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娜娜蹲在廁所,解開腰帶正要蹲下,突然聽到從外面傳來了男女對話的聲音:“蛟龍出水,翻江倒海,石破天驚,大地回春……”
女生說話,男生重複,內容一樣,連續反覆。
羅玉寒醒來了!羅玉寒終於醒來了!任娜娜小聲嘟囔着,連皮帶都來不及扣上,連忙拉開廁所門,側耳靜聽聲音來源。
聲音果然是從羅玉寒的臥室傳來。
任娜娜聽從了羅玉寒的交代,24小時守在臥室,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寸步不離。剛纔內急跑去廁所,還沒來得及解決問題,沒想到羅玉寒臥室就傳來聲音。
因爲羅玉寒離開之前所有交代,知道他遲早要回來,可女人的聲音是怎麼回事?眨眼的功夫,是誰闖了進來,她和羅玉寒到底在幹什麼。
任娜娜內心忐忑,悄悄走到臥室門前,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個究竟,剛聽了一句“氣貫長虹”,接着就咔嚓一聲。憑着經驗,任娜娜知道這是玻璃破碎的聲音,急忙打開臥室門,看到後窗玻璃已經破碎,牀上也不見了羅玉寒的影子。
任娜娜站在牀上, 踮起腳尖,扒着窗戶往外看,什麼也沒發現,正在這時,房頂再次傳來男女雙重聲音。
任娜娜跑出臥室門,衝出客廳,站在院子中央,擡頭往上看,看見羅玉寒飄忽在房頂上,一回飛起,一會兒落地,一招一式,有模有樣,似乎正在練習某種拳腳功夫。有時還反覆重複某個動作,嘴裡也念念有詞問道——
“是這樣的麼?”
“對,小子聰明,就是這樣的……氣沉丹田,突然發力。”
兩人盤旋在房頂上空,竟然定格不動,女的大約十七八歲,雖然距離遠,但任娜娜還是看得出來,身材婀娜,長相俊美,是個絕色美少女。
……
她到底是誰,和羅玉寒是什麼關係?任娜娜想着,早起嚇得魂不附體。
羅玉寒的臨走之前曾經告訴任娜娜,說他要見一個人,具體什麼地方並沒有明說,給任娜娜留下了一個懸念。
魂不守舍之際,只聽一聲長笑之後,女子的聲音再次傳來——
“羅玉寒,海天大法本仙已經全部傳授給你了,本仙離開之後,在七天之內,你不能動怒,不能動氣,否則不但會前功盡棄,連先前的功法和會喪失殆盡,本仙去也,你好之爲之。”
說罷,一道黃光沖天而去,眨眼間就不見了蹤影。羅玉寒仰望天空,滿臉羨慕和不捨之情。
“羅玉寒,你給我下來。”任娜娜壯膽喊道。
羅玉寒沿着樓道走下來,看到任娜娜之後, 臉上頓顯驚喜,一邊撲過來一邊喊道:“神仙姐姐,我明明看着你飛走了,你怎麼會在院子裡,你是不是不捨得離開我哈,仙界環境優美,但凡間也不錯,你要是能留下來親自教授我功夫,我將感激不盡。”
“是我,別惡作劇了,我是警花任娜娜。”任娜娜以爲羅玉寒神志不清,連忙解釋說。
羅玉寒不管不顧,上來拉着任娜娜的手,說:“我就知道神仙姐姐不願離開,從今以後你只管住在這裡,只要我不發話,沒人敢趕你走,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羅玉寒淚光閃閃,真情流露,任娜娜伸手去擦拭羅玉寒淚水,羅玉寒握着任娜娜的手,並把手貼在自己的臉上。
任娜娜以爲羅玉寒在裝神弄鬼,使勁抽回自己的手,正要嗔怪兩句,沒想到羅玉寒再次抓住任娜娜的手,盯着任娜娜的眼睛,一往深情地說:“神仙姐姐,正如你所說的,這裡已經遠離仙界,沒人看得見,你不說, 我不說,沒人知道。”說着,突然伸頭在任娜娜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
“啪”地一聲,羅玉寒臉上捱了一耳光。
“羅玉寒,我看護你兩天兩夜,眼睛都沒敢合,沒想到你一回來就裝瘋賣傻調戲我,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任娜娜厲聲質問道。
羅玉寒施禮陪笑道:“神仙姐姐,小生無禮,請你贖罪。”說完,突然間目光呆滯,慢慢走向房間,一邊走一邊比劃着動作,嘴裡還唸唸有詞:“蛟龍出海,翻江倒海,大地回春……氣貫長虹。”
羅玉寒走進臥室先趴在牀上,然後翻轉了身子,仰天八叉的,盯着天花板發呆。
任娜娜坐在客廳裡嚶嚶啜泣,一邊哭一邊控訴羅玉寒的罪狀:“我爲你守靈兩天兩夜,不圖施恩圖報,只希望你趕緊醒來,沒想到你卻裝神弄鬼嚇唬我,還想佔我便宜,嗚嗚嗚嗚,早知道趁你昏迷掐死你,嗚嗚嗚嗚,沒良心的小東西。”
