭,再問道:“你好陰險哈,就只有這兩個原因?”
“吻,美女之吻,溫馨陰柔至極,回味無窮,我若殺你,於心不忍。”羅玉寒盯着韓冷性感動人的紅脣調侃道。
韓冷身體前傾,低聲道:“你想不想再溫習一次功課,這次是真的,我不會再咬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