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堯一個勁兒提到魚翅和肉,這讓童明遠很費解。難道羅玉寒心腸那麼好,竟然肯讓兒子吃魚翅?莫非羅玉寒把兒子安排在某個豪華酒店?
童明遠想不明白,於是追問道:“兒子,你剛纔說羅玉寒讓你吃什麼?”
“我說的就是魚刺魚翅魚刺魚翅,難道你耳聾了。”童小堯像吃了**,衝着童明遠喊叫道。由於心浮氣躁,自己連魚翅和魚刺都分不清了。
“你老爸我耳朵沒聾,我就是不相信,魚翅那麼貴,他捨得給你買?你們現在住在哪個酒店?”
“老爸啊,”童小堯帶着哭音喊道,“我住的水上漂大酒店,這裡河水湍急,水草豐美,白天水鳥藍天翱翔,夜晚魚兒水中唱歌,蛙聲一片,冷了烤篝火,熱了能洗澡,享盡人間快樂,吃盡水中美味,我都快美死了。”
童明遠聽兒子說話顛三倒四,頓時摸不着頭腦,繼續追問道:“兒子,羅玉寒真的給你買魚翅吃?”
童小堯這才明白,老爸錯把魚刺聽成了魚翅,於是更加憤怒,再次對着手機喊叫道:“是魚刺,不是魚翅,他把魚肉吃了,讓我啃魚刺,把嘴都扎破了,這下你明白了吧。”
羅玉寒聽父子兩人爲魚刺爭吵,從童小堯手裡奪過手機,輕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童老闆,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你兒子都餓了,所以我讓他到水坑裡抓幾條魚,而我在岸上烤魚,我們提前說好了,我吃肉,他吃魚刺,可抓魚都好長時間了,只抓到了幾條小魚,你兒子太辛苦了,我不忍心,就讓他上來先吃點魚刺,先補充點營養,順便也暖暖身子,然後再讓他下去撈魚……” Www⊙ttκǎ n⊙co
童明遠知道羅玉寒囉囉嗦嗦,目的在於告訴他兒子受到了怎樣的折磨。
早上氣溫只有幾度,讓兒子在水坑裡抓魚,這不是明白着是要折磨我兒子麼?羅玉寒,你這個該死的孬種!
不等羅玉寒把話說完,童明遠就吼道:“羅玉寒,你不能這樣對待我兒子。”
“我也不想呀,可是你不釋放秋紅,也不向黃虎交納贖金,我見不到秋紅和沙忠孝,我也不會放你兒子,就只能讓他替我捕魚了。”
羅玉寒語氣十二分溫和,但說話的內容卻充滿了威脅,童明遠生怕兒子繼續折磨童小堯,只能暫時低頭了,答應儘快示釋放秋紅。
釋放秋紅沒問題,但沙忠孝現在被黃虎所控制,龍幫的人是認錢不認人的,童明遠如果不滿足黃虎的要求,黃虎絕不會放了沙忠孝,這讓童明遠陷入了兩難境地。
“說來說去,你還是捨不得錢,如果黃虎要五百萬,你給他一千萬,指不定你們以後還能成爲朋友。”羅玉寒開導童明遠說。
“你說的輕巧,你以爲我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即便是大風颳來的,也要彎腰撿起來,還要找個地方放起來。”
“簡直不可理喻,我原來以爲你多聰明呢,錢是吊毛,沒了再找,你兒子要是沒了,你找到哪兒找去,既然如此,我也不和你廢話了,童小堯,跳進水裡給老子抓魚。”
羅玉寒看似輕鬆的話點中了童明遠的要害,一聽羅玉寒又要趕他兒子跳進水裡抓魚,他只能長嘆一聲,表示接受羅玉寒的建議,但又問該給黃虎多少錢。
羅玉寒建議,讓秋紅再和黃虎溝通一次,在三兩百萬之內,他一定要答應黃虎。最後羅玉寒通牒童明遠,他只要得不到沙忠孝被釋放的消息,他會一直讓童小堯繼續在水坑裡捕魚,即使晚上也不例外。
在羅玉寒的一番開導下,加上童小堯還在受罪的緣故,童明遠終於開竅了,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給秋紅松綁。
童明遠把手機扔到牀上,繞到秋紅背後,麻利地給秋紅解開了繩索,一邊解繩子一邊說:“秋紅呀,我昨天也是被你氣暈了,所以纔對你動了粗,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比海深,龍幫的那邊還請你多美言幾句,能少讓我拿點就少拿點。”
繩索解開,秋紅活動一下手腕,穿上衣服,轉身照着童明遠的臉就是一個大嘴巴子。
童明遠往後退了兩步,捂着臉陪笑道:“我該打,即使你不打我,我也要打我自己,麻煩你現在再和黃虎談談,看他到底想要多少錢才肯釋放沙忠孝。”
秋紅坐到沙發上往後一靠,頤指氣使地說:“老孃都快餓死了,先給我搞點飯,其他事等我吃飽喝足了再說。
沙忠孝不敢怠慢,急忙拿起電話吩咐廚房做點好吃的。
秋紅吃飽喝足,這纔拿起手機,撥打了黃虎的電話。
黃虎早把情況的變故彙報給了龍爺。
龍爺認爲,如果把童明遠惹急了,他很可能狗急跳牆,而狗急跳牆的最壞後果就是童明遠會報警。
龍幫雖然在警界有內線,但也他不希望和警察打交道,於是經過商量後決定,只要童明遠肯拿出兩百萬,他們就會放了沙忠孝。
接到秋紅的電話,黃虎順便賣給了秋紅一個人情,於是秋紅把結果告知了沙忠孝。
交易很快完成。下午四點,被釋放的沙忠孝回到了家裡。
