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三十年,沒想到最終卻是在自己家裡見着了!”盯着那幅畫看了許久,老爺子眼角近乎溼潤,隨即,他轉過身來,凝眉問柳逸,“你是在何處看到這幅畫的?”
“你不會也是販賣古董的吧?”見老爺子凝眉了,李心茹當下覺得事情還有轉機,湊到柳逸跟前,陰陽怪氣的問到,說話之時,眼角還瞥了一下不遠處的王笙。
剛剛她看到王笙去跟柳逸打招呼了,攀附她沒攀上也便罷了,竟敢攀附她的對手,此時正好一併收拾了。
見狀,王笙和他的管家許東昇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哎呀,站錯隊了啊,沒想到這幫豪門權貴一出手就想置柳逸於死地,他們恐怕也要跟着完蛋了。
“住口,你們這些孩子,平時拿我的話當耳邊風,看到一件東西,心裡想到的全是它和權財之間的關係,絲毫不求它存在的真正意義!”就在高小波和李承剛他們也準備過來踩一腳的時候,老爺子高聲吼到。
這話一出,不光是李心茹他們,就連趙熙等人也是目露慚愧之色。
而高文婕則是鬆了一口氣,還準備立馬上去解圍呢,哪知爺爺凝眉並非是指責柳逸。
其實衆人都是很驚訝,高老爺子平生收到好東西無數,還從未因爲一件東西如此動容,也從未因爲一件東西而指責送禮之人,今天這是怎麼了?
答案只有一人知曉,那便是柳逸。
這幅畫的真跡出自十九世紀中期的一個名叫馬基斯特耶夫的名畫家之手,是爲紀念拿破崙所作,畫中場景雖是虛構,但畫中的拿破崙卻是全盛時期的他,英姿颯爽,大有掌控天下的氣度。
出於對拿破崙的崇拜,馬基斯特耶夫在作畫之時是真的嘔心瀝血的,尤其是畫中的紅色部分,據說真的是他的血渲染而成,鴻篇鉅製完成之時,作者也便死在了畫室之中。
據傳,此畫的聞名之處還有一點,那便是將它掛在無月的黑夜之風中,能聽到畫中的琴聲,那琴聲大氣磅礴,似自然之音,又蒼白悽婉,像是在緬懷一代英豪。
故而此畫有一個非常朦朧神秘的名字,叫鮮血讚歌。
鮮血讚歌完成之後,當時便轟動歐洲,後被柴得列家族收藏,小氣的柴得列公爵從不願意拿出來與人分享。
直至二十世紀中期,鮮血讚歌被盜的消息悄悄傳出,沒落的柴得列家族不願意利用官方的力量來追回此物,便僱傭了大批僱傭兵前去尋找,後發現此物在東方出現過,這才請求東方政府出手幫忙,但還是要求他們不要宣揚。
對於柴得列家族的做事手法,我國政府雖是不能苟同,但出於國際主義精神,還是秘密派出強兵,幫忙追查鮮血讚歌,當時帶隊的正是年輕時候的高老爺子。
歷經數月,高老爺子在西南地區抓到了大盜歐西德,追回了鮮血讚歌,自幼酷愛書畫的他也便與之有了一面之緣,當下是爲之震撼。
Www¸ тTk án¸ C○
震撼歸震撼,東西是人家,也只能是看看了。
將鮮血讚歌歸還給柴得列家族之後,世上便再也沒有了鮮血讚歌的消息,就連柴得列家族也是詭異的消失了。
也許是被畫風所迷,也許是想弄清楚那畫是不是真的能發出詭異的琴聲,因此每每想起此事,高老爺子都是倍感遺憾,柴得列家族的自私,令世人無法一睹鮮血讚歌的風采,而他也是一直在找柴得列家族,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再看一眼,哪知竟在自己家裡看到了拓本,也算是小小的彌補了一下心中的遺憾了。
對於這些,柳逸自然能一眼從老爺子的記憶裡讀取,對症下藥,這禮物送的當真是恰到好處,爲高文婕鎮住了場子。
“小柳啊,你知道這畫背後的故事嗎?”從美好記憶中甦醒之後,高老爺子笑問柳逸。
見柳逸點了點頭,他不禁稍驚,這孩子小小年紀竟也知道鮮血讚歌,果然如寶貝孫女所說,他是一個天才。
“哎,拓本就拓本吧,這將是我迄今爲止收到的最好的禮物!”高老爺子點頭微笑,說着只有他和柳逸才能聽得懂的話。
四周衆人雖是不明白,但他們只需要知道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這個突然殺出來的學生得到老爺子的認可了,藉助高家的跳板一躍而起可謂是指日可待。
“關燈,門窗全開!”這時,柳逸轉身對高老爺子的警衛員說到。
傻大個警衛員先是一愣,不知所以,但見高老爺子沒有反對之後,他便小跑去辦了。
咔咔咔!整個宴會廳裡面的燈全滅,外面早已是暮色時分,夜色透過門窗侵襲進來。
令所有人驚訝不已的是,四周全黑,唯有那幅畫仍舊可以看清面貌,雖然只是紅色部分能看到,但那血染的風采依然形成了整個畫的輪廓,拿破崙,廝殺的士兵,宛若在動的琴鍵,都是活靈活現。
少許,夜風緩緩而入,令衆人不禁都是驚叫一聲的事情發生了,畫中竟有渺渺琴聲傳出,魔幻異常。
其他人只是驚歎於這個亦幻亦真的現象,而高老爺子則是目瞪口呆,這是真跡?不對啊,他明明看到是柳逸一筆一筆畫成的。
那爲什麼會有琴聲呢?
“哎呀,鬼啊!”不等老爺子想出個所以然來,李心茹的尖叫聲傳來,也不知道是她故意在破壞氣氛,還是真的被這詭異的現象嚇到了。
尖叫聲一出,那畫便像是有靈性一般,琴聲是戛然而止。
“大驚小怪,沒見過世面就不要大呼小叫!”開燈過後,老爺子是面帶怒色,怒目環視一圈人,直至看到柳逸,方纔開了笑臉,“小柳啊,有空的話能給我這個糟老頭子講講這畫中的玄機嗎?”
“姑姑,你這是怎麼了?”不等柳逸回答,破壞氣氛的又來了,李承剛見其姑媽李心茹的兩腿之上皆是鮮血,不禁驚呼一聲。
“你這孩子……爸,我先下去了啊!”李心茹亦是一驚,可見鮮血是在兩腿之間,不禁面色一紅,跟高老爺子打了一個招呼之後便快跑退下了。
四周衆人雖都是裝作若無其事,但心裡莫不是笑彎了腰,這李心茹早已過了花季年齡,怎麼來事了還是如此洶涌澎湃。
“啊!”眨眼功夫,宴會廳女廁之中又傳來李心茹的慘叫聲。
衆人皆是一愣,李家媳婦這是怎麼了?而老爺子則是苦着臉,剛想跟柳逸談點興趣愛好,這些孩子總是不讓他安寧。
在場衆人,只有柳逸知道她怎麼了,說起來還要感謝她,沒有她,他如何畫出鮮血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