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娟的家就在海邊。
海浪衝擊在碼頭的堤壩上,傳來一陣陣清脆的聲響,讓人聽了之後心情都變得莫名其妙的好。
羅娟的家總共有兩層樓,跟很多華夏海邊的人家差不多,不過,這幢二樓樓卻不是水泥做的,而是用木頭做的,剛好邊上就是一棵樹,整幢樓看起來就像是依附在這樹上一般,十分的有趣。
“欣悅。”羅娟走到家門口,大聲喊道。
“我來了,媽媽!”一個俏皮的女人聲從二樓傳來,隨後就看到一個皮膚黝黑的女孩從二樓的窗戶鑽了出來,而後一把抓在樹幹上,順勢往下一滑。
啪嗒一聲,女孩雙腳平穩落地。這是一個看着給人感覺十分古靈精怪的小孩,她的皮膚很黑,但是不是黑人的那種黑,而是曬多了的那種黑,她的頭髮並沒有跟羅娟一樣是金色,而是褐色的,臉有點圓,但是卻不會顯得胖,四肢很長,而且上面可以看到微微隆起的肌肉。
這小孩長得並不算是非常好看的那種,不過,這是以許太平的眼光去看,如果以常人的眼神去看,這女孩是相當不錯的,眼睛很大,眉毛很長,在她的身上,你可以感覺到一種活力。
“媽媽,這叔叔是誰啊?!”叫做欣悅的小姑娘好奇的盯着許太平問道。
“叫什麼叔叔,叫哥哥!”許太平說道。
“爲什麼要叫哥哥啊,你那麼老。”欣悅說道。
“欣悅,怎麼能這麼說叔叔呢!”羅娟呵斥道。
“咳咳,娟姐,你這話也傷我。”許太平乾咳了兩聲說道。
“哦,不好意思,不過,許留,你看樣子應該也得有三十左右了吧,欣悅喊你做叔叔也是應該的。”羅娟說道。
“那就喊我叔叔吧。”許太平尷尬的撓了撓頭。
“欣悅,這是你許留叔叔,他接下去會在咱們這住幾天。”羅娟說道。
“住在咱們這嗎?爲什麼啊?”欣悅疑惑的問道。
“因爲叔叔迷路了,回不了家,所以先在咱們這住,等叔叔找到回家 的路了,再回去!”羅娟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啊,叔叔真笨,都多大了,還迷路!”欣悅捂着嘴笑道。
“好了,不說了,進屋吧!”羅娟說着,打開門走了進去。
許太平跟在羅娟的身後走了進去。這二層小樓並不大,一樓的面積也就四五十平米左右,全部由木頭做的,整個小樓內散發出一陣陣淡淡的木頭的香味,客廳中間的地板上鋪着一張地毯,然後邊上是兩條長沙發。許太平左右看了看,發現一樓並沒有房間。
“你就睡一樓這的沙發,可以嘛?”羅娟指着沙發問道。
“可以!”許太平點了點頭,對於他而言,睡哪裡其實都沒什麼差。
“那就好,我們這晚上天熱,不過晚上倒還好,有海風,我上去給你拿個枕頭和毯子,你等我一會兒!”羅娟說着,沿着屋子裡的一個旋轉樓梯往二樓走去。
許太平坐到了沙發上,欣悅走到許太平的對面,盤腿坐在了地上,盯着許太平看。
欣悅跟羅娟一樣,身上都穿的很簡單,上半身是一件畫着人頭像的衣服,下半身則是一條黑色的短褲。雖然看起來黑不溜秋的,但是卻十分的紮實。
“叔叔,你也是我媽媽的追求者麼?”欣悅忽然問道。
“怎麼這麼說?”許太平問道。
“所有我媽媽身邊的男人,都是我媽媽的追求者。”欣悅說道。
“我是迷路的人,不是你媽媽的追求者,不過,你媽媽長得確實漂亮!很讓人心動。”許太平說道。
“我也很漂亮啊!”欣悅站起身說道,“我雖然沒有媽媽那麼好看,但是,我也很好看,我覺得。”
“是,你現在還沒長開,再三五年,絕對也會是一個大美女!”許太平認真說道。
“真的嘛?”欣悅驚喜的問道。
“真的,我這人一向實話實說!”許太平說道。
“太好了!”欣悅心滿意足的說道,“你說話比我那些同學好聽多了,他們都說我的壞話,哼!”