羅玉寒神智突然清醒,跑出臥室走到任娜娜身邊,抱着任娜娜轉了一圈,然後把任娜娜放在沙發上,瘋狂一般大叫道:“警花姐,我旅遊回來了,你看,我都前心貼後背了,趕緊給我做飯吃。”
羅玉寒撩起衣服,要任娜娜看他的肚皮。
“滾一邊去,再裝瘋賣傻,我就離開這裡。”任娜娜把臉轉到一邊,沒好氣地說。
“警花姐,我好不容易回來了,你不但不高興,反而給我臉色看,你到底怎麼啦。”羅玉寒傻乎乎地問道。
任娜娜再看羅玉寒,見他兩眼無聲,臉色蒼白,心想這貨色原本就非常人,現在又到什麼地方走了一遭,肯定更加瘋癲,先給他做了飯吃,其他的事等他恢復了正常再說。
肉足飯飽之後,任娜娜質問羅玉寒爲什麼一回來就對自己無禮,羅玉寒搖搖頭,說剛纔發生的事一概不知。任娜娜再問羅玉寒在房頂和誰說話,練習的又是什麼拳腳功夫,羅玉寒搖頭哂笑,說天機不可泄露,如若泄露,不但自己要遭到懲罰,連任娜娜也在劫難逃。說完看錶,說自己該上學了,希望任娜娜能開車把他送到學校。
下午第一節是語文課。羅玉寒從後門踏進教室時,預備鈴聲剛響起。
黃敬第一個看見羅玉寒,吃驚地張大了嘴巴,半天都沒說出話來。黑皮見狀,不由奚落道:“黃敬,你演小丑哈,張大嘴巴幹什麼,當心麻雀拉到嘴裡。”
全班好鬨堂大笑。
羅玉寒繼續往前,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黑皮這時纔看到羅玉寒,不由嚇得臉色蒼白,指着羅玉寒失聲叫道:“鬼呀,鬼呀。”喊到第二聲,已經從凳子上栽下來。
“詐屍了,鬼呀。”全班同學驚叫連連,有的四處亂串,有的索性拱在了課桌下邊。
沙如雪和夏怡晴相互摟抱着,結結巴巴互相問道:
“閨蜜,這是在哪兒呀,是不是在別墅呀,我們是在做夢麼?”
“閨蜜哈,這是在教室,不是做夢呀,你忘記了,我們在別墅吃的飯,米飯西紅柿炒雞蛋還有那個什麼。”
“可羅玉寒不是死了麼,他怎麼就又回來了呢?”
“我也不知道哈,你問我,我問誰呀——”
何亞東出身官家,老爸平時就很迷信,燒香拜佛,信奉鬼神,希望在官場上平步青雲,何亞東耳濡目染受到感染,自然也信奉鬼神,看到羅玉寒就趕緊從凳子上滾下來,跪在地上朝羅玉寒拜了三拜,一邊拜一邊求饒道:“羅玉寒呀,你不是來找我算賬的吧,我一時糊塗,不該和你爭搶沙如雪,不過我現在已經有了花小蝶,已經放棄沙如雪了,你別拉我去陰間了。”
其他三五個家裡也迷信的,見何亞東都跪拜了羅玉寒,趕緊學着何亞東的樣子,跪在磕頭,顫聲求饒道:“羅玉寒,我們平時可都是吃中間立場的,從沒得罪過你,你可千萬別找我們麻煩。”
更有一個想轉嫁危機,**裸地說:“你的座位被童小堯佔了,要找就找童明遠算賬,他的事與我們無關。”
羅玉寒把目光投向童小堯。
童小堯坐在羅玉寒的位置上,如雕塑般紋絲不動。
童小堯自從看到羅玉寒之後,內心也充滿了恐懼和納悶。自古都說人死不能復生,可這個羅玉寒明明死了,他怎麼就突然現身教室了呢。
回想羅玉寒的神功過去的其他作爲,童小堯大膽推測,羅玉寒一定是爲了逃避警察局的懲罰才假裝死亡,從而使自己躲過一劫。現在全班同學驚慌得如喪家之犬,如果自己能保持鎮定,日後肯定能提高自己的威望和對其他同學的威懾力。
短暫的驚慌之後,童小堯深深吸了一口氣,把氣沉到丹田,閉上了眼睛,靜觀事態的發展。
羅玉寒走到童小堯跟前,見童小堯緊閉雙目,紋絲不動,不由冷笑道:“童小堯,這是我的座位,請你讓開。”
童小堯微微睜開眼睛,蔑視地看了羅玉寒一眼,然後重新閉上了眼睛。
“哈哈,兩日不見,死豬竟然變老虎了,我再說一遍,請你讓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童小堯這次連眼睛都沒睜一下,更別說說話了。
童小堯的囂張惹怒了羅玉寒,他伸出手來,抓住了童小堯的肩膀,使勁往旁邊推了一把。童小堯晃動肩膀,羅玉寒突感一股強大的勁道衝擊胳膊,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震出三米開外。
羅玉寒的後背碰到了一張課桌。課桌再碰到課桌,四排課桌起了連鎖反應,統統被碰翻,而羅玉寒也倒躺倒在地。
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羅玉寒,整個教室鴉雀無聲。
就在這時,上課鈴聲響起,張丹夾着教案走上了講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