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一看,我勒了個去,這人不正是昨晚被惡鬼擄走的那個保鏢嗎?!
在衆村民的幫助下,我才懸吊在樹上的保安給安放到地面,伸手摸着他的手腕,卻見脈息全無,已經死絕。奇怪的是,保鏢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片傷痕,我仔細地檢查過,他的身體沒有一片外傷,既然沒有外傷,那他怎麼可能會死。我趕緊從法袋裡摸出八卦龜殼進行靈測,一個毛骨悚然的結果顯現出來,這位保鏢的靈魂竟然有被人強行抽走的痕跡。
“小夥子,如果老頭子沒有記錯的話,他應該是你們的人吧?”老村長走到我的身旁,用低沉滄桑的聲音詢問道。
我趕緊起身看向身形枯槁的老村長,激動地說道:“老村長,他確實是我的同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唉!”確認倒躺在地面上的保鏢是我的同伴之後,老村長頓時長嘆一聲,露出恐懼無奈的表情,卻是一句話也沒說。
“老村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還請您務必告訴我。”本來我心裡還存着一線僥倖,可是當看到同伴的屍體出現在面前,而且還是以這種恐怖的方式死去時,我強抑着心中的怒火朝着老村長請求道。
老村長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先安排幾個村民將那位保鏢的屍體擡回村落,自己卻是站在原地,他倚着柺杖慢慢地坐到一塊石塊上,渾濁的眼珠涌動着恐懼不安的目光,眼睛直直地盯着頭頂上方的原始森林,不時無奈地嘆口氣。
“小夥子,你們還是趕緊離開吧,不要再待在俺們村了,否則連你們這些城裡娃也會被詛咒的!”老村長將木頭疙瘩柺杖抱在懷裡,略有佝僂的後背靠在樹身上,渾濁的眼睛注視着我,勸道。
我輕輕地蹲下身,將手裡的八卦龜殼拿到老村長的面前,道:“老村長,不瞞您說,我們並不是什麼兒童福利協會的,我們此行來豆皮塊村的目的是正是因爲那個詛咒而來,而我的名字叫唐龍,是一個驅魔道士,這個龜殼便是我的驅魔法器。”
老村長渾濁的眼睛滿是疑惑地注視着我和八卦龜殼,不時在兩者之間置換,嘴脣哆嗦一陣,問道:“你……你真的是驅魔道士?!”
爲了佐證我的身份,我從腰間法袋摸出兩道火咒靈符,隨手拋向空中,咒語剛即念起,兩道靈符立即憑空燃燒起來,而後在我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控制下,兩道符火飛舞旋轉着,宛如兩道火蛇,直把老村長看得目瞪口呆。
老村長將渾濁的目光從空中的兩道符火上移到我的身上,他匆忙地坐石塊上跌爬下來,連柺杖都已經丟棄,他兩隻枯槁般的雙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胳膊,滿是皺紋的臉龐佈滿激動之色,道:“你真的是驅魔道士,這下可好了,我們豆皮塊村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我趕緊將老村長從滿是塵土的坑窪地面上攙扶起來,將他重新扶坐到那塊石板上,道:“老村長,您不要再
激動,凡事都會有辦法解決的,但至少也應該讓我知道豆皮塊村的詛咒究竟是什麼?”
老村長激動的情緒好長一段時間才冷靜下來,他的雙手依舊抓着我的胳膊,好像是害怕我走開一樣,道:“我們豆皮塊的詛咒由來已久,也不知道是什麼時期流傳下來的:據說我們豆皮塊村是被神靈遺棄的地方,生活在這裡的人不能踏出村口石碑一步,否則必遭橫禍;外界的人也不準踏入我們豆皮塊村一步,否則同樣大難臨頭……”
先前我曾聽韓文清大叔說起過關於豆皮塊村的一件怪事,那是他的一位地產商朋友相中豆皮塊村這塊地皮,因爲瀕臨原始森林,風景如畫,所以打算在這裡開發出一座別墅莊園,本來價格什麼的都已經協商好,可是就在施工後的第二天,之前留守在工地上的職工一夜間全部消失不見,就好像是從人間蒸發一樣。
“俺們這些一把年紀的大老粗也就算了,可是村裡還有很多年輕娃,總不能讓他們也跟着俺們受這活罪吧,於是俺們便想辦法破除這詛咒!”老村長抓着我胳膊的手稍稍鬆了些,繼續說道:“四年前,俺們村有個村民在森林邊緣打獵的抓到一隻黑熊,他在剝熊皮的時候從它的肚子裡發現一塊刻有文字的玉石。