“說你壞話?說你什麼壞話?”許太平問道。
“很多很多,他們不友好!”欣悅搖頭道。
“就是小孩子間說的一些調皮話,哪裡是什麼壞話!”羅娟從二樓走下來說道。羅娟的手上拿着一個枕頭,還有一條薄薄的毯子,她將枕頭和毯子放到了沙發上,然後說道,“時候差不多了,要準備休息了。”
“嗯!”許太平點頭道,“是時候要睡覺了。”
“欣悅,上樓睡覺吧。”羅娟說着,拉着欣悅的手往樓上走去。
“晚安,叔叔!”欣悅對許太平揮了揮手。
“晚安!”許太平笑着跟欣悅揮了揮手。
等羅娟跟欣悅兩人回到樓上,許太平站起身在一樓溜達了一圈。
一樓沒有電話,只有一臺老舊的電視,電視機旁邊放着一張三個人的合影,其中一個是羅娟,一個小女孩看樣子應該是欣悅,至於另外一個,則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許太平看到這男人的時候愣了一下,因爲按照這張照片所提供的信息,這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羅娟的老公,也就是黎明號的上一任船長,可是,這個男人卻一點都不黑,整個人挺白的,這可不太像是一個經常出海的人,而且,這個男人看着也跟西尼亞國家的人不太像,反而有點像是華夏人。
“那是我的老公,阿力。”羅娟的聲音從二樓傳來,隨後就聽到羅娟從樓上往下走的腳步聲。
“你老公,挺白的。”許太平說道。
“我老公身上有一半的華夏人的血統。他的父親是華夏粵省的人,後來娶了我的婆婆,也就是西尼亞人,然後有了我的老公阿力。”羅娟走到許太平的身邊說道。
許太平轉頭看了一眼羅娟。
羅娟還是穿着白色的工字背心跟牛仔短褲。
。羅娟的手裡拿着兩罐啤酒,她似乎並沒有注意到許太平在看她,直接遞了罐啤酒給許太平。許太平接過啤酒,發現啤酒已經被打開了,他拿起來喝了一口,入口冰涼,十分的舒爽。
“這麼些年,一個人不容易吧?”許太平問道。
“我還好,畢竟已經成年了,一個人也就一個人了,欣悅她還是個孩子,剛開始的時候成天找爸爸,我跟他說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後來也不知道是她信了,還是知道爸爸已經死了,所以就沒有再說了,欣悅是個好孩子,從來不用我擔心什麼。還能幫我做不少事。”羅娟說道。
許太平沒有說什麼,再喝了兩口啤酒。
“早點休息吧,我每天晚上不喝點啤酒都睡不着。”羅娟笑了笑,隨後轉身上了樓。
許太平走回到沙發邊上,把啤酒放到了旁邊的桌子上,然後躺在了沙發上。這沙發上 最老式的彈簧沙發,躺在上面還是比較舒服的。夜色漸濃,窗外的月亮已經消失不見了,畢竟過了十五,這月亮又要從頭開始了。許太平從沙發上坐了起來,拿起桌子上的酒瓶。酒瓶因爲之前是冰凍的,所以現在瓶子上滿是水珠。許太平將手在水珠上抹了一下,然後把這些水珠拍打在了臉上。
冰冰涼涼的水,讓許太平精神爲之一振,隨後,許太平悄無聲息的往樓上走去。現在的他,必須跟某人取得聯繫,所以,許太平現在急需一把手機,之前他要找站街女借電話沒借成,眼下只能半夜去摸了羅娟的手機,等打完電話後,再刪除相關記錄,把手機給她還回去。二樓有兩個房間,一個房間門口貼着很多的卡通貼紙,另外一個房間則沒有,很明顯,這沒貼貼紙的房間應該就是羅娟的。許太平將耳朵貼在門口聽了一會兒之後發現,他什麼都聽不到。似乎心臟的虛弱讓他的感知能力也下降了許多,雖然這兩天身體在一點點的變好,但是距離他全勝時期,還是差的太多太多。聽不到什麼動靜,許太平自然不敢貿然動作,他小心翼翼的在周圍逛了逛,發現了一個窗口。窗口外就是樹枝,而其中一根樹枝剛好延伸到羅娟的房間的那扇窗戶。
許太平從窗口翻了出去,隨後,沿着那一根樹枝一直走到了羅娟房間的窗戶那邊。
窗戶是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