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願意主動賠償?也罷,那我只能辛苦一點,親自上門討債了。”
林逸一聲令下,早就動員完畢蓄勢待發的新生聯盟,當即對三大社發起了雷霆攻勢!
一片驚譁。
本來按照正常流程,雙方扯皮如果無法達成和解,後續必然要將官司打到十席議會,身爲三大社實際掌控者的杜無悔甚至都已經做好了當面對質的各種預案。
誰想得到林逸竟壓根不按套路出牌!
人家明明纔出了對三,這居然連點起碼的過度都沒有,直接就給祭出王炸了!
當得知新生聯盟主力全出,短短一個小時便攻破丹藥社總部的時候,杜無悔竟硬生生被氣得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欺人太甚!他是在逼我殺人!好,我這就滿足他!”
杜無悔當即召集一衆核心幹部,上次武社已經讓他吃了一個血虧,如今舊事重演,是可忍孰不可忍!
關鍵是,看林逸的架勢打下一個丹藥社還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分明是要借題發揮,一口氣吞下三大社!
要是這樣都還能繼續隱忍,他杜無悔就真成坊間盛傳的老烏龜了。
主辱臣死,一衆幹部殺氣騰騰。
然而卻被白雨軒攔了下來:“九爺欲往何處?”
“殺林逸。”
杜無悔再也不掩飾滿身的殺機。
白雨軒卻看着他:“九爺以爲這是一個借題發揮的好機會?”
“難道不是?”
杜無悔沉聲發問,林逸在借題發揮,他又何嘗不是在借題發揮。
如今的林逸已成爲他真正的心腹大患,但凡有機會滅掉林逸,他絕不會吝嗇家底,即便爲此冒一些風險也值得!
白雨軒搖頭:“九爺若是執意如此,那就恕白某不能繼續服侍左右,就此告別了。”
杜無悔大驚,衆幹部大驚。
白雨軒在杜無悔集團的地位,絕不單單是一個資歷深厚的智囊人物,而是貨真價實的二號人物,衆幹部中不少人就是經他勸導引薦,才最終加入杜無悔的麾下。
若是沒了他,毫不誇張的說,杜無悔集團天塌半壁!
“白爺你之前不還支持我速戰速決麼?這才幾天過去,怎麼又是這副態度?”
杜無悔皺眉問道。
“此一時彼一時啊。”
白雨軒苦笑一聲:“若是之前的林逸,他與本土系勾連還不算深,就算冒些風險,我們也擔得起,可如今他與洛半師達成默契,九爺你可做好了與半師系開戰的準備?”
半師系,這三個字在江海學院乃是不折不扣的禁忌。
首席系也好,本土系也罷,這些勢力的本質始終都是那些掌握了話語權的精英人物,無論誰贏都不會真正意義上改變大局,無非是換個莊家罷了。
可是半師系不同。
這是江海學院有史以來第一次成型的草根勢力,一旦成功逆襲,將直接改寫整個校史。
也許最終,屠龍勇士也難逃成爲惡龍的宿命,但洛半師的崛起,確實一度震動了整個江海學院根深蒂固了數千年的根基。
當時半師系發展勢頭之迅猛,聲勢之浩大,竟令得包括天家在內的所有老牌精英勢力震驚失措,最終被迫聯手結爲史無前例的世族聯盟,用盡了各種陽謀陰謀,才終於摁住半師系的崛起勢頭。
即便到最後,他們也不敢就此殺了洛半師這個心腹巨患,而只敢將其囚禁在學院監獄。
因爲他們深知,唯有洛半師活着,才能安撫住廣大草根修煉者的人心。
一旦洛半師身死,江海學院必然大亂,甚至天翻地覆!
如今時隔多年,資歷稍淺一點的學生已經極少有人聽過洛半師的大名,當年那些一度風頭無兩的半師系頭面高手也都已經銷聲匿跡。
但半師系三個字依舊是禁忌。
因爲誰都知道,只要依舊有草根修煉者,半師系隨時都有可能死灰復燃,畢竟無論何時,草根修煉者永遠都是那最被忽視卻又最不該被忽視的大多數。
“……”
杜無悔暗暗嚥了口唾沫,面對兵強馬壯的本土系,他還只是忌憚,可是面對那傳說中的半師系,他的心頭只有恐懼。
真要因爲他的一次妄動,而導致銷聲匿跡的半師系死灰復燃,那時候恐怕都不用半師系對他下手,這邊以天家爲首的世族勢力就得率先拿他祭旗!
不過,杜無悔還是不甘。
“就因爲他林逸搭上了半師系,我們就得忍?”
麾下一衆核心高層也紛紛不滿,以他們的雄厚底蘊,除了少數幾個十席大佬勢力外,學理會之下他們何曾怕過人?
之前被林逸佔便宜吞下武社也就算了,如今竟連三大社也要讓出去,他們還不能反擊,就因爲對方扯了半師系的虎皮?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
白雨軒卻是目光灼灼的看着杜無悔:“九爺若真有心一飛沖天,此次倒確實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若能在滅掉林逸的同時壓住半師系的反撲,到時候即便與許安山並肩而立,也沒人敢多說半句閒話,甚至還能得到一衆世族的青睞,九爺可敢一試?”
杜無悔張了張嘴,最終卻還是沒能把“敢”字說出口。
他真要有那份膽魄,他就不叫杜無悔,而應該改名叫張世昌了。
在衆人希冀的目光注視下,杜無悔沉默許久,一身激憤之氣緩緩泄去,澀聲問道:“我該怎麼辦?”
這個反應,早在白雨軒衆人意料之中,這也是最理智最現實的選擇。
不過,難免還是有些失望。
白雨軒微微一嘆:“事關半師系,最爲穩妥莫過於交由十席議會出面,到時無論出什麼波折,都有個子高的頂着,只是咱們恐怕要吃些虧了。”
交到十席議會,那就是要走流程,就是要相互扯皮。
如今丹藥社都已經被新生聯盟攻下,眼看下一個就是共濟社,還有領域社,等到十席議會扯皮扯出結果,這倆社說不定也都跟着淪陷了。
吃到肚子裡去的東西,林逸還有可能會讓出來?
杜無悔不甘皺眉:“萬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又該當如何?”
這不是沒有可能,許安山雖然一貫強勢,可涉及到半師系,牽一髮而動全身,尤其他當年對洛半師的所作所爲天然處於理虧,這種時候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應付了事,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到頭來受損失的不是他,也不是其他首席系,而是他杜無悔罷了。