玉石上說俺們村詛咒的源頭就是在原始森林深處一個叫‘死亡這淵’的地方。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俺們便組織了五個最好的獵人深入原始森林去尋找詛咒源頭,可是……”說到這裡,村長的眼眶涌動着渾濁的淚水,不時擡起灰色衣袖擦拭着。
我也沒有詢問老村長後面的情形,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估計那深入原始森林的五個獵人是兇多擊少,多半是有去無回了。
老村長在一陣傷心難過之後,他擦掉眼眶裡的淚水,繼續說道:“可是他們五人深入原始森林一個星期都沒有下落,直至半個月後,纔有兩個獵人傷痕累累地從森林裡走了出來,昏厥在路旁,被守候在入口處的村民給救了回來。可是等他們甦醒過來後,兩人都變得瘋瘋癲癲的,無論俺們問什麼,他們都只是回答‘死了死了,都死了’,就好像被鬼上身一樣,從此俺們材再也沒人敢走進那原始森林裡面,平時也只是在森林的外面遊蕩打獵。”
“老村長,您可不可以帶我去探望下那兩個倖存下來的獵人?”既然我答應老村長要幫他們解除這個詛咒,那就必須要知曉原始森林裡的情況,或許是以我的法術能夠令那兩個恢復心志。
可是沒想到老村長卻是搖搖頭,渾濁的眼睛露出愧疚之色,道:“晚了,一切都太晚了,小夥子,俺實話跟你說吧,先前你們中間那個人說的不錯,俺帶你們去的那片墳場在四年前確實住着一戶人家,而那裡就是其中一個瘋掉的獵人的家。”
“啊,那怎麼會變成墳場呢?!”我滿是疑惑地追問道。
“那兩個瘋掉的獵人一個叫申志全,一個
叫蔡豹。蔡豹較申志全年輕一些,父母早些時間因病去世,家裡也只有他一人,平時吊兒郎當的,經常鑽在原始森林遊蕩,但他打獵的技術卻是相當的不錯。申志全歲數比蔡豹大,他的父母也走的早,但他有老婆,還有一個小女兒。”老村長露出愴然悲傷的表情,皺巴巴的嘴脣上下開啓,道:“本來兩人瘋後村裡人輪流照顧他們,給他們送吃的送喝的,可是沒想到後來還是出事了!”
“老村長,那後面到底又發生什麼情況,爲何家宅竟然會變成墳地?!”我伸手拍着老村長的後背,令他激動的情緒安穩下來,耐心地詢問道。
可能是因爲年紀太大再加上情緒過於激動,老村長劇烈地咳嗽起來,甚至有些喘不過氣來,而就在這時,一雙粉嫩的小手伸了過來,小手裡捧着一片片綠色梭形的東西,好像是什麼草葉片。我擡頭朝着那雙小手望去,卻見先前在石碑處遇到的那個叫喜娃紅衣小女孩站在老村長的面前,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清澈的就像是山泉,不含任何的雜質。
老村長趕緊抓過小女孩手裡的綠梭葉,把它們放在嘴裡咀嚼一會兒後,他粗喘的氣息平穩下來,於是伸手將小女孩給輕輕地拉到懷裡,朝我說道:“這種草叫‘胡頭喘’,是俺們這裡治療氣喘的土方法,只要嚼上這些草片,再喘的厲害也能立刻平穩下來的。”
雖說我的主課是學習道術驅魔抓鬼,但老頭子的書櫃裡也存放着不少的中草藥書籍,平時我偷懶的時候就喜歡躲到書櫃裡,老頭子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我這麼偷懶的人竟然會躲在那裡,所以只要躲在那裡,老頭子在外面找一天也休想把我找出來,那時躲藏的有些發悶,於是我就經常拿起一本中藥書籍翻閱着。
久而久之,我的中草藥知識也變得廣博起來,可以這樣說,如果我不是驅魔道士,那我一定有資格當個中醫。我拿起一片‘胡頭喘’仔細端詳了會兒,卻發現腦海中根本沒有見過這種草,不禁感嘆知識的淺薄,僅憑那一櫃子的中藥書籍就想認識整個華夏大地的草藥,簡直是癡人說夢。
“老村長,這個喜娃是您的孫女?”我將胡頭喘葉片放進法袋裡,注視着那個小女孩,朝着老村長問道。
老村長滿是皺褶的臉龐露出傷感之色,他疼愛地撫着小女孩柔軟的頭髮,道:“其實說起來,喜娃不是我的親孫女,她就是那個叫申志全的獵人的小女兒,申志全夫婦出事之後,我見她無依無靠,於是就接到家裡好好地撫養她,也算是了卻申志全的憂慮。”
申志全夫婦應該就是豆皮塊村那塊墳地原先居住的人家,也就是四年前細眼老闆進村探寶的時候借宿一晚的人家,他也是從那對夫婦的口中聽說到‘七彩玲瓏石’的信息。本以爲這一次前往豆皮塊村,我可以從他們夫婦的口中探聞到七彩玲瓏石的下落,哪知道天意弄人,他們夫婦竟然遭遇橫禍,就連原先的家宅也變成了墳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