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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宮,小姐房。
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小姐房空無一人,這裡算的上是現在整個極樂宮裡頭最安靜的地方了。
許太平坐在沙發上,面紅耳赤。
此時是晚上的一點多,許太平喝了很多酒,因爲絕大多數的包房裡的客人都是因爲他來的,比如宋佳伶那邊,比如黃大強這邊。
這一圈喝下去,許太平都覺得自己喝的有點多了,他是兩斤多的量,眼下喝下去的洋酒就得有兩斤了,這還不包括葡萄酒跟香檳。
許太平不是酒神,也沒掌握什麼強效的解酒的法子,他就靠着強大的肝,鐵打的胃,然後喝了這麼多酒。
許太平眯着眼睛,嘴裡叼着煙,煙霧繚繞的。
“你不是已經不抽菸了麼?”跟許太平一樣紅着臉的關荷從門外走了進來,坐到了許太平的身邊,問道。
“不抽的話,總覺得少了點什麼似的。”許太平說道。
“你跟瑾萱的事情,老夏已經跟我說了。挺可惜的,老夏爲了權力,已經有點着魔了。”關荷說道。
“沒什麼好可惜的。”許太平閉着眼睛,說道,“誰都有難處不是 ?”
“你這話還是透着怨氣。”關荷說道。
“要我一點怨氣沒有,那不切實際。”許太平搖了搖頭,吐出一個菸圈,說道,“我不是聖人,我也會生氣,也會有怨念,不過這些情緒影響不了我,我喝這麼多酒不是買醉,而是因爲人情世故,我發現自己現在已經徹底的成爲了一個社會人,這是我以前一直夢寐以求的,有得有失,我得到了這些,也註定要失去一些,我能理解。”
“如果真的不開心的話,可以跟我說。”關荷把手放在許太平手上,說道。
關荷的手很冰冷,似乎一點溫度都沒有,但是卻讓許太平覺得溫暖。
“這些天你爲極樂宮做的事,我都知道。”許太平笑了笑,說道,“你,宋佳伶,你們都對我很好,有時候我都覺得,除了以身相許之外,沒有其他的法子可以報答你們了。”
“我們都是朋友,彼此之間,就沒必要計較那麼多。”關荷笑道。
“朋友?”許太平笑着點了點頭,說道,“我是真心覺得,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也這麼覺得,有時候人是很奇怪的,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將你當成朋友了,哪怕你身上有跟我一樣的氣息,你要知道,我們這種人,是最忌憚跟同類走的太近的。”關荷說道。
“爲什麼夏江沒讓你去殺陳三狗?”許太平問道。
“因爲夏江得把自己摘乾淨,不能給人把柄,陳三狗不是他殺的,就不是他殺的。跟你當初殺了烏鴉一樣。”關荷說道。
“我沒殺烏鴉。”許太平聳了聳肩。
“嗯嗯,沒殺。”關荷點了點頭,隨後站起身,說道,“我還得去各個包房招呼一下,你抽了這根,就別抽了,煙這種東西,不怎麼好。”
說完,關荷俏生生的拋了個媚眼給許太平,轉身往外走。
“謝了。”許太平再一次道謝道。
“別謝我,你這極樂宮的所有情報,我都是要共享的。”關荷說道。
“這裡的一切資源,你隨便調動。”許太平說道。
“好噠。”關荷說着,一點點的消失在了許太平的面前。
許太平將菸頭掐滅,然後伸了個懶腰,也走出了小姐房。
小姐房外,歌舞昇平。
許太平微微駝着背,面前是錦瑟的年華,而他,卻似乎有點累了。
極樂宮開到了凌晨四點纔打烊,樓下的代駕跟滴滴完全爆滿,就如同是早上的菜市場一樣。
“去吃宵夜去。”喝多了的宋佳伶從樓梯下來,一把摟住了許太平的脖子,打着酒嗝說道,“今晚還沒喝夠,我還要繼續喝。”
“許總,一起去吃夜宵吧。”黃大強摟着一個極樂宮妹子的腰,笑着對許太平說道。
“你們幾個人?”許太平問道,人如果太多,好幾十個的那種,許太平還是不怎麼想出去。
“就我們幾個要好的,他們都有各自的活動,不得不說,你們這的姑娘還真的是夠水準,你也知道,我們玩超跑的,最不缺姑娘,不過今天他們來了之後,還都是忍不住,個個都帶出臺了,哈哈。你看我,我也忍不住了。”黃大強沒有任何遮掩的說道。
“那成,等我幾分鐘,我去換一身衣服,這身衣服都是菸酒的味道。”許太平說着,上了樓。
樓上有一個專屬於許太平的房間,房間不大,但是五臟俱全,牀沙發什麼的都有,這個房間是關荷幫着置辦的,裡面還有一個衣櫥,放着很多許太平尺碼的衣服。
