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真是會善變的動物。
當他追求你的時候,恨不得把心肝兒都掏出來給你。當他不追求你的時候了,甚至是都見不得你的好,能踩兩腳踩兩腳,絕對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在唐靜齋看來,哪怕是姬夫人不收留自己,東方灼也不可能這樣做。可是現在,她是真的沒想到他會這麼絕情。人家都把話說得這麼絕了,她們還在這兒待下去有什麼意思?實在是沒臉了。
唐靜齋沉聲道:“我們就走……”
“東方灼!”姬夫人衝了進來,怒道:“我師姐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東方灼,你還是人嗎?你給我出去,否則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姬夫人……”
“我讓你出去!”
姬夫人拔出了長劍,殺氣騰騰的。看她的架勢,只要東方灼再敢說一個字,她就一劍刺過去。東方灼盯着姬夫人看了又看的,終於是轉身走了出去。姬夫人的臉上滿是愧疚,她讓唐靜齋千萬別放在心上,到這兒了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樣。要是就怎麼走了,不是打她的臉嗎?怎麼說她也是天心派的人,天心派的事就是她的事。
唐靜齋很感動,在天心派的時候,她們師姐妹的關係就不怎麼樣。等到後來,東方灼追求唐靜齋沒有成功,又反過來追求姬夫人。這讓姬夫人對唐靜齋就更是各種羨慕嫉妒恨了,這麼多年了都很少來往。沒想到,今天天心派出了事情,姬夫人會毅然決然地站在她的一方,這讓唐靜齋的心中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滋味兒。
人家這樣對自己,她還暗自揣摩人家,太說不過去了。
唐靜齋道:“師妹,謝謝你了……”
“師姐,你還說這個幹活什麼?要是師傅她老人家還活着,也不希望咱們天心派成爲一盤散沙。”
“是。”
“酒菜上來了,我叫人給你們端上來。”
很快,一道道的菜餚就擺放在了桌子上,冒着騰騰的熱氣,飄散出來的菜香味兒就跟魚鉤似的,把這些人肚子裡面的饞蟲都給釣出來了。一直以來,她們都是生活在天樂峰了,每天粗茶淡飯的,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美食,一個個都禁不住吞了口水。
肖鈺兒更是忍不住了,抓了一塊肉就放進了口中,連連道:“好吃,好吃。”
唐靜齋拍了下她的手背,呵呵道:“師妹,她們都讓我給慣壞了。”
姬夫人笑道:“這是在自己家,那麼拘束幹什麼?大家夥兒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快動筷吧,我陪你們喝一杯。”
沈欺霜一直在房間中沒下來,她的心思都在修煉上。
紀纖纖也在房間中,她的身子骨太虛弱了,乘坐火車一路跑下來,讓她又困又累,實在是不想動彈。徐天跑到樓下,用個盤了盛了幾樣兒菜,還有一小碗湯,顛顛地跑樓上去了。這次,姚輕雪和肖鈺兒等人倒是沒有去逗他,因爲她們完全被這些菜餚給吸引住了,好吃,真是太好吃了。
看着她們大塊朵穎,又吃又喝的,姬夫人也挺高興,她倒了一杯酒,大聲道:“師姐,還有咱們天心派的這些小姐妹們,你們能來京城找我,是我的榮幸。來,我先乾爲敬。”
“幹了。”
“幹了,幹了。”
唐靜齋和姚輕雪、肖鈺兒等人都仰脖,將杯中酒給幹了下去。
姬夫人的臉蛋兒微紅,看得出來很興奮,很激動:“自打結婚之後,我有年頭沒有回到天樂峰了,真的沒有想到……咱們天心派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我今天把話撂在這兒了,咱們天心派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往後誰要是再敢跟咱們天心派過不去,就猶如這把椅子……”
越說越是悲憤!
她拔出了長劍,作勢就要劈向椅子。
突然,就在這一剎那間,她反手一劍刺向了唐靜齋。這一幕變化實在是太快了,誰也沒有想到姬夫人會對唐靜齋動手,甚至是連唐靜齋自己都沒能反應過來。這完全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反應,唐靜齋生生地往旁邊錯開了一點兒,反手一巴掌拍了過來。
噗!長劍當即將她的身子給貫穿了,跟着一腳,姬夫人將唐靜齋給踹飛了出去。桌子撞翻了,那些飯菜散落得四處都是。唐靜齋手捂着傷口,血水順着她的手指縫流淌了出來,根本就捂不住。
這一幕,把姚輕雪和肖鈺兒等人都給嚇到了,怎麼……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了?
唐靜齋手扶着椅子,掙扎着站了起來,咬牙道:“姬夫人,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爲什麼?”姬夫人桀桀地笑了起來:“哈哈,你說又是爲了什麼?在天心派的時候,不管幹什麼事情你都壓我一頭,師傅永遠是把最好的留給你,最差的留給我。哼,就算是東方灼,他也是讓你給甩掉了,纔來追求我。勝者王侯敗者寇,我今天就是要讓你看看,你唐靜齋也有今天。”
“保護師傅。”
姚輕雪叱喝了一聲,和肖鈺兒等人都拔出了長劍,擋在了唐靜齋的前方。
姬夫人不屑道:“就憑你們,也想跟我鬥?你們喝的酒水中都已經讓我給下了軟骨散。哼哼,你們現在是不是感到手腳無力啊?”
“你……”噹啷,噹啷,姚輕雪等人連長劍都握不住了,紛紛癱倒在了地上。一眨眼的工夫,就剩下唐靜齋還站着了。
“唐靜齋,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看看誰來了。”
隨着姬夫人的聲音,一羣人走了進來。
當先是一個身材魁梧的青年,他戴着忍者護額,手臂上有着閃電一樣的文身,跟在他身邊的正是東海康家的康百利和南通袁家的袁洪。他們從東海逃脫出來,就一路來京城投奔藤田夫了。
藤田夫是東瀛第一忍者,精通雷系忍術。
這個青年就是藤田夫的兒子藤田吉,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上忍了,跟在他身邊的還有兩個上忍和十幾個中忍。再加上康家和袁家、東方家族的人,差不多有五六十人,把這棟樓給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的。
這還怎麼打!
看着唐靜齋的這般摸樣,東方灼低着頭,心中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滋味兒,有懊悔,有痛恨,有怨責……如果她當初嫁給自己,如果她剛纔聽自己的話走到了,不就沒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嗎?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活該,怨不得別人。
東方灼的眼神中由憐憫和自責,轉變成了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