而秋紅也收拾了自己的行李和金銀首飾,離開了金玉堂製藥廠,和羅玉寒回合在一處。臨走的時候,童明遠反覆交代秋紅,希望她在羅玉寒面前多美言兩句,儘快釋放童小堯。如果她還願意回來,金玉堂的大門會隨時爲她敞開,童明遠也會張開雙臂,歡迎她回來。
面對童明遠的虛僞,秋紅突然扭頭,朝童明遠笑笑,然後照着童明遠的臉狠狠啐了一口,一個字都沒說,轉身離開。
童明遠推掉了所有的業務,大半天都在等着兒子的歸來。直到晚上,他實在等不及了,才撥打了秋紅的手機,但遺憾的是,秋紅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童明遠又撥打羅玉寒的手機,羅玉寒雖然沒關機,但一直沒人接聽。
童明遠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在辦公室不停地兜圈子。
他多次拿起電話想報案,但一想到是自己夥同秋紅商量綁架了沙忠孝,一旦報警,後果他比誰都清楚,他不得不打消了報警的念頭。
現在,他所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在等待的同時,不斷地撥打秋紅的手機。
童明遠反覆撥打秋紅和羅玉寒的手機,一個依然沒開機,一個沒人接聽,把童明遠的滿格電池就打沒了,不得不把手機插上電源充電。
凌晨零點,船上。
羅玉寒手拿一隻燒雞狼吞虎嚥,整個船艙肉香飄散。
秋紅考慮得夠周全的,知道船上沒有食物,路過市區時特意給羅玉寒買了一隻燒雞。他不知道羅玉寒的飯量,以爲一隻燒雞足能填飽羅玉寒的肚子。
三分鐘的功夫,一隻燒雞已經下肚,羅玉寒舔舔嘴脣,眼睛裡閃過一絲貪婪的光。秋紅看出羅玉寒沒吃飽,就抱歉地笑笑,說:“早知道你飯量這麼大,就多給你買幾隻。”
童小堯已經餓得眼冒金星,蜷縮在船艙個角落,看着羅玉寒大快朵頤,饞的直流口水,想哀求羅玉寒讓他吃兩口,但又怕招來羅玉寒的變相折磨,只能眼巴巴看着羅玉寒把一隻燒雞填進了肚子,才爬到羅玉寒面前,盯着羅玉寒腳下的雞骨頭,哀求道:“請你老人家大發慈悲,讓我替你打掃一下衛生吧。”
羅玉寒爽朗地笑笑,說:“真有眼色,是個好孩子。”
童小堯其實是想把這些雞骨頭重新啃一遍,打掃衛生只不過是委婉的說法,他畢竟是童明遠的兒子,如果明着說要啃這些雞骨頭,感覺太丟人了,尤其是在秋紅面前。
得到羅玉寒的許可後,童小堯迫不及待地抓起雞骨頭,爬回原來的角落就要下嘴。
秋紅受到童明遠的非人折磨,早就想把氣撒在童小堯身上,看到童小堯如此下作,於是站起來快步朝童小堯走過去,飛起一腳踢向童小堯。
這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踢在了童小堯的嘴巴。雞骨頭從童小堯手中跌落,童小堯捂住了嘴巴,憤怒地瞪了秋紅一眼。他老爸昔日的小蜜現在竟然敢踢他,他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
秋紅明面上是童明遠的情人,其實在童小堯的眼裡,她就是個**,不然童小堯也不會對秋紅動歪心眼。現在一個**竟然如此對待自己,童小堯當然有憤怒的理由。
童小堯憤怒的眼睛更加激起了秋紅的報復心理,她冷笑一聲就要再補一腳,羅玉寒說了聲“慢”。
“童小堯只不過想肯幾根雞骨頭,你有何必和他較勁呢,既然他想吃,你爲什麼不讓他吃——完呢。”羅玉寒笑眯眯地說。
秋紅似乎明白了羅玉寒的意思,蹲在地上,擡手在童小堯的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嬌聲嬌氣地說:“小堯呀,剛纔是我錯了,你想吃就吃吧,其實骨頭裡的營養比肉還豐富呢,不吃多可惜呀。”
童小堯聽得明白,秋紅這是按照羅玉寒的暗示想折磨他。他吃了這些雞骨頭,也太沒面子了,不吃吧,現在已經餓得前心貼後背了,再說秋紅和羅玉寒也不會饒過自己。
兩害相權取其輕,童小堯做了一番權衡後,還是把臉面放到其次,慢慢地抓起一根雞骨頭,狠狠地咬了一口。
嘎嘣脆響,童小堯嚼的有滋有味。
經過不懈的努力,童小堯終於戰勝了自己,把一堆雞骨頭連渣渣都沒剩,全部填進了肚子。
“這纔是乖孩子。”秋紅攢了童小堯一句,臉上露出一絲譏諷的笑。
“我老爸你都把秋紅放了,你們什麼時候放我回去呀。”童小堯吃了一副雞骨架,暫時有了點精神,想問問羅玉寒到底想把他怎麼樣。
羅玉寒走到童小堯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童小堯同學,放不放你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關鍵在你老爸,直接點說吧,你現在的處境都是你老爸造成,具體情況你也大概知道些,我就不囉嗦了,你要想盡快回到你老爸身邊,就給你老爸打聲招呼,滿足我兩個條件,我自然會放你回去,第一,賠償我精神損失費五百萬;第二,要你老爸交出當初和沙家簽訂的婚約。這是兩條必備條件,缺一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