許太平不知道爲什麼關荷會知道他的尺碼,想來應該跟自己一樣,具有某些獨特的能力吧。
換上一件深藍的T恤,再配上一條綠色條文的短褲,腳上穿上一雙人字拖,眼下的許太平一下子就年輕了好幾歲,而且看起來十分的有朝氣的樣子。
回到極樂宮大廳的時候,宋佳伶已經躺在大廳的沙發上睡着了,黃大強摟着他的妞就坐在一旁,另外還有三個他們的朋友,也都各自在對付着各自的妞兒。
許太平往旁邊看了一下,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正盯着宋佳伶,想來應該就是宋佳伶的保鏢了。
“這都睡着了,酒量有那麼差麼?”許太平走到宋佳伶的身邊,擡腳踢了一下宋佳伶的腳,調侃着說道。
“誰,誰睡着了。”宋佳伶猛的醒了過來,隨後直接從沙發上蹦起來,說道,“走吧,吃宵夜,我肚子餓了。”
“你這醒的也太快了吧?”許太平驚訝的問道。
“你真以爲我睡着了啊?我只是眯着眼睛想了一會兒事情,大強,咱們去吃小龍蝦去吧?”宋佳伶問道。
“行啊,你帶路就行。”黃大強說道。
“走吧,大家夥兒。”宋佳伶招呼了一聲,隨後就玩外走去。
一邊走宋佳伶還一邊打着酒嗝,想來今天晚上是沒少喝。
“給我靠靠。”宋佳伶忽然將腦袋靠在了許太平的手臂上,她的身高並不高,也就到許太平肩膀的位置,此時歪着腦袋,剛好靠在許太平肱二頭肌的邊上,然後就這麼靠着往外走。
“年輕人,爲什麼要喝那麼多酒?”許太平問道。
“因爲喝酒能讓我們難受啊。”宋佳伶嘀咕道。
“喝酒能讓你們難受,所以你們才喝酒?這算是什麼邏輯?”許太平問道。
“平常太順,每天都很開心的過着,大家就只能喝酒作賤自己,玩遊戲的時候大家會非常快樂,然後就喝多了,喝多了很難受,就會有存在感,就會反思自己,我特麼爲什麼喝的那麼多?每一個喝醉的早晨,我都會痛苦的反問自己,爲什麼要喝酒?酒這種東西有什麼好的?每一次我都想戒掉,再也不去碰這種東西,可是,每當夜幕降臨之後,我就會酒神附體,我拿三個五對方喊四個五我都敢開,玩的就是一個爽字。醉生夢死知道麼?我們就是爲了醉生夢死而存在的。”宋佳伶說道。
“沒有追求麼?”許太平問道。
“追求?追求個鬼啊,我什麼都不缺啊,身邊有那麼多男人想要追我,美食?我就算是想吃南極的企鵝,第二天也會有人給我送來。說走就走的旅行?只要我願意,我可以看着京城的日出,然後再去看華盛頓的日出,我可以在香榭麗舍大道上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別人辛苦存一年買的一個包,我不想要就可以扔了,我沒有追求,如果說還有什麼可以讓我提起興趣的,那就是搞破壞,破壞那些背後說我狐狸精的女人的愛情,讓她們明白,她們所謂的愛情是多麼的脆弱和虛僞,男人都是虛僞的,你也是。”宋佳伶說到最後,似乎有些惱火起來。
“車來了。”許太平擡手攔下了一輛車,說道,“哪裡吃小龍蝦?”
“順濟北路的蝦大俠。”宋佳伶說着,坐進了車裡。
“順濟北路,蝦大俠。”許太平對黃大強等人說道,隨後也坐進了車內。
車子往前開區,駛入了夜色之中。
宋佳伶上了車後很快的又睡着了,隨着車子拐過一個個的彎,她的身體忽然靠在了許太平的身上。
許太平並沒有將宋佳伶推開,他將上半身靠在車窗上,看着窗外。
此時已經有清潔工早早的起來打掃馬路了,而晨練的人也已經有很多走在了路上。
當車子抵達目的地的時候,天空已經翻起了魚肚白。
宋佳伶在車停下的時候就醒了過來,然後推開門走了下來,朝着旁邊的大樹走過去,一隻手扶着樹,直接吐了起來。
許太平付了車錢,先走到一旁的食雜店裡買了一瓶水,然後走到了宋佳伶的身邊。
宋佳伶吐出來的都是酒,味道很刺鼻。
許太平拍了拍宋佳伶的後背,然後把水遞了過去。
宋佳伶接過水喝了幾口,然後又馬上吐了出來。
“洋酒喝多了,真反胃。”宋佳伶一邊吐一邊說道。
“你還行不行了?”旁邊剛下車的黃大強笑着說道,“不行的話咱們就撤。”
“誰不行了,繼續喝。”宋佳伶大聲說着,將水喝完,然後轉身走向了黃大強。
許太平看着宋佳伶的背影,他不知道宋佳伶這麼喝酒的意義何在,或許,她也跟自己一樣,有着必須喝酒的某種理由吧,可能是爲了睡一個好覺,可能是圍了忘記煩惱,也可能只是單純的想要麻痹自己。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